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畫面太美不敢想……

秦夜笑道：「是這樣，余老，我們已經開學了……」

就像佛陀看苦行僧，對方自以為明白了佛意，卻不知對面的人乃是佛陀。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反而是那一場風花雪月，男童殺母案的法不懲惡，還有地府滿地陰靈。

余老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車窗外的風景，大片的田陌，車欄一晃而過。許久才道：「我經常覺得，學術如攀山，一山更比一山高，懂得越多，越是敬畏。很多時候，自以為引領潮流，卻不知道早就在別人研究之中，甚至別人走的更遠，而自以為發現的人，才剛剛入門。」

不等秦夜開口，他的聲音嚴肅了起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治學的態度第一是嚴謹。第一修大的教職體系我略有耳聞，我知道教職分對你們非常重要，但是，如果你的備課不夠好，有悖于第一修大的學習精神，我不可能指鹿為馬。」

他試探地發出一行惡毒的字眼：「緊急集合怎麼樣？」

「我們的大學時間比其他大學短了一半，只有兩年，而實戰系，是直接接觸靈異事件的系，我的要求是，既要讓他們感覺學校的重視，又要時刻繃緊一根弦。各位，有什麼想法？暢所欲言。」

五位導師和正副教授都在，周先龍開啟了語音轉換文字模式，也不廢話：「這屆新生，都不是家族宗門中的超級天才，大家還信不過我們第一修大，派來的都是次一等的修鍊者。從來沒有人參加過靈異事件。」

面對著對方誠摯的眼睛，由衷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的感謝，得到他點頭的欣喜雀躍，是那樣的不加掩飾，甚至直通通地說，就是為他而來……他忽然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

「所以我要直接出生在終點啊！」秦夜白了宅女阿氏一眼，帶著一種「你怎能如此不懂事」的眼神：「周先龍當時說，第二階段，沒有考評手段。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這一學期任何時候，都是在考評之中？」

論印象深刻，具有教育意義，而且能讓新生記憶深刻，並且連同導師都能被銘記心中的，莫過於那件事了……

其他人面對周先龍為代表的黑惡勢力兩股戰戰，李潤雪忽然打字道：「迎新活動怎麼樣？我聽說普通大學都有迎新活動？」

秦夜放心了。檢查到十一點，厚著臉皮給余老打了個電話。

秦夜也正了臉色：「放心，余老。只是想請您幫忙捧個場，我的內容絕對讓人耳目一新，決沒有請您作假的意思。」

「我知道。」余老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開口了：「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食言，正好，你們兩位校長邀請我來觀摩交流，我應該能趕得上。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是陌陌的信息。而他打開的時候，已經被一名ID「實戰系主任周先龍」的人拉進了「第一修大首屆實戰系群。」

「這小走位……風騷得有本宮當年的風範啊……一個技能都沒中，小號吧這是？咳……你繼續，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聽的很認真。」

所謂責任，並非與生俱來，而和圖書是時也勢也，在恰到好處的時間，恰到好處的地點，和恰到好處的人物，摩擦出一種感動的火花。從而產生出一種：我要為他們做些什麼的心態。

緊急集合，這絕對是每一屆華國大學生深惡痛絕的東西。

秦夜強壓著關掉電腦的想法，他很清楚，熔符文刪號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激斗中關機和它們並列前三，為了自己生命著想，他理智地放過阿爾薩斯言不由衷的敷衍，輕咳一聲道：「新生入門第一課，代表著各位導師的基礎水平，絕對可以在教職分上添上重重的一筆。大概能超過它的，也只有期末考試分數評比了……」

白大褂忽然明白了余老為什麼微笑。

「所以？」

用心之險惡，其心之可誅，簡直昭然若揭。

我們在訓練，你們在玩遊戲……現在么……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剎那的感動，萌生出深刻的責任感，行動遠比說教有用，就像現在。

這群沒有上過大學的夯貨……

寒暄了幾句，掛上了電話，副駕駛位置上一位白大褂看著余老面帶笑容，笑道：「余老，遇到什麼事了？」

「年輕真好。」他笑了笑，繼續投入工作中。隨著太陽高高陞起，學生們漸漸多了起來，他也接待了好幾位同學。九點鐘，蘇鋒準時來到桌子前，笑道：「感覺怎麼樣？」

「過譽，過譽。」秦夜笑的陰險，飛快回道。

全群忽然沉默。

林瀚飛快地發來一條信息：「握草……你真毒，真的，我敢保證，全系新生都會感謝你八輩兒祖宗！」

和*圖*書電話那邊，一隊五輛黑色奧迪，正從岱山開往寶安。

多少人每當提起自己緊急集合的那一幕，就羞恥地想蒙在杯子里尖叫出聲？

彷彿聽到了他真摯的呼喚，阿爾薩斯終於輕移蓮步，一臉恩賜的模樣走了過來，兩人逐字逐句地重新審了一遍教案，阿爾薩斯肯定地說：「沒問題。」

讓自己耳目一新？

「把『嗎』去掉好嗎！」阿爾薩斯不樂意了，冷哼了一聲：「不是本宮誇口，陽間現在這種對陰靈的研究水平，老地府沒有破滅的時候，一個無常就能碾壓他們的專家！這份備課是本宮親自操刀，和你共同討論而成，不是我針對誰，在座的諸位……算了，素質一點：你們就是個弟弟。」

