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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這一步，就是因為陽間華國也有同樣的傷口。他在陽間活了太久，深刻地知道，有些東西，是藏在心裏的。看似結了痂，撕開來，仍然血肉模糊。

諦聽。

就在他走下階梯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秦府君，清留步。」

它的心態在改變……秦夜的心臟幾乎跳到了喉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賭對了！

心中暗罵了一聲，國際談判，比他想象中還要麻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敢肯定，對方動心了。

「首先，交界線只是其中一條因素。第二……就是信仰。」

他的聲音回蕩在神殿，目光如電，掃視所有陰差：「不，或許不是。但是……唇亡齒寒！俄羅斯地府一旦在非洲扶持起傀儡國。你門捫心自問，可再有一日安寧？！」

而且，活了這麼久的聖靈黑曼巴，他非常清楚，秦夜的話，很可能成為現實。

秦夜斬釘截鐵地說道：「除了非洲，不做第二想！」

「貴國……」頓了頓，他不甘心地冷笑道：「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它揚了揚手裡的資料：「沒有看完之前，我不會有答案。秦府君，茲事體大，還請在別墅好好休息。」

「看來各位都想到了。」秦夜沒有放過他們任何一絲表情，沉聲繼續說：「既然無法擴張，又為什麼要追求禁術？」

死寂。

這就像抗日戰爭那樣，那種恨流淌在骨血里，延綿在記憶中，不動手，不說，只是因為惹不起。但不代表會無動於衷！

卡……拳頭爆發出一聲輕輕的響聲。聖靈黑曼巴蛇臉上毫無表情。壓了壓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那你憑什麼認為，是希臘地府扶持了俄羅斯地府？給了他們禁術的構想和初始陰符模組？」

「最後，如果希臘和俄羅斯打通，希臘地府就在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大陸上有了根基。而希臘地府和俄羅斯地府並不存在信仰衝突。有這麼多好處，只可能是希臘地府送上的這份大禮。」

「這不是戰爭，這是威壓！俄羅斯地府的實力相當於半個非洲聖靈部落聯合！只需要簡單的遠交近攻，比如，交好黑曼巴地府的敵人，在馬達加斯加設立考察站，然後強行駐軍。你們能反抗？」

不給結果？

但這個動心要多久？

他的手指到光幕上，凝重開口：「西，接壤歐洲四常之一，希臘地府。西南，隔著一個哈薩克緩衝帶，接著就是四常之一，埃及地府的地盤。南方，是華國地府，各位認為，它會選擇怎樣擴張？」

哪怕他們團結，但並非面臨生死之戰，又不是種族滅絕，也不是滅國戰爭。其他部落真的可靠？真的不會袖手旁觀？

不能追問……

「天使戲言。」皎月長老淡淡道：「非洲平時是亂，但是一旦遭遇外敵入侵，必定抱團。數百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秦夜搖了搖頭：「非洲絕非最弱的大陸，實際上，南北美洲，澳洲，都比非洲弱。但你們一定是最亂的大陸。」

無法擴張。

「華國手握上百髮禁術，哪怕俄羅斯地府和華國地府是世界上接壤邊境最長的國家，也無法威脅華國。而它的地理位置呢？」

和-圖-書但是對方沒給他機會。

再次死寂。

「任何東西都有目的。它在地圖上無法擴張，那麼，它只能在一個地方發揮作用。那就是冥府聯盟。」

他指了指個位陰差手中資料：「根據資料，非洲目前一共有部落四十二個，聖靈兼任酋長。其中，擁有聖靈的部落高達十七個。而沒有聖靈的部落為三十五個。擁有聖靈等級戰力——包括陰器但不限於陰器的部落有二十三個。整個非洲大陸才多少國家？你們……爭靈魂爭得完么？」

很可笑？

「借用禁術的威壓，賺取足夠多的利潤。爭取說話的權利，甚至……成為第五個常任理事地府。那麼……」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在桌面上，環顧所有陰差：「各位，你們覺得，他會在哪些地方爭取權利？」

「但那是戰爭！」話音未落，秦夜朗聲打斷了他，聲音高了起來：「幾百年前，希臘地府兵出雅典，那是滅國之戰！但俄羅斯地府一旦擁有禁術再對非洲下手呢？」

秦夜心中一陣失落，他還有很多話要說。比如，詳細的合作方式，比如，非洲地府難道不需要報酬？

俄羅斯地府不會給太多壓力，就溫水煮青蛙，會有部落投靠過去的……而一旦打下一顆釘子，非洲的局勢恐怕會更亂。

「不可能。」秦夜斬釘截鐵地回答：「因為，華國沒有感覺到任何印度陰差前往俄羅斯。別懷疑閻羅的目光。在華國地府政權更迭的時間，二代閻王親自封鎖海域。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刷刷刷！頓時，除了聖靈黑曼巴，所有陰差的鬼火都怒視ｗww.he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了過來。

秦夜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他目光平靜看向眾陰差，心臟已經從最劇烈的跳動變為幾乎停滯。他想要一個結果。

