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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看來不蠢。」十分鐘后，秦夜虛空一招，一本巨大的書出現三萬人眼前：「現在，把自己的名字，籍貫，出生死亡年月，寫到上面。」

唐代陰靈再次飄了進去。

他雙腿的骨頭，居然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隨後斷裂，兩條腿成為兩張人皮，撲啦啦塌了下去。

在得知曲阜的真面目后，之前的一切預估都要從頭再來。這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關，絕不能掉以輕心。

唯一慶幸的是，阿爾薩斯去過陰司的山海關。還有一些印象。

……

就在海面上，一片連綿的紅點，根本數不盡有多少，正死死盯著這裏。更有好幾座龐大的行宮，如同海上的幽靈船。

帳篷里只有一個人，不……不是人。他穿著一件古式長袍，身形瘦削。乾癟的皮膚上布滿裂痕，如同披上皮的骷髏。能清晰看到骸骨的模樣，似乎沒有皮下組織。眼眶裡沒有眼睛，也沒有鬼火，只有抬起頭來才能看到，在眼眶的最深處，有兩點鮮紅的紅點。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了一下，目光掃過，不知道多少陰靈期盼地看著他，身體都不受控制地微顫。

「大人放心，一切準備就緒。所有陰兵將每兩人分配到不同的班。出不了亂子。」

木牌上有十二道魂火，就在剛才，熄了一道。

人早就暈了過去。帳篷門帘無聲放下。孔大人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隨後……拿出了一把剪刀。

「怎麼會死？」他乾枯的手顫抖地捏著木牌：「他和和-圖-書三甲厲鬼負責防守曲阜，竟然……死了？」

「放心，那老不死一時半會兒過不來。」孔大人冷笑道：「地府幾百年，我太了解他了。疑神疑鬼，小肚雞腸，不堪大用。眼珠子里只有權柄。這次敢和陽間撕破臉，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終於要來了嗎……

曲阜有變？

這是幽冥界。上方正對的地方是東山省濱海一線的城市。陽間應該是沙灘，日光，美女，海浪。但這裏只有一排排礁石形成的大山。和山下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死死盯著這點魂火，彷彿不敢相信。許久才倒抽一口涼氣：「江陰王死了？」

畢波……畢波……天燈燃燒的聲音響徹現場，更襯托得這裏寂靜如死。足足過了十分鐘，就在不知道多少陰靈鬼火都在拚命閃爍的時候，秦夜終於開口了。

一刀戳進了對方肚臍，然後……就像手藝最好的老藝人那樣，一點點剪開了男子，活生生扒下了這張皮！

阿爾薩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怕不是在說自己？！

他注意看了一下，沒有多大反應。

地府終於要重掌陰司了嗎？

「沙向祖死了。」孔大人端起前方的酒杯，倒出猩紅的液體。眼眶裡兩個紅點縮到了針尖大小。

「是！」陰靈回答，隨後不放心地說道：「但這裏？」

房間里的動靜立刻被外面的陰靈聽見，頓時，一位穿著唐代官服的陰靈飄了進來：「孔大人，您該換身衣服了。」

每一座帳篷中央都掛著一種和圖書類似燈的東西。裏面放著一塊漆黑的晶石。散發出暗淡的光芒，而就在中央最大的帳篷里。周圍懸挂著數十盞人類顱骨燈，裏面燃燒著紅色而冰冷的火焰。

燭火搖曳，漆黑的海岸，厲鬼扒皮。十幾分鐘后，孔大人的聲音重新響起：「進來。」

明顯感覺到，秦夜這句話說出來后，現場的氣氛鬆了很多。

「最近太忙了。」孔大人嘆了口氣，輕輕捏著腿上的皮：「幫我拿件新衣服過來。順便把大帳拉上。」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也是被孔末欺騙，不知者不罪。所以，本官願意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只有活下來的才是地府！一個空頭名號沒什麼用！

「還是新鮮的人皮好裁衣啊……」他感慨了一聲，身上的人皮忽然從頭頂裂開一條縫，從中央分為兩半，撲啦……道具服一樣落在地上，骸骨走了出來，隨後鑽進了新的人皮。兩隻手不忘拿出針線，縫上頭頂。

「是。」

他正在看著一張捲軸，身後掛著附近的詳盡地圖，就在此刻，眉頭忽然一跳。拿出一塊木牌看了看。

秦夜平靜道：「當然會。別忘了，這可是近百年死的陰靈。沒以前那種愚忠。現在的人，忠的是國。地府正統和叛賊，饒他們不死，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當然，如果你們落戶地府之後膽敢叛逃……各位，別連累你們陽間的親人，生死簿上不過一筆的事。」說完這些，秦夜飄然離去。

