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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森渾身一抖，立刻回答。

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愣愣地看著秦夜：「順著達拉維爾河出去……就是特拉華灣。而這裏……有新大陸最大的陰陽裂隙——特拉華大藍洞深淵！」

秦夜負著手，在憋仄的鐘樓頂部房間中緩緩踱步，許久沒有開口。

哪怕他站在這裏，都能感覺到費城中恐怖的陰氣。這些陰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讓費城這一個月的夜晚烏雲罩頂，不見月色。又彷彿按捺著殺意的海面，只等狂風驟雨的號角。

其實嚴格說起來，是主宰死神和其他死神的不同。如果不是陰氣全面爆發，非主宰死神很難感知到。再加上獨立宮這個天時地利的地點。他不覺得有誰能發現他。

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就在他們周圍，無數的陰氣匯聚成海，盤亘成山，只要看一眼，就會導致最深的噩夢。簡直就是移動的地獄！

不……不只是兩位公爵。

他抬眼看了看鍾面外。

「對應陽間，距離那裡最近的城市是哪裡？」

秦夜目光微動，對你們來說難。但是對克拉肯而言不難！

要知道，現在克拉肯還只是在冥界。不知道哪只艦隊吊著煙霧鏡的心臟，在帶著對方轉圈。不到真正收網的時候，他不會帶對方浮上來。但是……這幾個陰陽裂隙，又怎麼容得下克拉肯如此之大的身軀？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隨著他小心翼翼的探索，費城的地理在秦夜腦海中一一呈現。二十分鐘后，他眉頭微微一皺，虛捏著地圖，和-圖-書沉吟了起來。

「公、公、公、公爵……」他的聲音都發飄了：「兩兩兩兩位公爵！！」

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大的陰陽裂縫，也不過五十米……這連克拉肯一條觸手都上不來。」

心中一陣喜悅——這代表自己很有可能不會死。但本森立刻搖了搖頭，擺正立場。

數百年前，就是在這裏，美國第一任總統華盛頓，宣讀了著名的獨立宣言。這，也是任何在費城的勢力無言的規則——動什麼地方，都不能動這裏。

本森疑惑地抬了抬眉：「您的換位思考沒有問題。我同樣認為教廷會是這個態度。」

「閣下，對應冥界的裂隙，費城一共四道。」本森攤開地圖，沉聲開口道。

難么？

所以……陽間怎麼鬧，他們都不會怎麼關注。也所以……陽間的「鬧」，哪怕彙報上去，各位高層都「心有靈犀」不會深究。

那是無法形容的宏大，若星垂草原，似天高地遠，普通陰靈在它們面前只有膜拜之心。

這件事的重點根本不在於在哪裡。

就在他目光掃過某一家酒店的剎那，兩道宛若史前巨獸的陰氣，大山一般阻擋住了他的感知。

「克拉肯何其之大，這幾條陰陽裂隙根本不夠對方玩的……哪怕達拉維爾河，也只夠躺下對方一條觸鬚。刺中觸鬚，克拉肯可不會死……對方不死，群星與海洋之死怎麼誕生？無法展示神跡，這篇劇本就會真正宣告失敗。換句話說……」

本森接著說了下去：「傳說中，這是神隕之www•heｔuｂook•ｃom.ｃｏm地。」本森接著說道：「從新大陸存在，它就存在了。沒人知道是誰撕裂開它的。但是，在它周圍，有近五萬禁衛軍防守。這是通往人間最大的裂口，曾經我們也想過走這裏前往陽間。但……太難了。」

不對……

他飛快攤開地圖，指著一處，嘶啞道：「方圓437.326平方公里，是整個冥界全世界最大的藍洞！別說一個克拉肯……擠一擠兩個都可以！」

「費城已經沒用了。」他收回手，長長出了一口氣：「但是，對方在讓費城變得再次有用起來。他們繼續抬高費城的局勢，繼續點火，讓有可能的，潛在的對手——比如我，將目光完全落在費城上。而漏掉真正的地點，本森。」

「聽起來是沒有問題。但是……」秦夜目光微眯，點了點四個紅點：「克拉肯怎麼上來？」

他的手放在鍾面上，感受著時間咔擦咔擦的聲音。他很清楚，這一次決策，就是一錘定音。這裏固然安全，如果經常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尤其……等這條消息上報冥王冥后，對方現在絕對沒有閑心和六王之一在陽間開戰！不……甚至會嚴禁麾下死神參与！

