第六卷 亡者填海，黑暗天穹
第八十三章 黑天鵝的渴求
突然間，伊甸之果的光芒爆發開來，切斷了她的法則技能。
「哪怕和他反目成仇？」蜜兒問。
「唉，說這個幹什麼？來，大家吃蛋糕。」阿斯克見服務員端了盤子過來，連忙說道。
「阿斯克……」米婭突然開口問道，「大家能加速變強的話，你是不是就會提早回去了？」
問題在於法則理解不同於讀書，它是存在所謂的「個人唯一性」的。
咖啡廳的廁所里，美狄亞接水洗了把臉，隨後便抬起頭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蜜兒，有沒有辦法……」
「拉斐爾。」蜜兒艱難地扶住門框，有些站立不穩，「我……做不到嗎？我的觀測結果，是錯誤的嗎？」
「我只能看到他在這個世界的命運線。」蜜兒輕聲說道，「從他未來回去的時間點上，他的線就斷了……也許他以後會回來，重新產生新的命運之線，但那根線並不和已經斷了的舊線相連，我沒法定位到對應的結果。」
姑娘們面面相覷。
蜜兒靠著廁所門框，默默發動了宿命能力，接下來幾分鐘內不會有人來上女廁所。
當然，她還是她，只不過記憶、性格和力量，暫時都變成了幾年後的狀態而已。
「你想阻止他。」蜜兒說道。
「啊，哦。」埃莉諾回過神來，眼神迷茫地挖起一大勺純奶油，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可以的。」蜜兒彷彿早已料到他的問題般，回答說道，「我可以不拉出未來的人物，只拉取未來她們對法則的體驗，並且將這個狀態附加在大家身上。」
「您的觀測結果完全正確。」伊甸之果里的聲音說道，「就目前觀測的結果來看，未來發散的世界線上，阿斯克存在於其中一部分的未來，而不存在於另一部分的未來。但在此之前，所有世界線都將在特定的時間點收束，即阿斯克終將離開這個世界，且他在那之後是否歸來處於不確定的狀態。」
「我希望他能留下。」蜜兒嘆了口氣，「但前提不能建立在違背他的意願。」
在那一瞬間，她的靈性就開始被命運法則瘋狂汲取。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伴隨著她精緻的小臉越來越蒼白，失去靈性支撐的理智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良久。
「嗯，說的也是呢。」諾菈最先開口說道，拿過自己的盤子，「大家先吃吧，奶油要化了。」
「我也去。
和*圖*書」蜜兒也站起身來。
為什麼是一個月呢？首先，領悟法則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好比你正在讀書的第一章，那麼你需要的老師是已經讀完第一章的人，而不是讀完整本書的人。
「我要上廁所！」美狄亞猛地站了起來。
「但是，如果頻繁和未來的我們交流的話，會不會產生『劇透』的問題呢？」諾菈擔憂地問道。
「埃莉諾。」希拉無語地看著對面，埃莉諾正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搗蛋糕，「你的蛋糕快被你搗成漿糊了。」
「好！」阿斯克一拍桌子，豪氣道，「就這麼搞。加速！」
……
「當然。」美狄亞眯起眼睛，注視著鏡子里的蜜兒，「難道你不想？」
「如果我告訴你，我所觀測到的任何世界線，都沒有能阻止他回去的可能性呢？」蜜兒幽幽問道。
蜜兒沉默。
「……至少，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面，來一次……黑天鵝吧……」
好比一千個讀者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個體對同一法則的理解經驗也不能互通。如果拉出的「老師」離現在的時間點太遠，對法則的理解已經形成了獨特的理解（與現在的自己形成了「知識隔離」），那麼交流起來的速度反而會下降。
「哪怕和ｈｔtｐs://ｗww•ｈetｕｂook•coｍ•ｃoｍ他反目成仇。」美狄亞咬牙說道，「只要他留在這裏，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他走了，那他是否會回來就只能聽天由命！」
「所以，即便是拉蘇爾給我展示的未來（即眾人爭奪歸來后的團長），也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而已。」蜜兒沉默了幾分鐘，才彷彿疲累不堪似的，將額頭貼在了扶住門框的手背上，「只要他離開這個世界，就存在著『永遠不再歸來』的風險。更糟糕的是，他的離開是無法改變的極高概率事件。」
「所以是真的？」美狄亞猛然轉過身來，「你不否認，也就是說他回去以後，確實就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我也好希望……」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從她的翡翠色眼眸里無窮無盡地湧出來。
「而我，絕對不會將自己畢生的幸福，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命運上！」她的瞳孔驟然放大開來，裏面彷彿擴散著令人心悸的濃烈火焰。
眾人：……
所謂的「未來經驗回溯加速領悟法」，就是拉出一個月後的你，然後和你交流法則領悟方面的經驗，加速你對法則的理解。
「所以即便是你，也不能保證他會回來，對不對？」美狄亞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ｗｗｗ•hｅｔｕｂook.cｏｍ.cｏm必須阻止他回去。」
等狀態附加結束后，這些東西大部分會從希德莉法的身上消失，但使用它們的感覺還殘留著——主要是少量的記憶、情感和認知。
「蜜兒。」美狄亞低聲問道，「他回去的方法是什麼？擊敗並降服青銅龍？還是殺死它？」
「彌賽亞……」低低的聲音響起，「不要盲目地孤注一擲，去嘗試你無法達成的願望。」
阿斯克對此自然是完全不信的。或者說，那也只是一種可能的未來而已，即便他什麼也不做，未來也未必會按這個方向發生。
「蜜兒？」
「阿斯克，你該不會以為每次你的『轉移話題』大法都能有用吧？」美狄亞幽幽問道。
而消化了它們，就能迅速增加對法則的感悟，這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這種事情實在太過於動搖軍心，諾菈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前地球上流行的一個話題就是，如果讓你知道你的壽命，你願意知道嗎？
劇透？咱們又不是小說里的人物，怕什麼劇透？阿斯克微微怔住，然後才反應過來諾菈說的是什麼意思。
誠然，如果老師已經讀完了整本書，對全書已經有了高屋建瓴的完整理解，那麼教授起來就會更加得心應手。
邊上的姑娘連忙給她讓開位置，m.hetubook.com.com美狄亞走出座位，轉頭道：
「那我會證明你是錯的。」美狄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廁所。
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水滴沿著她濕漉漉的紅色劉海往下滴落。
她再次展開了「宿命」技能，將結果設定為「阿斯克留在這個世界」。
阿斯克：……
「天真。」美狄亞冷冷地道，「如果他離開了，我們所有人就都輸了！」
「我們那邊有句老話。」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奶油怎麼可能會化……美狄亞也拿過自己的盤子，眼眸中陰霾漸深。
「哦，就像上次那樣！」希德莉法立刻領會過來，就是上次打歐特維爾家族的時候，蜜兒將幾年後的希德莉法附加在了她的身上。
上次靈質之樹異變里的未來米婭，其戰力倒不是特別能打，但卻嚷嚷著什麼「埃莉諾、諾菈和希拉背叛」的話語來，其殺傷力異常恐怖——埃莉諾甚至當場就跪了。
因此，一個月後的眾人大概是最適合交流的對象，在法則領悟上的進度領先，卻又不會領先太多導致無法溝通。
考慮到這點后，阿斯克便問蜜兒道：
很多人選擇不願意知道，因為這玩意知道了很容易折騰人，尤其是到了壽命將近的最後幾年，心理壓力會大到把人壓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