剩下怎麼安排，楊延和-圖-書昭自然會解決。

孔大人死死揉著眉心，許久才道：「你帶二十萬軍隊，立刻回到曲阜。」

秦夜點了點頭：「那……曲阜的事情，有頭緒了嗎？」

孔大人獨自坐在帳篷里，看著幽冥界青黑色的天幕，半晌才冷笑道：「陰靈都無法收編，我就不信老地府沒崩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地府是哪裡來的？頂著一個地府的名號就以為自己是老地府了嗎？」

陰靈走了。

「您在懷疑地府在收編陰靈？甚至……知道了曲阜的存在？」

就在這片連綿山脈上，此刻飄蕩著無數鬼火。一座座巨大的營帳安置上方。無數的陰靈飄來飄去。山崖上，正對海面的巨大弩弓，還有一隻只類似陰獸的巨大機關獸矗立山頭。

但……現在誰才是地府？

純銀的剪刀。

「是。」

彷彿黑夜裡的赤紅妖星無比妖異。

「陰差拿人，閑雜退避，這八個字說來容易，做來……難哪……」

帳篷里沒有什麼異樣，不過上方的人顱骨燈又多了一盞。而孔大人也換了一幅面孔。

「所謂地府，從古至今就存在。乃是最為正統的陰靈國度。只不過最近數十年略有些小變故，沒有多管陽間，誰想到竟然出了孔末這種逆賊。」

一片荒原。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在腦海，讓他立刻就站了起來。但馬上就坐了下去。

怎麼進攻曲阜的事情！

他猛然抬起頭，漆黑的眼眶直視陰靈：「沙向祖連同他麾下十萬陰兵一起被斬滅，時間非常快。這個世界上……ｈtｔｐs://wｗｗ•hｅtubooｋ.ｃoｍ•com如果有勢力能做到這一點，那就只有……」

這是江陰城一塊空地，聚集三萬陰靈還是做得到。此刻，就在空地上空，兩位判官負手而立。如同天威一樣的威壓，壓得他們頭都不敢抬起。

「你早就決定要招安他們？」阿爾薩斯好奇地問：「你好像吃准了他們會接受？」

「你再帶著我的虎符。一旦發現留守的三甲陰靈有任何不臣，許你先斬後奏。如果一切安穩，必須問清楚，沙向祖死在哪裡，怎麼死的？然後馬上去現場，我要詳細過程。」

落到地面，楊延昭早已等待在此，秦夜抬眉道：「怎麼樣？」

「城有多大，側重點在什麼地方？有什麼術法，哪裡有機關……不看到實物，根本不可能攻下這座雄關來！」

所有陰靈都照做。秦夜看著生死簿上越來越多的名字，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波瀾不興道：「各位，歡迎加入新地府。這才是華國正統，除此之外，一切均為邪魔外道。在通過本次武陽東征的考驗后，你們將和所有地府公民一樣。有自己的福利和工作，跟陽間沒有區別。」

他說話不徐不急：「本來，爾等加入孔末叛軍，按罪當斬。」

孔大人手裡輕輕轉著木牌，許久才沙啞道：「不，有。」

為了防止串聯，所有老陰盟的軍官，自然送下去陪沙向祖了，要不天燈能燒的這麼旺盛？

隨後他嘆了口氣：「現在的人啊……比以前怕死多了……」

兩隻厲鬼對視一眼，心中一片森寒。

很顯然，沒有一hｔtps://wｗｗ•ｈｅｔuboｏk•ｃoｍ.cｏｍ個陰靈願意去左邊。

秦夜沒有管她，而是朝著下方的三萬陰靈問道：「希望繼續追隨江陰王的，站到左邊。本官保證沒有痛苦。希望將功補過的，站到右邊。以天燈為分界線，開始。十分鐘后統計。」

在知道曲阜的軍力之後，這些陰靈他絕不會放過！三萬，還在他軍隊的容納範圍，打散了分到各排，有老兵看官，只要無法串聯，就翻不起風浪。

不關心么？

沙向祖死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江陰王，天燈就點燃在自己面前。四面八方無數的長槍，弩箭，死死瞄準這裏，他們動也不敢動，只有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蔓延心底。

沒關係……他繼續說道：「同時，你們還有機會託夢給陽間親人，甚至和陽間親人死後團聚。本官保證，這是只有正統地府才有的服務。因為生死簿就在地府之中！」

很快，唐代陰靈就帶來了衣服。然而……這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個……活人！

「怎麼會？！」陰靈倒抽一口涼氣：「本官這裏沒有得到曲阜的任何情報，非常安全！修羅道主被我們攔在海岸，您手裡高階陰器整整四件，他過不來！誰能殺掉江陰王？」

和狠不狠無關，和必不必須有關。

楊延昭狠狠一握拳：「沒有定論……大人，屬下請命全速行軍！曲阜情況到底如何，我們必須看到實物才能做打算。」

滋……當沙向祖的天燈在城鎮中心燃起的時候，所有投降的陰兵噤若寒蟬。

刷刷刷！話音剛落，不知道多少降兵抬起頭，震撼地看著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