夜，十二點。

「克拉肯出現的地方……另有所在！」

乳白色的鍾面之外，是萬家燈火的費城。夜晚的街道因為靈異警戒而一片寂靜。只有各條街區的路燈，公寓的電視，訴說著安詳卻危險的一幕。

在費城的東部邊緣，有一座古歐式兩層建築。帶和-圖-書著明顯的哥特風格，它已經有些年月了，表面爬滿常春藤，掩映在一片片綠樹之中。顯得莊嚴而神聖。

本森的目光驟然一亮。

任何美國人，在這裏都會帶著一種朝聖的心態。無它，這裏，就是美國最負盛名的獨立宮，在美國十大地標建築中，僅次於自由女神像之後。

數分鐘后，他一把展開地圖，看著上面幾個勾出來的紅色|區域喃喃道：「首先，從教廷的立場上看，他們和共濟會是敵對關係。但是，在如今世界大同的影響下，變得有一些交集。這次不過是膜拜于對方的鈔能力下，他們不會為了加勒比海三位死神登臨神位費心費力，最多按照契約，刺出朗基努斯之槍。」

秦夜就在一側，肅容點了點頭。

第二個優勢，就是百鬼夜行的來無影去無蹤。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平靜中的肅殺。足以讓人雞皮暴起的詭秘祥和。兩者交雜，形成令人窒息的壓抑。

秦夜搓著有些發青的下巴，喃喃道：「不止如此……弒神之槍是強。但是本王曾經學習過，它必須刺入對方的身體。才能保證必殺。」

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這裏，也不能有人來這裏。這是美國政府的底線，當然，這對華國閻羅來說，並沒什麼卵用。反而正好製造出一種燈下黑的錯覺。

誰又知道，這裡在十幾天後，即將化為地獄？

收斂心神，他招了招手，地圖飛入手中，他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風暴來臨前最後的寧靜。是三方勢力一力降十會，還是他唯快不破火中和_圖_書取粟。也……就看最後這十幾天的布置了。

鬼魅橫行，群魔亂舞，這真的是美國曾經的首都？

秦夜絕不願意如此。

如果自己得意忘形，恐怕會引來對方的惡感，這是反抗軍無法承擔的……他鎮定了數秒，沉聲道：「閣下，可以確定嗎？」

「馬上找！如果費城周圍有更大的陰陽裂隙——本王是說足夠克拉肯通過那種，那麼……費城就一定不是事發地點！找！特別……留意海上！」

「開普梅！多佛！」

這些問題，不對照地圖根本想不到。不細心也看不到，誰能想到，費城已經一觸即發，竟然還是一個空城計？

本森微張著嘴，聲音都發乾：「不……不用找了……閣下……」

「放心。」秦夜淡淡道：「四常級別的死神，和其他死神……是不同的。」

而是……這位華國閻王需不需要。

本森想繼續說下去，卻沒有得到秦夜的回應。他抬起頭愕然看向對方，然後，隨著對方的目光看向整座城市。

兩人的目光霍然交接，本森顫聲道：「這裏……恐怕只是一個障眼法？」

不過，這個規則是對於美國人和非人類的東西而言。此刻，在獨立宮的鐘樓頂端，兩道身影正在鐘樓內。腳下是石質地面，一面往上的樓梯通道口被封死。四面就是大鍾的玻璃，漆成白色的玻璃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可能性很大。」數分鐘后，他抿了抿嘴唇，看向鍾面，凝重道：「費城的作用已經消失了。這裏鎮壓著煙霧鏡的靈魂。本來，如果三位死神登臨神ｍ.h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位，他們有希望從煙霧鏡口中得到神術的傳承。否則……空有一身力量，什麼術法都不會。哪怕成為死神，也是最低端的那種。甚至非洲聖靈都趕不上。」

但，也有下一句。

他沒有問為什麼去考慮教廷的想法這種愚蠢的問題。在這場多方角逐的神位風暴中，無論忽略哪一方的想法，都會漏掉因這個想法而衍生出的各種可能。而以他們的實力，無論撞上哪一種意外的「可能」，都只有飲恨。

地圖是反抗軍一天內繪製的，現在已經是他抵達反抗軍大營第二天，剛拿到，他沒有一點耽誤，立刻來到了費城——這個最後的風暴匯聚之地。

就是這裏！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

「費拉德爾菲亞……」他喃喃地說了一句。正要收回目光，忽然，渾身針扎一樣猛然站起，緊接著，發顫地順著牆角滑了下去。

在他剛到的時候，距離死神劇本結束就只有一個月左右。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天，滿打滿算，也就只剩下最後十一二天的時間。

「好一手光明正大的燈下黑……還真是不能小看任何死神啊……」他感慨了一聲。

不能急，必須慎之又慎，找出每一個疑點和疏漏……否則，哪怕他飛的再快，也會一頭撞在牆上。

相當於一個城市大小的海上要塞，GTO的難題，死神劇本的阻截……無論哪一樣，都值得放手一搏！

他的目光看向本森——這次的事情他粗略地告訴了對方。總不能讓一個總指揮像沒頭蒼蠅一樣。很多時候，需要對方聯繫情況自行發揮。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