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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打開，十幾個所謂『工程部』的人魚貫而出。

「總裁說以後公司里要普及電腦，首先就是財務部和工程部要會用。這兩台都是財務部，說是要裝什麼財務管理軟體，要搞財會電算化。可我們這真沒人會用。」

天陽市找些機械電機方面的人才還沒問題，可電子行業真的空缺。大概只有郵電局那邊有人懂些。而電腦這玩意，只怕全市能玩得通的人一個巴掌能數過來。

「你好，我是歐陽君，美院的。之前跟周……總裁合作的非常愉快。我們……」歐陽君端正坐下，心裏卻在想『周青峰這小子好艷福，這都配上漂亮女秘書了？』

由於辦公點是倉庫改建的，內部空間開闊。現在企事業單位的辦公室大多是單間，但周青峰卻把後世方格子辦公格局給引進來。

「有人會用嗎？」歐陽君問道。

倉庫辦公點的最裡頭就是周青峰的辦公桌，又大又寬的一張桌子。可桌面上除了些紙筆和固定電話，其和-圖-書他啥都沒有。因為他歷來是只動嘴不動手的人。

「想賺錢的，自然會選擇跟我們做生意。」女秘書竟嗤笑一聲，「歐陽先生，今天打電話給你們美院的是我。

「對整個供應鏈的每一個供應商都必須進行檢驗，確認他們的原材料來源，生產過程，成品檢測，包裝運輸，所有細節都必須符合一定規範。」

想不到你這麼晚才來。總裁原本給你預留了一個職位。在我看來，完全是沒必要了，你並非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大概是裝修的太粗陋，木牆不隔音。隔壁會議室有點動靜，旁邊的秘書能聽個清清楚楚。

女秘書極為不齒的唾了一口，低聲說了句，「厚臉皮。」

歐陽君悲憤交加，又叫嚷道：「這是藝術靈感的體現，是對生活熱情的追求，你們怎能憑空侮人清白？」

周青峰開口就講個不停，會議室里也有人低聲說什麼什麼廠不願意配合。結果他立馬要求換合作工廠，表和*圖*書示可以大力扶持願意配合的小廠。

內部電話，傳真機，複印機，印表機，甚至有兩個工位的辦公桌上擺著電腦。歐陽君只在電視里看過這玩意，驚奇地問道：「你們這設備也太齊全了。」

等到九十年代末，幾乎每個大專院校都會開設跟計算機相關的課程。很快，懂電腦應用的就會從科技人才變成IT民工。

路過那兩台電腦，前頭是個單獨的隔間，有個扎馬尾的漂亮女人板著臉坐在辦公桌后，正抓著筆快速的抄寫著什麼。

歐陽君原本還猶豫，可一看就要雞飛蛋打，他更急了，「等等，這種大事，難道不應該讓周總裁決定么？你不過是個秘書。」

『聖光機械』發展了三四個月，擴張的極其迅速。可公司的人員越多，事情就越複雜，於是就要招募更多的人來幹活，於是惡性循環就發生了。

開闊的空間下一覽無餘，誰也別想偷懶。只是現在沒有合適的矮牆隔斷，所以乾脆就是幾十張hetuｂooｋ•com•ｃｏm辦公桌擺開，所有人擠在一起工作。這布置太過獨特，極不尋常。

「我們要的零配件沒什麼技術含量，模具夾具工裝什麼的都已經採購到位。關鍵是要有負責的人去用。那些國營廠胡亂搞只會把我們拖死，堅決不要選他們。」

歐陽君最終也沒見到周青峰，哪怕兩人距離不過數米，就隔著一層會議室的薄木板。可新來的林秘書把他給拒了。這女人漂亮是漂亮，卻實在不近人情。

前台姑娘壓低了聲音，「聽說總裁正在到處聯繫人，想花大價錢請人寒假期間來搞培訓。」

歐陽君話沒說完，訕笑一二，卻聽到隔壁傳來周青峰雄厚的喝令聲：「工程部一定要把驗廠駐廠這個制度推廣開，必須要所有供應商按我們的要求辦。」

漂亮女秘書冷笑道：「我不但是總裁秘書，還兼任人事部總監。公司的瑣碎小事，現在都歸我管了。我們公司才不要偷看女人洗澡的臭流氓。」

林秘書面無表情的『嗯和圖書』了聲。歐陽君看她二十四五的模樣，眉目柔美，面目姣好，深色的高領毛衣配灰色長褲，普通至極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一股媚態。

議論聲音量大些，女秘書會抬頭怒視，於是整個辦公室又陷入安靜。大家都有些怕這個長相漂亮，身段一流，卻不給半點臉面的女人。

嘖嘖嘖……歐陽君又是一陣感嘆，「你們才成立沒多久的廠子，居然還這麼多規矩？誰願意跟你們做生意啊？」

九十年代初，國內電腦數量確實不多，會用的人堪稱鳳毛麟角。但只要過五年左右，機關單位就會開始大量裝備這昂貴的玩意，計算機教育會迅猛展開。

漂亮的女秘書都沒說聲『慢走』，更沒有相送，她只低頭繼續處理自己的事務。辦公室里幾十號人，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言語，不時偷瞄幾眼。

周青峰捏著腦袋走出來，頭大如斗。他嘴裏嘀咕了一句，「我為毛要搞這麼大的陣仗？開開心心做個走私犯不好么？」

前台姑娘卻小心的和圖書離擺放電腦的辦公桌遠遠的，低聲說道：「聽說幾萬塊一台，弄壞了可真是賠不起。」

嘖嘖嘖……歐陽君心裏直搖頭。幾萬塊的東西放在桌面上當擺設，這也真是周青峰這等土豪才能幹得出來。換別人才不會費勁折騰這玩意。

「林秘書，這位就是歐陽君。」前台姑娘介紹了一番，就回自己的位置。

「供應鏈管理。」女秘書就沒個好臉色，說話都冷冰冰，「公司對市裡的廠子信任度很低，不符合要求的工廠，我們不會與之合作。」

主要是肩窄襟寬腰隆腿長。

此刻正是晚飯時間，夜班人員都在吃吃喝喝。歐陽君走過幾張辦公桌，就看到一大堆辦公自動化的設備。

事業單位的人都講究個臉面。歐陽君過去從未遇到被人當眾駁斥，氣惱下自覺沒臉繼續待著，起身就走了。

林秘書撲克臉，笑容欠奉。

周青峰的話鏗鏘有力。歐陽君卻完全搞不懂，他剛剛的話被打斷，乾脆笑問那位漂亮女秘書，「周總裁這是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