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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諦聽舔著嘴唇冷笑道：「現在，他們要的就是安全，安全，以及安全。他們已經不在意國際公約了。而我們的援軍呢？」

亞洲，菲律賓。

「滋！！！」六隻陰靈齊齊爆發出一聲咆哮，迎接著侵略者的，是他們的十幾萬陰兵。帶著衝天喊殺聲，頃刻間反卷出去！

嘩啦啦……山河決堤，這一次升上天空的鬼火足足比之前多一倍有餘！如果說雙方剛才還是犬牙交錯，現在，則立刻變成了一邊倒，銀色的海潮瞬間壓過灰色的沙灘。

一方，是騎著骸骨戰馬，穿著厚重甲胄，手持長槍的騎兵。另一方。則是穿著皮衣皮毛，持彎刀挎短弓的遊騎兵陰靈。他期待著一場熱血沸騰的戰爭，期待著充斥英雄神話和白刃相接的戰場。瞳孔中，雙方距離五十米……十米……轟！！

人，總是在一些不經意間感動。或者大徹大悟。

「冥王十字軍陣——俄羅斯地府最頂尖的軍陣之一。」諦聽緩緩開口道。

八卦鏡中央，是一片陰雲，翻湧成世界地圖的模樣。而就在地圖上，無數的陰氣瘋狂地從下方衝來，此刻，已經逼近菲律賓海岸！

「二十三億……」楊繼業震撼地看著畫面，倒抽一口涼氣，眼眶中鬼火亂跳：「這是……十幾位閻羅一起出行？還是外域地府大軍壓境？」

「明明可以馬上解決的戰爭，他們卻拖了一個小時，看樣子完全勝利，還會有好幾個小時。就是為了讓我們留在這裏，他們需要這個理ｗｗw•ｈetubｏoｋ.ｃｏm.ｃom由。而現在……彼得大帝應該正在特勒吉國家公園，挖掘怨魂晶。諦聽，你說，他們敢不敢瞞著我們挖出怨魂晶？」

銀色和灰色，瞬間形成一片犬牙，互相交錯。迎接蒙古鐵騎的，是一排排豎起的長槍，帶著騎兵瘋狂的動能，毫無憐憫地刺入他們的胸膛。

風在狂嘯，心臟都幾乎停滯。這一刻，世界是絕對的寂靜，就連六隻陰靈，都沒有咆哮。而是帶著刻骨恨意，看著外面的殺戮機器。

宛若禮花的第一發。下一秒，主城區外，數十萬陰兵潮水一樣沖入烏蘭巴托，沖入這個長生天信仰的發源地！

那是震撼一個時代的蒙古鐵騎！

一片片的鬼火布滿天際，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宛若大地驚雷。沒有慘叫，雙方都在履行著自己的宿命。軍陣打開之後，蒙古鐵騎根本不是對手，被沖的連連退縮，不過一個小時，烏蘭巴托外圍，已經布滿銀色海嘯。

阿爾薩斯，諦聽也說過，地府剩下來的陰靈就這麼點了，你既然接下了這份重任，就應該承擔自己的義務。

而八卦鏡周圍，縈繞著一圈刻度標尺。而此刻，現在標尺上的數目已經完全發紅！

光環周圍縈繞無數陰符，中央是一個逆十字。而當箭雨落下之時，卻只能聽到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音，根本無法刺入盔甲。

「你也感覺到了？」諦聽驚訝道。

褚門城，菲律賓陰司首府。此刻，本該安靜的城市，最中心的閣樓處，和圖書一片燈火通明。

但是……不能出現這一天！

和秦夜想象的不同。

這是當年蒙元鐵騎最著名的殺傷性武器，剛剛出現，立刻全速朝著對面衝鋒。鐵甲嘩啦作響，手中大刀在地面拖出赤紅色的陰氣。帶著無可匹敵的姿態，從數十個地方硬生生沖了進去！

秦夜沒有開口，只是目光複雜。

鐵浮屠！

一位陰靈被刺穿，而在它最後一瞬，卻將彎刀砍向對方盔甲。但這沒有任何用處，只能在盔甲上留下一道道白痕。不過……他不是最後一個，每一個蒙古國的陰靈，每一個參加這場護國之戰的騎士，這一刻發瘋一樣沖向前面無盡槍陣，再被殘酷地收割靈魂。

秦夜搖了搖頭，轉過身，他已經不想看下去了。

明明在天眼中看來，整個城市無比喧囂。而秦夜卻感覺，格外安靜。

「這麼恐怖的陰氣……怎麼感覺不到？」秦夜掃了一眼戰場某處，就在那裡，陰氣濃郁到生氣都無法通過。只是，還沒有選擇動手而已。

沒有慘叫。

他輕輕抬起手，掌心竟然有一個鱗片印記。黯淡無光。

「幾百年前，七大地府圍攻華國。那一戰，比這慘烈多了。」諦聽幽幽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竟然帶著一些沙啞：「這個世間不應有暴力，但是……能制服暴力的，只有暴力。」

