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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木製招牌掛在倉庫頂上，上面是『聖光機械』四個粗體字。為了讓公司名顯眼些，周青峰還特地讓人配上霓虹燈，夜裡光彩奪目。

總裁？

倉庫外有專門的停車場，幾十輛自行車停放整齊。公司雖然還沒配上轎車卡車，但場地規劃很有前瞻性。破爛的倉庫大門被整修一新，好歹像個辦公的地方。

「我是市裡美院的，有點小業務。」歐陽君不好說自己是畫小黃圖的，就想糊弄幾句。他也奇怪這接待區這麼些人到底在幹嘛，反問一句：「你們是……？」

占不到便宜的人拿周青峰沒辦法，就拿幫周青峰四處活動的歐陽君出氣。現在看歐陽君失勢，不知多少人背地裡慶祝。

周青峰可是說要十副『大尺度』的女神像，總共三千塊啊！

『聖光機械』不會一直造三輪的。周青峰對此有肯定的信心。不過現在企業建立才幾個月，能把三輪造好就不錯了，好高騖遠會摔死的。

歐陽君也以為是自www.hetubook.com.com己疏忽大意，屢次拖延把周青峰給惹惱。若是沒了金大腿，他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上午打的，你們下午才通知我？」

「歐陽老師。」又有人在身後喊，院系裡的同事追在身後，「剛剛『聖光機械』的人打電話來，問你畫的女神像怎麼樣了？」

不清楚的還以為這裡是紅燈區。

「還沒畫好呢。」歐陽君表情沮喪。周青峰要求他畫『大尺度』的女神像，尺度要求讓他這個擅長西方女性藝術寫|真的文化人都感到面紅耳赤。

『聖光機械』給機械，電機，模具方面的專業職位開了高工資，月薪不低於五百。這個收入在當前高的嚇人，無人不羡慕。

院系裡更是沒接待區這一說。若是有人來訪，也是同事間大喊一嗓子——老王，老張，有人找你。

「周總裁是周青峰？」歐陽君很想低聲再問一句『你們幹嘛不叫蔣總裁？這更氣派些。』

可這方面www.hetubook.com.com的崗位已經滿了，暫時沒有繼續招人的打算。

歐陽君大惑不解，「你們這是來幹嘛？」

青澀姑娘衝著話筒『嗯嗯』幾聲，放下電話后就對歐陽君笑道：「總裁正在開會，您得稍等一會。」

院系同事大概早就對歐陽君羡慕嫉妒恨，看他焦急的模樣，心裏只怕樂開花。之前院系拿了周青峰二十萬的費用畫五百多張水墨稿件，有不少人都想來揩油。

歐陽君坐下，旁邊一人就主動套近乎的問話，「同志，你是那個廠的？」

倉庫條件自然是差了點，可辦公環境卻不差。

「我是市裡電池廠的。」旁邊這人還幫忙介紹其他人，「這是鑄件廠的，這是機械廠的，這是鄰市輪胎廠的。」

『聖光機械』在天陽有辦公點，就在冶金學院附近。歐陽君不知道周青峰是不是在那裡，反正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找。若是天陽找不到，他能一直追到南頭鄉去。

啥……？

「到處都找不到你和-圖-書嘛。」

這年頭叫『老闆』『廠長』『經理』的還比較多見，叫『總裁』的還真是奇葩了。

女神畫像的任務讓書魅搞定了，自然就沒歐陽君的事。

周……周……周啥？

這年頭的人要說有多高素質，那都是瞎扯淡。周青峰出錢，好些人恨不能把吃喝拉撒全算在他頭上。這逼得『聖光機械』緊急組建財務部對款項進行審計。

門口有安保和前台，必須說明來意並進行登記。公司規劃了接待區，明亮的日光燈下，幾張茶几拼在一起，還擺著鮮花。

歐陽君的臉上皺出褶子，默默的坐到接待區，青澀姑娘還給他倒了一杯茶。這等禮數很是新奇，他卻有種苦澀感。

感覺來的人好雜。

歐陽君累了一身汗，呼哧呼哧的騎個自行車到『聖光機械』的市內辦公點，桃林路188號。他才剎車，就看見當前時間都下班了，可辦公點裡頭依舊燈火通明。

這『聖光機械』的辦公室還普遍裝備了電話。

大學里壓根就不和*圖*書教這個課呀。老師都不會，怎麼教學生？

之前可是周青峰上門來找歐陽君。現在他想找周青峰，不但要通過前台，接電話的還是秘書，甚至要『稍微等一會』。再看接待區這麼些人，感覺周總裁很忙啊！

國產『桑塔納』從八十年代開始造，造了二十多年還是那個外形，壓根不變。國內的工業在升級，和國際接軌，但搞工業產品外觀設計的還真是鳳毛麟角。

院系同事聽到『沒畫好』，竟然笑道：「周先生說，你若是沒畫好，那麼就算了。不需要了。」

這排場可把歐陽君給看愣了。他陪院系領導去市裡開會，市政府也沒這麼漂亮的接待區啊。

這筆買賣一定要搶回來。

「周老闆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歐陽君也想一個月賺五百，現在就有個機會擺在眼前，心中委實難決。他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去幹個周末設計師，賺些外快再說。可美院覬覦這個職位的不在少數。

歐陽君急了。他還想著拖幾天再說，可這拖啊拖和*圖*書的，人家老闆不高興了。原本說好，每畫一幅就三百塊的。這說沒就沒了？

再說了，三輪車為什麼就不能有個漂亮的外觀？周青峰的想法很簡單，現在不培養專業人才，以後要用了上哪裡找去？

「上午打的。」

十幾平米的屋子，一排真皮沙發坐在好些人。

一條砂石路剛剛鋪好，從閑置倉庫通往外面道路。砂石路兩旁還種了行道樹，樹苗還太小，但好歹是個氣派。

院系同事故意要看笑話，卻讓歐陽君坐不住了。他打電話只能去院系辦公室，估摸自己打過去也未必能找到人，焦急之下乾脆騎個自行車就離校而去。

九十年代初，國內壓根沒什麼商業房地產。周青峰想要找個地方辦公都難。還是鄭教授幫忙，租了冶金學院閑置的一座倉庫。他花錢修整後用來辦公。

一個青澀的姑娘站在前台，問了歐陽君的姓名，身份，事務，抓起桌上一部電話接通內部號碼，細聲細語的說：「林秘書，有一位美院來的歐陽君先生找周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