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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搖了搖頭，楊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湖面之上。

橫山！

「我殺了這麼多人，你不怕給橫山帶來麻煩？」楊玄也笑著傳音。

輕解和羅衣這才鬆口氣。

「我贏了，你自斷雙臂，隨我去一個地方，向一個人賠罪。」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早就知道，一旦露出來歷，必將會是如此，尤其是在西北這片大陸上，橫山二字代表了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湖面不靜，有層層波紋伴隨著腳步盪開，引起無數漣漪。

腳步也很緩慢，緩慢到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湖面上的時候，腳步的主人，還未走過湖心。

「是！」靚女同時躬身，不敢在說話。

「原來如此！」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楊玄笑了，然後淡淡來了一句。

楊玄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似是在喃喃自語：「明明已經那麼老了，卻非要裝出一副少年的樣子，算不算入魔？」

在生死面前，所謂神道高手的尊嚴被遠遠的拋開，不見任何蹤影。

「算了，我走了！」少年想了想，沖楊玄擺了擺和-圖-書手，然後傳音道：「以後有機會了，我帶你到橫山玩。」

沒有人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也沒有人能猜出他的笑容代表了什麼。

半晌之後，一道稍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透過湖面，驚起了幾圈波紋，落在了楊玄的耳中。

面色稍微有些黝黑，像是經常在田間耕作的老農，並不白皙，但卻有種健康的顏色。

從沒有一刻，他們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從沒有一刻，他們像此刻這樣，慶幸自己沒有多踏出一步。

「白起，我們來打一個賭！」

時至今日，天池經過整合，已經沒有了分支，但唯有一支例外，那就是橫山。

少年聞言連連擺手，不住搖頭道：「不不不，不要誤會，我只是來看熱鬧的，你該幹啥幹啥，當我空氣就好！」

一步踏出，就是死！

橫山，西北天池一脈的分支！

「我被人稱為魔，手上人命何止萬數，你不在意？」楊玄又問。

一襲黑衣的聖使，整個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下，根本看不清樣貌如何。

普通的麻鞋踩在和圖書水面上，漿洗的有些發白的衣衫被微風吹動，緩緩飄揚，一如柳絮。

眾人開始陸續離開，當楊玄以壓倒一切的力量斬殺一眾神道高手，依然屹立在巨石之上的時候，每個人看著他身後的光團——遺忘之地入口，都失去了進入的念想。

他們沒有踏出那一步，所以，他們活了下來，帶著深深的，對白起的恐懼活了下來。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你可以叫我花近殘。」少年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笑著開口。

腳步停下，來人就那樣站在了湖心之中，不再移動。

武神，最早就是出自橫山一脈！

「哦？如果你輸了呢？」楊玄又問。

從某方面來說，作為天池一脈的分支，橫山的名聲，甚至比天池還要響亮。

沙啞的聲音在湖面上傳遞，落入了楊玄的耳中，也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楊玄的眼睛眯了起來，半晌之後，他忽然問道：「不知師出何門？」

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測量出來的一般，不差絲毫。

他們在退，不住的向後退去，好像ｈｔtps://ｗｗw.ｈetｕbooｋ•ｃoｍ•ｃoｍ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步了那幾個人的後塵。

這一刻，那個十六七的少年依然充滿笑意的面孔，在眾人眼中，卻變得無限高大，高大到眾人開始誠惶誠恐。

「你也要殺我？」楊玄問道，語氣平淡，像是問你吃了嗎？

原本圍在圓圈之外，和死了那個五個人一起過來的其他人，都是臉色蒼白，滿臉震驚，眼神之中閃動著難以言狀的恐懼。

輕解壓低了聲音道：「聖使大人，白……」

「哈哈，俠義小說看多了吧！」少年早就消失在原地，只是聲音卻遠遠的送了過來：「何為正？何為魔？如果殺的人多就是魔，那世間每一個皇帝都是魔，因為他們比你殺的人更多。」

非不願意，而是不敢，不能！

似乎這兩個字之間，帶有某種奇異至極的魔力，讓聽到它的人，都從骨子裡發出了一股敬畏之意。

羅衣大驚，連忙轉身看去，但下一刻，她就恭恭敬敬的施禮下去。

武神！

但這兩個字一出口，楊玄的臉色就變了。

就在此時，她們二人的和*圖*書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影。

不但是他，所有人聽到這個兩個字的人，臉色都變了。

羅衣臉色也很奇怪，她獃獃的看著湖面上的老者，張口欲言。

魔神白起，從此刻起，伴隨著那些離開的人，這個名字將響徹整個西北大陸。

話音一落，他又恢復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直讓人懷疑剛才那股唯我獨尊的氣息，是不是幻覺。

楊玄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楊玄。

「就賭他有幾根手指頭好了。」湖面上的老者，微笑著，指向了圓圈外的一人。

聲音就此消失，少年花近殘已經人影渺渺，消失不見。

一頭白髮被隨意的弄了個疙瘩，盤在頭上，又用不知道從哪裡折來的柳枝從中間插起，權當發簪。

但面對楊玄的發問，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不想隱瞞。

輕解目光奇異，她看著湖面上，像是老農一樣的老者，若有所思。

「見過暗夜聖使大人！」兩人同時出聲。

「如果我輸了，轉身就走，也不追究你傷害我徒兒，讓她到現在都心郁成結的事情。」

少年花近殘搖了搖頭和*圖*書，看著眾人恭恭敬敬的眼神，他滿臉苦笑。

「看著！」完全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發出了猶如寒冰的兩個字，凍的二女身體都是一顫。

畢竟，和小命比起來，那根本不算什麼。

與她同時施禮的，還有輕解。

少年臉上笑意更濃，輕輕開口，聲音中驀然充滿了一股唯我獨尊的意味：「橫山！」

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咳嗽，但仔細聽時，卻又什麼也聽不到。

花近殘，出自橫山，和武神同宗同源！

楊玄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個笑眯眯的少年是身上，片刻之後，他淡淡開口道：「怎麼稱呼？」

「贏如何？輸如何？」楊玄眯著眼睛，沒問賭什麼，直接問輸贏。

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傳說。

「啊？我？」被指的先是一愣，接著心中湧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懼。

「從來都是橫山找別人麻煩，還從未有人敢找橫山的麻煩。」少年不屑的傳音。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免禮！」

與此同時，楊玄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的目光越過了微波蕩漾的湖面，然後淡淡開口道：「好，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