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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也沒有開口，一行陰差沿著碼頭大路緩緩走著。這種海天一色的風景，哪怕沒有碧水藍天，也足以讓人心神陶醉。

作為經歷了秦閻王執政，平息叛亂，娛樂品發放，大軍出擊一系列大事的孟志明，已經變得淡定了。誰都能感覺到，地府目前的執政班子在努力改變鬼民的生存環境。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可辦成。

「你還有心情下象棋？！」趙興剛一步坐到他對面，鬼火都快閃成了斷電燈泡：「今天……是2月4號是不是？咱們上次談的共同貸款，興明運輸公司的事，你報上去沒有？！」

「有新政策出、台了？」孟志明淡定地擺上棋盤：「來，先殺一局……」

就在此刻，甲板上忽然喧嘩起來，伊萬托夫愣了愣，立刻衝上甲板。目光所及，大部分船員都驚訝地指著前方。

前面就是著名的九州正神結界。

這裏大概是陽間唯一一個省部級家屬院沒有部隊和調查員的地方，因為……如果不是想被超度，恐怕沒有陰靈願意走近這裏……

當……他手中的伏特加瓶子掉落地面，化作陰氣散溢。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腦海中一片亂麻。

怎麼回事？

「真正的大頭，是陽間政府。以華國的國力，他們……可以為我們養活無數公司！等這批熱潮過去，陰司的生產線，輕工業這些，應該就能立住腳了。」

但結界之前，已經停了二十艘船，為首的，竟然是消失了幾百年的黑珍珠號！

可持續性薅羊毛是什麼話？

「是！！」

金黃色的液體從瓶中湧出，化作漆黑的陰氣消散在嘴ｗwｗ•hｅt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角。他看著空中圍繞在船隊周圍，類似海鷗，卻只剩下骷髏，眼眶中跳動的海陰獸，長嘆了一口氣。

「老孟！！」隔壁的趙興剛一把推開門，因為太過激動喘著粗氣：「今天的地府周報，你看了嗎？」

黑暗中，有誰在窺視？

「足夠了。」秦夜滿意地說道：「我們現在不適合大範圍建交貿易，這是華國要重新出山的信號，不好。但是……有人比我們更著急這場靈災。」

秦夜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以後和陽間交涉的時候多的是，讓盟友保持信心很重要。比如……禁術的開發？」

這叫你情我願的長期交流，是一夜X和固炮的區別，陰差的事，能叫薅嗎？

馬姨愣了愣，低頭一看，自己牽著的孫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

「你家老王最近是不是經常晚回來？」夕陽西下，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牽著孫子，挎著菜籃，聞著自己的同伴，同樣是一位白髮老嫗。對方點了點頭，嘆道：「是啊，聽說珠州的陰氣指數直線下降，上頭在觀察，我聽說啊，在考慮是否撤銷警報。」

「馬姨……」青年身子已經微微蹲下來，屬於拘魂級別的真氣全力湧出，低聲道：「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只管往外跑……不要管我。」

「陰差。」王成浩拍了拍胸口：「麻煩帶下路，去調查處總部。」

沒有人想到這一塊，所有陰差都愕然了幾秒。但很快，學者們就反應過來：「您是說……如同怨魂晶一樣的超珍稀礦脈？」

「隨便吃點。」馬姨有些微胖，和*圖*書笑起來很是吉祥：「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只有一道道陰氣，順著電梯的縫隙往外冒。

華國到底和多少國家打開了海貿？這……是華國要重新出山的信號？

所以，它從一開始的喧囂又重新安靜了起來。等待著「地府ONLINE」下一次「大更新」的時候。

割地賠款……這對於一個一流地府是何等恥辱？但放在華國地府身上，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他驚訝地看過去，下一秒眼角就跳了跳。

在別墅門口道了別，老太帶著孫子走進了電梯旁。正好，一位穿著中山裝的青年正在看著電梯，看到老太太過來，禮貌地讓開身子：「馬姨，今晚吃啥？這麼多菜？」

燕京，特別調查處幹部家屬院。

具體他不知道，只知道俄羅斯地府輸了，而且輸得很慘，這隻船隊的貨物就是給華國地府孝敬的。當然，其中有一部分是交易物品，華國的藝術品馳名國際。不過已經百年沒有看到了。

每一位老大身邊，都必須有記錄官的。

沒有人。

不等他說完，秦夜就搖了搖頭：「不用，你們比一本書珍貴，而且……」

「怎麼會……這、這是怎麼回事！？」兩秒后，馬姨菜籃子咚一聲摔在地上，捂著嘴尖叫了起來，目光焦灼地看向四周。然而也在同時，整個別墅燈光啪滋啪滋閃耀起來，大門轟然關上。一片漆黑中，電梯的數字瘋狂往下掉！

