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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鶴點了點頭，隨即道：「但是……明白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遠處一棟廢棄的房屋中，一隻望遠鏡輕輕收了回去。

選進聯繫人，點開「岱山市特別調查處」群，對一位管理員發了條信息。

紙鶴立馬轉過頭來，如果有眼神，一定是能吃掉秦夜的眼神：「你的意思是，你和初代閻羅王異曲同工？恕我直言，那是風馬牛不相及。」

秦夜臉色有些蒼白，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腦海中腦補出的畫面，讓他厭惡到噁心。

「光憑這一點，這頓宵夜，就該我請。」

孫康亮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不全是……」

「送你麻痹！老子砍死你！！」

他抬頭看著幾點星光閃爍的夜空，紙鶴也抬頭看了上去：「或許吧……」

「打破了底線，就不成其為人。」

然而，無論什麼原因，也不該對自己的父母揮刀。可以交流，實在無法交流像路人也行。李成……他打破了作為人的底限。

血肉模糊。

「十八地獄在哪裡？啊？」

「沒什麼意義啊……」他合上手機，抹了抹劉海：「就是心裏不舒坦，憋得慌。沒話找話。」

林海雪原沒有再回話。

「不要砍了……我好痛……送媽媽去醫院好嗎……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嗚嗚……」

叫罵聲，菜刀入肉的聲音，還有獻血飛濺到牆上的輕微啪沙聲，慘叫聲，當年血腥而喪失人倫的一幕，彷彿在秦夜周圍上演。任何心理正常的人，恐怕都無法接受這一幕。

阿爾薩斯聞香知雅意：「你是說，這個課題就是殺母和*圖*書案的怨靈？」

第一次，沒有看到陰靈，他卻覺得反胃。

啪嚓……那是刀砍到骨頭裡的聲音。

「嗯？」

蒼白的月光照進黑暗的房屋，不僅沒有感覺光明，反而感覺黑暗更加濃厚。

「……你不覺得我們有些相同的特質嗎……」秦夜心虛地爭取道：「比如……同樣的英俊……之類？」

一樓是卧室，二樓是魚鮮倉庫，他一個個掀起來看過，卻什麼都沒有。

對方ID是「林海雪原」，很快回了信息：「你確定沒有戰鬥跡象？這不太應該，那隻鬼物殺性極重，不放過任何一位上門的血食。」

秦夜沒有回答，而是深深看著對方：「就因為這個？」

「S9527失敗，進入時間一小時零五分。沒有打鬥聲音。我推測和我們一樣，無法發現對方的行蹤。」

最後一聲，秦夜完全沒有了笑容。

「……好好好，我知道了，麵包會有的……先從拿到優秀導師的資格開始好嗎？」

他搜索了整個房間，甚至進入了李成的卧室。拿起了對方放在床頭的相框。

壓抑，瘋狂，血腥，空無一人的房間里，重現著曾經的慘劇。

「走吧。」阿爾薩斯終於開口了：「你這樣是找不到它的，它也根本不會出來。」

「我確定。」青年輸入道：「我推測，可能是S9527的實力遠在它之上，他不敢出現，畢竟……對方可是連斬九大捕食區的拘魂級高手啊。」

「哦。」阿爾薩斯木然回答。

秦夜卻沒有停：「我認為，無論如何，作為人，都有底線。」

「你是陰差，而且是和_圖_書拘魂，它就算再怎麼詭異，也只是鬼差級別的怨靈。境界和血脈的雙重壓制，只有你在這裏，它絕對不會也絕對不敢出現。」

「不。」沒想到，秦夜搖頭道：「課題應該有好幾個，我猜測，他們的項目可能是『論陰靈的變異』之類。我的任務是C級難度，代號『迷蹤』。並列第一的也是C級難度，代號『危樓。』也就是說，他們的項目有一個，下面分支課題恐怕有兩三個。」

「呵……」房間里，低沉的喘息聲響了起來，那是李成的聲音。不過……接下來，他的聲音竟然從喘息，變為帶著絲絲笑意，最後放聲大笑！

「你是？」秦夜並不認識對方，疑惑道。

然而……就在他走到水龍頭邊的時候，那個布滿銹跡的水龍頭……突兀地悄然擰開，赤紅色液體嘩啦啦流了出來！

空無一人，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這兩三個分支，就是學校給我們的考核加分項。也因為他們是SRC的課題，政府才沒有請無常級別的高手出動，徹底滅了這個捕食區。」

胖子笑的越發和藹：「介紹一下，鄙人隸屬騰龍地產，是徽省最大的地產開發商，就算在周圍五省也略有薄名。我是項目總負責人孫康亮，負責……」

只有空空如也的巨大冰櫃。

「善惡到頭終有報，自古天道好輪迴，第一任閻羅……那是幾千年前了……那時候的生活，可比現在苦的多，易子而食，白骨千里不是笑話……本宮也曾想過，第一任閻羅王大人，一定是貧民出身。可也就是這位貧民，創立了傲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m立神州數千年的酆都地府……」