數秒后，巴布魯抬眉道：「貴國認為呢？」

他不知道。

俄羅斯地府費盡心力打造禁術，為的是國際利益。而國際上……非洲地府出了名的物產豐富，而又亂作一團。

聖靈黑曼巴到現在為止的，秦夜都沒有從它臉上看到任何憤怒，失望，或者欣喜的表情，有的只是永恆的冷靜。比如現在。

永遠不會！

九氣神！

「並非如此。」秦夜微微鞠了一躬：「聖靈大人，這是諦聽大人的推論，您不會懷疑它吧？」

不……它完全笑不出來，它太清楚華國地府誰有資格按下這個看似可笑的手印了。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慎。秦夜指了指資料：「因為地形。」

他並沒有立刻開始說，趁著黑曼巴部落的陰差在看資料，腦海中拚命重新組織下面的話。

「明白了。」聖靈黑曼巴終於緩緩開口了：「天使先回去休息吧。」

「有趣。」祖巫沙啞笑道：「為什麼是非洲？澳洲，北美，南美，實力都比非洲弱。非洲還有埃及地府。雖然它們的首府早就搬到了麥克白，難道非洲是最弱的大陸？」

一位穿著白袍的陰靈祭祀，不知何時等在了旁邊。躬身道：「秦府君，這是……聖靈大人給您的東西。請您務必親自打開。」

「而希臘地府一旦給俄羅斯地府這份禮物，俄羅斯地府起碼在很長時間內都要受對方控制。只要禁術一天不出來，一天就被對方拿捏在手裡。這不是禮物和-圖-書……這是毒藥啊……」

秦夜豎起兩根指頭：「中東是伊斯蘭教，而且是埃及地府的大本營。任何陰靈，都有生前記憶。宗教衝突是根本衝突。您覺得，埃及地府會如此好心，給俄羅斯地府送上門的大禮？」

今夜的不知道多少次死寂。

從動心轉為實際行動，要幾周？幾個月？

「還是你們指望其他部落幫你？不，不會！俄羅斯地府那位沙皇絕不會發起戰爭！他只需要一髮禁術，足以對非洲所有部落帶來威脅！因為你們國土不夠大！他可以交好你們的敵人，對你們提出各種要求！是，你們或許會覺得，難道就一定是黑曼巴地府這麼倒霉？」

「呵……」聖靈黑曼巴笑了笑：「井繩固然可怕，上弔的絞索同樣恐怖。」

希臘多大？非洲多大？但當時希臘地府就差點征服了整個非洲！

「這個推斷漏洞百出。」它靠在椅子上，收回目光：「貴國是擔心非洲不出面？所以特意借用了希臘地府來挑撥？恕我直言，這是很低端的手段。」

不知道多少次的死寂。

秦夜站了起來，揮揮手，身後一片陰氣光幕展開。是世界地圖。

那是一張紙條。

烈陽長老開口道：「為什麼不是印度地府？印度地府完全有勾連俄羅斯地府的可能，對華國上下牽制。亞洲局勢瞬間改變。」

「我想聽你說。」聖靈黑曼巴直勾勾看著秦夜，目光交接，一眨不眨：「仔細說。」

秦夜磨了磨牙，追問的話，顯得華國太急了。華國在這件事上不能急。起碼，不能將這個急的態度表現在世界面前。

聖靈黑曼巴仔細看著手中資料，眼睛抽了抽和*圖*書，就在資料右下角，按著一個爪印。

都知道唇亡齒寒，但打了千年的非洲，又有多少聖靈有這種覺悟？立刻放下仇恨？哪怕放下了，天知道會不會背後捅一刀？

非洲地府……果真沒有放下當年的血仇，否則，他不會問這麼深。

該死！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找其他地府。

非洲能忘記禁術的屈辱？

聖靈黑曼巴不置可否。

所有陰差都心知肚明。但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既然無法擴張，那麼俄羅斯地府為什麼要冒著觸怒華國的危險研究禁術？

管他是誰，屎盆子先扣上去再說。

「各位。」足足過去了十分鐘，所有陰差大體看了一遍，秦夜才開口道：「請看，俄羅斯一旦成為擁禁地府，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影響。首先，華國會受到壓制，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並不嚴重。」

「資料上寫的很清楚……」

沒有人回答。

「俄羅斯冥府除了和華國地府交界最長，第二長的，就是希臘冥府！」

聖靈黑曼巴低垂眼帘，一句話沒說。然而他身邊的巴布魯已經發現，對方放在桌子下的另一隻手，已經死死捏了起來。

轟……巨大的石門在身後關上。他這才感覺，背心一片冰冷。太陽穴都一跳一跳地痛。

「那就等待您的好消息。」他微笑著抱了抱拳，毫不猶豫地走出大殿。

傳說中和羽蛇神齊名的聖靈之一，這說明，這份資料出自對方的手筆。也說明了華國地府的態度。

不！

這些話他已經在別墅中預演了一天，這才是真正的戲肉。無論前面說的多麼天花亂墜，現在出現了邏輯硬傷，那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