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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同學，沒有一個放過他，有人開頭之後，爭先恐後地涌了上來。能喝的，不能喝的，平時敢說的，不敢說的，此刻，話語聲此起彼伏。

「今晚不說以後。來，老秦，走一個？」林翰拿起酒杯和秦夜碰了碰，一飲而盡，用力拍了拍他胳膊：「姓秦的，你就這麼先走了，我都還沒贏過你呢。」

「好。」知道還有話對自己說。秦夜笑著答應了。

陶然的聲音有些傷感。秦夜終於問道：「陶教授也要走？」

「有同學昏倒了！」這位學員他見過，是實戰系的學員，一下沒去想對方的名字，對方機關槍一樣說了下去：「不知道怎麼回事，馬上就沒有脈搏了！而其他導師教授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為什麼眼圈會熱？

電視上電影上看過很多，從沒想過出現在自己身上。自己……平時也沒怎麼得人心啊？根本沒努力去往交際花方面發展，現在……怎麼所有人都到了？

一行人走出了大門，沒人注意的時候，秦夜再次回了回頭，看了看人影流動的食堂。

秦夜已經回過神來了，滿臉無奈的苦笑，端起酒杯：「酒量不行，領導見諒。」

頓時，一片喧嘩聲響起。

陰靈作祟，但怎麼可能？

「放心，不會。」秦夜樂得裝小輩，這種體會關心的機會，他就像海綿吸水一樣，從不願放過。

「秦導師來了！」陶然微笑著站在中央，大笑著走了過來，狠狠抱了他一下：「來，秦導師上座！」

不止他們。

「放心！！」葉星辰一口喝乾：「以後，您一定要來我們宗族玩！我親自帶您去爬山！咱們那兒的名山古剎可有名了！您一定要好好休養身體！以後有什麼事兒，隨時叫我！」

「以後有機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om會。」秦夜笑道。

說完，不等秦夜拒絕，她一口喝完杯中酒。

莫名的，自己就喝了一杯。陶然這才笑道：「同學們，領導們，導師們，開動！先吃好了，才有力氣給秦導師送行！」

「聚如一團火，散作滿天星。」許安國的眼中帶著一些遺憾，更多的卻是衝勁：「小秦，說不定什麼時候，第一修大的分校就開到了你家門口。那時候，你可以自豪地帶著朋友親戚走到榮譽牆旁，告訴他們，看到沒有？這就是老子的名字！」

活了百年，這一刻，他懵了。

「說起來，轉眼都一年了啊……」陶然感嘆了一聲，看著窗外道：「小秦，你可能不知道，你來了之後，我最看重的就是你。」

確實挺帥……

「你們……」秦夜愕然看著這一切，所有桌子上，都擺著豐盛的菜肴，還有平時不讓喝的啤酒。所有實戰系的學員全都在場，林翰，蘇鋒等實戰系的導師微笑著看著他。張開雙臂大大地打了個招呼。

窗外太陽漸漸暗了下去。他不想動，也不想去地府。任性一天。

如同踩在雲端一樣坐了下來，平時不皮一下不開心，嘴皮子利索得很，現在卻一句話都沒組織好。直到林翰代表全系師生舉起了酒杯，大聲喊道：「來！敬我們的秦導師！第一修大第一天才！二十歲不到的拘魂！如今榮歸故里……不對！榮耀上崗！」

短短一年，卻足以讓他珍藏。他在品味著「活著」的感覺，而不是「苟活」的滋味。

周先龍也在，不過只是微笑地看著他，甚至許安國李桃這兩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正副校長都在。牆上掛著一幅字：首屆第一修大優秀導師秦夜和*圖*書歡送會。

「什麼事？」秦夜此刻非常平靜，問道。

只有留在記憶里的，才是最珍貴的。

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比如當年的張保國，本以為自己已經鐵石心腸，嬉笑怒罵隨意而為，居然還有這種說話都不利索的時候？

他輕輕舉了舉杯：「心中不忘，就不會忘。數十年後，當我們再在第一修大榮譽牆前集合，指給我們的兒子女兒看。那是何等的暢快。」

「秦導師，祝你在地方大展宏圖。」「秦導師，以後多聯繫！千萬不要不水群了！」「秦、秦導師……可以加個陌陌嗎……平時我都不敢加。」「秦導師一路順風！」「秦導師，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你！你……你能等我嗎？」

咕咚，所有校領導一口喝乾，酒杯朝下。

學員帶著他就像食堂衝去。越來越近，秦夜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謝謝秦導師！！」所有同學都站了起來，熟悉的，不熟悉的，每一位臉上都帶著真摯的笑容，不等他開口，將手中啤酒一口喝乾。