余老蒼老的手指輕輕彈著車窗：「小秦你見過，他說他的備課絕對讓人耳目一新，你怎麼看？」

怎麼能和本官這種上過五六次大學的精英比？

他回到宿舍，並沒有休息，而是攤開自己的備課方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起來。

就在他檢查第二遍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半分責任感都沒有。

「當然……」秦夜仔仔細細地審核著：「隨著新生的來到，也代表著……第二階段導師考評即將開始。」

「很不錯。」秦夜收拾好東西：「我已經非常期待授課的日子了……我這會兒報道的人已經登記在上面了，先走了。」

「小秦，有事？」余老的聲音還是那麼中氣十足，笑著問道。

學術學術，何謂學術？那是幾百年甚至千年的難題攻堅，有時候僅僅一個ｗｗｗ•hｅｔubook.cｏｍ•ｃoｍ猜測，就數百年無人解開。自己是個中翹楚，什麼課題沒見過？更別說這群萌新導師的備課了。

就在這輛車中，余老正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一個本子仔細觀察著數據。聽到電話中秦夜這句話，微微愣了愣，隨後嘴角翹了起來，泛出一個無聲的笑容。

林瀚頗為耿直：「不聽話就揍！」

阿爾薩斯天天在秦夜耳邊耳提面命「你要努力啊！」「你不能再鹹魚了！你可是未來的閻羅王！」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把他們培育成材。讓兩年後這些家族宗門求著把真正的精銳送到學校來！」

「別亂出主意，我們要的是莊重的，記憶深刻的，有教育意義的事。最好可以將新生動員結合起來。」

「我的教案主題是：論陰靈的多樣性。」秦夜合上備課本，沉吟道：「我的看法是，實戰系經歷和陰靈的戰鬥遠超其他各系，生存是第一，活下來了，才能談斬殺陰靈。這個課題和實戰系的宗旨不謀而合。你覺得……我這個課題能拿到第一嗎？」

作為SRC的學術元老，他有足夠的自信。

看看我誠摯的眼睛？

器大活好被禁言一分鐘。

「那是。」白大褂附和地笑道。

李潤雪沉默了。

別說重建地府，要臨陣脫逃的念頭生出過不知道多少回。

秦夜不知道他的備課得到了什麼樣的評價，他反而很有信心，這段時間，他已經查閱了所有能查閱到的資料庫，關於他這份備課上的東西，從未有任何地方涉獵。

「有些絕對了。上一次他的看法非常犀利，令我記和*圖*書憶猶新。但是這次不同，這是知識的積累。就像蛋糕師傅可以對某一種蛋糕推陳出新，他能做出全新的非蛋糕類食物么？我個人認為不太可能。不過……保持期待吧。」

最中央的奧迪，明顯是特別加固過，車窗全部選用防彈玻璃，車底也加重了不少，就連車門，都是合金製造。

「誰去給他們表演？」周先龍立刻回道：「你們？你們能表演什麼？軍體拳嗎？還是讓我上去給他們唱夕陽紅？」

看著朝氣蓬勃的身影進入大巴，秦夜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要把他們調|教……不，教育成材的責任感。

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誰也不想當出頭鳥。手機另一端，秦夜卻笑了。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目睹本系學子無比羞恥的一面，他簡直感覺……這種暗爽怎麼如此強烈？

還不過來和我一起審？

「小阿，你過來一起審審，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點？」他一字一句地看著，換來阿爾薩斯不耐煩的聲音：「有必要？」

「這些例子，都是本宮精挑細選出來，明顯不是普通陰靈，是陽間自己看不出來罷了。你又沒有深入，只要給他們開個頭，寫出一些專業性，他們馬上就能清楚是怎麼回事！壓倒同期導師還不是信手拈來？」

這小子……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沒人開口，都靜靜聽著他說。

多少人在自己夢中女神/男神面前展露了最醜陋的一面，以至於後來看到對方都不好意思？

「是啊，我也期待。」余老閉上了眼睛：「耳目一新的課題么……就讓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