少年的聲音，卻從憤怒，到癲狂，到聲嘶力竭。

一切如同來的時候那樣突然，又漸漸消失。秦夜沉默著，忽然開口：「我要收了他的魂。」

這是一家和睦的照片。

「呸！」

李健康，李成，宋家芳，三人微笑著，只是這笑容上布滿灰塵。

「咳……」就在秦夜剛走到天禧四街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忽然打開了，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后怕地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街道，微笑著遞上一張名片：「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是調查處的人嗎？」

這間房屋沒有開燈，兩個穿著便服的青年，正收回自己窺探的目光，其中一位打開了手機，上面赫然有陌陌。

「那就是……『主動。』」

他的聲音少有的堅定，有些低沉：「我想……當年第一任創立地府的閻羅王大人，應該也是看過類似的畫面吧，所以，他才創建了地府，因為人間有太多善無屍骸，惡有金銀……而且，比我看的多得多……」

他知道，那是李成將煙頭吐在母親屍體上的聲音。

就算秦夜，此刻也深深皺起眉頭。那絕望而不敢相信的慘叫，那年少無知而瘋狂的怒吼，潮水一樣沖入耳膜，彷彿整個房間都在因此而顫動。

「來岱山市的車上，李校長有一個詞，提的最多，當時我們卻沒有發現。」

兩者都有，但都不全。

腦袋都被砍爛了，臉上滿是刀痕，血液順著往下滴，就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裡，直勾勾地看著他！

啪嚓……啪嚓……夾雜著血液濺射到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牆上的輕微沙沙聲，婦女的叫聲從驚怒交加，到慘叫，到哀嚎，到最後……悄無聲息。

「管啊！老子的事情用得著你管！曹尼瑪！！」

他淡淡道：「既然都不是人了，還留在陽間做什麼呢？」

「咳……」秦夜輕咳了幾聲：「那啥……我也是貧民……」

他指了指身後的街道：「天禧四街的全面改造。」

秦夜低下頭，手輕輕一沾，聞了聞：「是血。」

「管？管你麻痹！這麼多年沒管過老子，回來就指手畫腳，你算個J8！！」

今夜，應該是都在衝擊自己的線索。

他走到了廚房。

「這是政府工程，卻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停下，您知道的，半年內不入場，視為違約。我真的是急的頭髮都掉光了，工程隊都拖了幾個月，快要拖不起了……剛才我們的人聽到那棟鬼……那棟房子有人進出，我立刻過來了。您看……要有時間，不如我做東去吃頓宵夜？」

足足十幾分鐘，房間里終於平息下來。

「小阿，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想超度一個人的靈魂，他不想當人，我就不給他當，陽間管不了的我來管，陽間判不了的我來判。我不要什麼人道，我認為他有罪，他就有罪！」

「不得主動插手地方政務。我們現在也算插手，卻沒有得到懲罰。那就是說，不能主動插手，卻可以應邀插手。比如我們，就是受到了李健康的邀請。而你記不記得，老頭說，SRC在岱山市有一個課題，不得『主動』打攪。」

他輕輕理了理衣服：「陽間管不了的，我陰司來判！」

秦夜點了點頭，深深看了這棟www.hetubook.com.com黑漆漆的房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六道輪迴在那裡？啊！」

就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看到……自己背後，赫然站著一個人的影子！

秦夜嘆了口氣，打開手機，看著一潭死水的導師群，今晚周先龍沒有再發布別的分數變化，大家的教職分還維持在原來的階段。

這一切，秦夜自然不知道，他微皺著眉頭走在天禧四街的路上，忽然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李家不知道做什麼安排，明明空間很大，卻許多地方節省起來用。比如廚房。水槽用於洗菜，但是旁邊卻安置著布滿灰塵的牙刷牙膏。正面還有一麵灰蒙蒙的鏡子。

他猛然回頭，什麼都沒有。再次看向鏡子，彷彿剛才的只是幻覺。

「實際上，您，是進入那裡之後，唯一一個活著出來的人……」

阿爾薩斯冷笑：「有你這些功夫，你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怎麼繼承初代閻羅王大人的衣缽！趕緊把地府建起來！像李成這樣的人，就應該經歷十八地獄再過畜生道，轉世十世才能贖清自己的罪。」

「當然有，你說的不錯，不打無準備的仗，對於隔代大遺傳的怨靈，還需要一些特別的東西，需要準備個把月。而且……」紙鶴在他肩膀上轉了一圈：「我有預感，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呵呵呵……哈哈哈！！！」他就像掙脫了壓迫的妖魔，瘋狂笑道：「沒有了管我了……終於沒人管我了！」

秦夜有些不甘心：「那有什麼其他辦法？」

這件事影響之大，前些年直接承包了當年熱點。十二歲男童殺母，是父母缺乏關愛，還是孩子太過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