就在此刻，門忽然被錘開了。一位學員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秦導師！出事了！」

「你隨意。」許安國爽朗地說，隨後一口喝完。這才感慨地說道：「想不到啊，這麼快，我們居然要先送一位導師走。」

「帶我去看看。」秦夜馬上跳了起來，起碼，他還是自認第一修大導師的身份的。

秦夜真的沒想過，自己還有感動的那天。

這小子……自己又不是去死。

「秦導師！」就在此刻，一個聲音傳來，他剛轉頭，葉星辰端著一杯酒，紅著臉站在他旁邊，聲音都有些哽咽：「謝謝導師的教育！我會記著您的！」

王成浩家裡的女鬼，那麼慘的事情，m.hetubook.com.com他冷眼觀看，依法處理。

食堂這時候應該是飯點，雖然學校還有一個食堂，不過不可能全部人都去了那邊，現在……為什麼一片漆黑？

「你這人，不靠譜。」蘇鋒也一臉鄙夷：「又不是走出校門就不認識了。第一修大首屆導師團體第一天才呢。說走就走，也太不給我們面子了。」

現在想來……啊，那是因為……沒有發生在「我」身上嗎……

很安靜，可惜，他知道自己踏出校門，就再也感覺不到這份象牙塔里獨有的氣息了。

「秦導師是例外，他的身體是要好好調整一下。」李桃接著說道：「不過秦導師，你走了，也不是離開第一修大，你在職的位置，是以後第一修大的獵場。你永遠是第一修大的人！誰敢說你不是？」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喝醉，這是他給自己定的鐵律。

不知不覺，秦夜喝了不少杯，但他還想放縱一下。火熱的心開始回歸平靜，是啊，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沒有你的論文，第一修大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揚名。」

「誰能不走？」李桃拿著酒杯，此情此景，他也相當感慨：「流水的營盤鐵打的兵，咱們不過是做個模板。以後第一修大的分校推開，所有人都得分散開，散步第一修大的種子。你也是，你就是我們第一顆種子，我們第一修大的人以後雖然不在一起，但是，第一修大的魂不會散。」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飛快過去。李桃終於站了起來：「各位同學，導師，校領導，今天的歡送會，大家為秦導師送去一份祝福，這就夠了。心意到了就好。明天還有課，散吧。秦導師，走，咱們先走一步。」

怎麼會這樣？

「怎麼能有比老子修鍊更快的人hetubook.com.com？而且長得還不差？男人公敵啊！」

眼圈紅得厲害，酒還沒喝，就一個近乎九十度的鞠躬：「秦導師！謝謝你！」

「謝謝秦導師。」流程顯然安排過的，同學們說完，陶然，周先龍，李桃和許安國這才站了起來，秦夜下意識地想站起，卻被林翰按在了椅子上，笑嘻嘻地說：「不用，今天你老大。不用站。」

再見了，第一修大。

不用秦夜開口，女同學輕輕咬著嘴唇：「開學的時候……我啥也不懂，您手把手地教。而且……而且還帶上了我這種菜鳥寫論文……署了我的名字。我知道，這都是您的提拔，我、我不會辜負您的！哪怕您不在學校，我也會比以前更努力的學習！」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六點，初春的天黑的很早，很快，校園裡燈就亮了起來。

秦夜忽然發現，這小子叫校草不是真沒道理。

「咳咳咳！」明顯平時不怎麼喝酒，這一口，嗆紅了對方的小臉，如同高原上的格桑花，紅潤地讓人留戀。

從不說粗話的校長忽然爆了句粗口，氣氛卻更加溫熱了。

秦夜整個人都是飄的！

領導同事說了什麼，他已經不大記得了，他不需要說話，只需要會心地微笑，他也不想多話來分薄這難得的友情。只是覺得這一幕很溫暖，不太捨得放開眼睛。

「一定。」秦夜笑著比了個OK的動作。葉星辰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但剛一走，一位女同學就端著酒杯，紅著臉走了過來。

阿爾薩斯看到了一定會取笑他……

有問題……

林翰大腦袋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不，你剛來的時候，我看你可不順眼。」

此情可待成追憶……這份經歷，我很滿意。

李健康的殺母案，人倫相悖，他也不過和圖書是手段狠辣了點。

挺熟悉的同學。

「結果，誰能想到，你要走了我也沒捨得揍你一頓。」他直起身子來，嘆了口氣，笑著再次舉杯：「那，就留到下次吧。一起揍！」

秦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一腳踹開緊閉的食堂大門。就在這一瞬間，黑洞洞的食堂中忽然亮起漫天光芒，他的嘴微微張大，愕然看著裏面的一切。

「感謝你為第一修大做的貢獻。」陶然代表校領導說道：「沒有你們，就沒有第一修大的今天。」

「不急不躁，不像某位導師一樣。」他邊說還邊瞪了林翰一眼，對方回敬以白痴的笑容。陶然繼續說：「我還指望著，我走了以後你來接教授的位置。你好啊，修為好，實戰經驗豐富，對學生也夠上心，年輕嘛，年輕就意味著無限可能。哪像我，判官都希望不大了。可惜……」

「謝謝你，謝謝你犧牲自己的修鍊時間，在這個花園裡默默耕耘，你是最好的園丁之一。以後學校的榮譽牆上，一定會有你的名字！」

為什麼還有歡送會這種東西？

秦夜坐的那桌，所有領導，導師都在。大家稍微吃了個十分鐘，許安國率先拿起了酒杯：「今天破例，只要明天不耽誤上課就行。來，小秦，和老頭子喝一杯。」

「來來來，不要害羞。」林翰一把拉住他，熱情地往主桌上攙：「都要走了，說都不準備說一聲？要不是陶教授告訴我們，我們都不知道，還把不把我們當兄弟了？」

思維自動停止了運轉，因為胸腔里有些東西在發熱，在發酸。酸的他鼻子有點痛。眼眶有些微熱。這種極少體會的感情，讓他大腦拒絕思考。

發現自己今天話特別少，秦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學習，千萬別死在陰靈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