十二天羅之一，楊繼業鎮守之處。

他不知道，此刻，陽間的菲律賓，無數市民從睡夢中驚醒，特別機構的成員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天空和_圖_書。數之不盡的陰雲東渡，撕裂了夜，淹沒了雲，就連月光都不敢出現。

秦夜看著掌心，就在此刻，掌心的印記忽然閃動起細微的金光來。

天穹越來越紅，某一個瞬間，卡拉一聲，無聲破碎。

近了……更近了。

「蒙古地府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為什麼對方不出手？」

現在，他明白的更加透徹。

「你怎麼想的？」諦聽眯著眼睛問道。

「你可能會覺得，我們逼你逼的太緊，但是，如果不逼，這幕場景一百年後，極大可能出現在華國。」

二代說過，或許你會怪我，但是，你總會明白。

它們穿著黑色的盔甲，甚至比俄羅斯地府陰兵更加精良。手持連枷，就連馬上都披掛重甲。渾身的陰氣都絕非其他騎兵可比。

秦夜感覺喉嚨有些堵。

他知道，如果華國走到了這麼一天，必定大家都會這麼做。甚至……說不定他也會。

無論前方死傷多麼嚴重，後方的騎兵完全不顧性命地沖了出去，哪怕知道往前就是地獄，哪怕知道往前就是靈魂的終結。但是……竟然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指揮。完全靠著信念支撐，竟然藐視了一瞬間的實力碾壓。

只有一往無前。

這種沉默的戰場帶來的壓抑，這種為信念而死的無畏衝鋒帶來的感動，難以言喻。也不想親身體會。他甚至從來沒想過，這裏……竟然會是一片沉默的戰場。

「我們在藍天大廈上可以看到，烏蘭巴托市區並沒有任何陰氣黑洞的現象。根據記載，怨he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m魂晶存在的地方並不是在烏蘭巴托市區，而是在……特勒吉國家公園。」

思緒和目光分為兩個區域，他深深看著這片戰場。十幾萬蒙古陰兵，不過一個小時，已經死傷小半。就在此刻，蒙古騎兵同時分開。一批漆黑的騎兵沖了出來。

頂著無數長槍沖了進去！

聖靈降臨！

冬日的六點，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就在六點的鐘聲響起之時，外圍全部陰兵齊齊摁下了面甲。提起長槍。那種肅殺之意讓遠觀的秦夜都感覺肌膚泛寒。

除了六隻陰靈示威一樣的咆哮，外圍的俄羅斯大軍如同鋼鐵洪流。它在沉默，在等待，卻正因為這種無聲的肅穆，帶給人真正的死亡滋味。

秦夜一眨不眨地看著，軍陣之下，所有大軍宛若出籠猛虎，他們的面甲下，一道道血紅的鬼火升騰起來。在這片漆黑的夜，好似暗夜繁星。群狼環伺。緊接著，以一種比剛才更瘋狂的速度沖了上去！

秦夜死死盯著這一切，不得不說，親眼觀摩滅國之戰，這對他的觸動非常大。彷彿是在告訴他，如果你不努力，這，就是百年後的華國。

「葉卡捷琳娜女王……另一位大帝……早就在現場了……」

「他們已經進入亞洲。」他放下手掌，深深看著特勒吉國家公園的方向：「最多半個小時，他們就會抵達這裏！」

楊家精銳盡數匯聚於此，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一面巨大的八卦鏡。

蒙古地府，就連那幾位陰靈都只有判官級別，而這上百黑色騎兵，竟然都和圖書是無常官職。

起碼數千點鬼火衝上天穹，蒼白，碧綠，紫紅，血腥……很奇怪，明明是死後的靈魂，卻綻放出生命中最美的色彩，將他的臉都映照得五顏六色。

……

也沒有後退。

不是感動。

難得一見的奇景。

「人啊……都因一些慾念而擁有行動目標，死後也是一樣。地府和人間本無區別……陽間的爭鋒，到了地府仍然進行，誰都在爭奪有限的資源。誰都在爭取更具分量的國際地位。這是國家的根本訴求，華國地府不可能超脫物外。」

軍陣。

為國土而戰。誰也沒有退路。

「строй！！」沖入烏蘭巴托的哥薩克騎兵群中，陡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下一秒，所有騎兵腳下，立刻浮現出一個一米見方的蒼白光環。

「他們在拖。」秦夜冷笑道：「因為……怨魂晶的挖掘地點不在這裏。」

刷……秦夜微微張嘴，看向天空，撫摸諦聽的手都忘記了。

「滋！！！」天穹中，足足三十米大的天鵝陰靈展開雙翼，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在它身後，數萬箭雨騰空而起！草原上的陰靈，每一個生前都是最好的獵人。弓箭是他們的本能。而這些箭，遮蔽了雲，扭曲了雨，帶著破空之聲沒入雲頂，再暴雨一樣傾盆而下！

數千陰靈灰飛煙滅。當這個血肉磨盤轉動起來，除非一方滅絕，就絕不會停止。

沒有人開口，足足過了數秒，他才猛然抬起頭來：「陽間的土地呢？為什麼沒有迴音？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這一刻，時間宛若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