「好事兒啊！」挎著菜籃的老太笑了，隨後嘆了口氣，看著天空：「這都是什麼世道啊……阿彌陀佛……」

……

「沒、沒人？」馬姨放下手，捂和-圖-書著心臟，顫聲道。

記錄老大的一言一行，免得有什麼忘記。

不過兩秒，電梯從-18飛快升了上來，很快就到了1，隨著叮咚一聲，電梯門嘩啦打開。

「你等會兒……」忽然間，空無一人的電梯里響起一個聲音：「家屬院？我沒找錯？」

他不認為無常能在雷處長坐鎮的總部翻起任何浪花。

怎麼說話的呢？

總覺得這個劇本哪裡有問題……青年抿了半天的嘴，沉聲道：「有事？」

水不死，卻沒有石頭能掀起它的浪花。該做的都做了，刺|激娛樂，刺|激消費，紙幣發布，傳媒建立，地產開發……然而就連最普通的鬼民都發現了，癥結不在於點子好不好，而在於地府現在落後的生產力跟不上執政班子的步伐。

這是……他眨了眨眼睛，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了一些：「你是？」

「哎……哪兒早啊，等會兒還得過去，現在都忙死了……」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這裡有兩位判官，如果你敢……」

「有。」王成浩凝重了起來，目光直視青年：「三月之後，東三省，珠三角迎來解放。地府即將發兵全國，收攏實地，靈災結束的時候很快就會到來。我身為閻王助理，奉旨前來，和陽間進行意向談判。」

蓬丘市，承薪市，這兩座地府唯二的城市，如同兩片水潭。

家屬院綠化得非常好，宛如一個大公園，在燕京市要拿到這種地皮價值難以估計，更不要提裏面的建築全都是小型高層電梯別墅。只不過，這裏的住戶們內部聊天方式有些怪異就是了……

非洲的貨輪……

青年沒有回話，而是和-圖-書警惕地看著四周，低聲道：「何方鬼魅？竟然敢來特別調查處家屬院？找死？」

閑聊中，電梯已經顯示了一樓，馬姨正要走進去，青年猛然拉住了對方，愕然道：「馬姨……您孫子呢？」

李春拇指和食指搓著下巴，目光灼灼：「陰陽互通定律，陽間有珍稀礦脈的地方，對應陰間大概率會有。比如頂尖的翡翠，玉石，或者大型油田，稀土……所以，您這次陰陽會談從現在就開始著筆。獲得陽間的大力支持是其一，可持續性薅羊……不，可持續性發展是其二。」

仍然沒有回答。

家屬院不僅僅住著調查員，還有他們的普通人家屬。很意外，兩位調查員組成的家庭非常罕見。也很少有人知道，家屬院隔壁的燕京第五十四小學，燕京團圓中學是家屬院的直屬單位。平時每到九十點，就有不少老人帶著孫子孫女滿院子溜達。這種畫面直到太陽落山才會結束。

「還有十幾天就是華國春節……」他拿出一隻鑲金懷錶看了看，閉上了眼睛：「華國怎麼會忽然打開海貿路線？百年不見，又有多少地府敢和這個龐然大物貿易？」

秦夜瞪了他一眼。

而這次秦老大的話信息量太大，現場只剩一片沙沙聲。所有陰差都若有所思。沉吟不語。

「有辦法可以做到。」趙雲率先打破了沉默，快步走到秦夜身邊：「本來是做不到陰司畫面直接轉接陽間的，但是我現在的境界……倒可以稍微打破一點陰陽鐵則，維持時間大約四小時左右。」

這種淡定，在早上十點結束。

青年赫然發現，電梯的牆壁上，印照出一個穿著古式和-圖-書服裝，帶著無常高帽的黑衣年輕人。

「找不著……燕京太大……問路土地總特么告訴我南北，我們那兒都說左右！這不是坑鬼嗎！」

「……為什麼要帶路？」

……

風在海面拚命呼嘯，宛若億萬陰靈的輓歌。天空中飄蕩著鬼火，伊萬托夫坐在船頭，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景色。狠狠灌了一口伏特加。

馬姨捂著嘴，作為特別調查員的家屬，除了剛開始一聲尖叫，整個過程中都異常安靜。只是目光帶著惶恐和震驚。

青年目光陡然一亮，慎重道：「請跟我來。」

「我們要的，只是讓他們看到陰間的實力，陰間的努力，現在每一顆砝碼都足夠重要。七省平安是我們最大的砝碼，而這些……是打消他們最後疑慮，證明陰司已經踏上正軌的最後底牌！」

……

他不動聲色看了趙雲一眼：「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到時候……恐怕你們會驚訝得合不上下巴。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建國以來首次海貿外交。各司其職，誰要出了錯，本官勢必追究到底！」

秦夜點了點頭，反應很快嘛。

那叫溫柔的撫摸，且順路去除多餘雜毛……

他負著手緩緩走著，兩側陰差不徐不疾點頭，幅度很重要，太快會讓對方覺得你這人太過狗腿，太慢會讓領導感覺你反應慢，顯然，現場一個二個正派人士深得官場精髓，點得不快不慢，剛剛好。

祖沖之微皺眉頭：「禁術……大人，如果要考慮禁術，下官想申請去酆都一趟，雖然歸天蠱眾多，但或許……」

-1，-2，-3……一直到了-18！而且，數字已經變成了一種詭異的蒼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