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眼前發生的一切，觸動了他久藏的某個記憶。

雷霆震怒，天空之中出現了四十九個旋渦，每一個旋渦之中，又有四十九道閃電，蓄勢待發。

「你如果去欺負別人，那與王麻子有什麼區別？」老漁夫聲色俱厲的道。

山巒碎裂，雲海消散，已經化為垂暮老者的楊玄出現在了天地之間，立於虛空之中。

「我叫莫小魚。」

「大叔，你是武林高手么？」

「既然如此，我選擇死亡！」黑熊站了起來，身體似乎變得無限高大，聲音在大殿中轟然作響。

楊玄點頭：「既然都懂了，那就開始吧！」

「你本是我，我也是你。」楊玄看著自己的元嬰，聲音也如雷霆。

這一刻，他終於清晰的感受到了，向東來稱之為道的東西。

「那你能教我嗎？」

這些村民為了活下去，放棄了一切良知，放棄了一切堅守，為了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

元嬰開口：「我本是你，你即是我。」

船體微微震動，緊接著，一個聲音響起。

楊玄始終沒有動，任由頭髮枯白，衣衫腐朽，皮膚結痂https://m.hetubook.com.com，身化頑石。

元嬰也點頭：「開始吧！」

楊玄大驚，因為這並非他的意願，而是他的身體自行在說話。

日出，日落，時間流逝，無頭無尾。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到了這裏，也不知道是怎麼到了這裏，他也不想去探究。

這一刻，他若有所思。

漁船之上，楊玄獃獃的看著眼前那張溝壑縱橫的臉，有些不明所以。

另一個楊玄。

……

這一刻，楊玄腦海中始終迴響著這句話。

「我會始終堅持如此。」小魚斬釘截鐵的道，沒有絲毫猶豫。

「臣服或者死亡！」

楊玄盯著元嬰，再問：「你懂了？」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王座上的天極王聲音冰冷，充滿殺機。

黑熊恪守道義，寧願身死，也要維護自己心中的那個義字。

何為道？

「好，莫小魚，你願意拜我為師么？」

「嗯，大概這個世界沒有比我厲害的了吧。」

就在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楊玄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莫小魚的體內，hｅtｕｂook.com.ｃom出現了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從天靈蓋衝出，在天空中轉了一圈之後，竟然引動了另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如飛流直下，如洪鐘大呂，從天而降，灌入了莫小魚的體內。

看著楊玄扔出金葉子，老漁夫拒不敢授之後，化身成為莫小魚的楊玄終於衝著曾今的自己，問出了他曾經回答過的問題。

「原來，這就是道！」

「爺爺，我明白了，我不會去欺負人的。」小孩的聲音很稚嫩，卻充滿堅決。

而時間，仍然在流逝。

十年，二十年……

「那你的武功高嗎？有多高？」

「老丈，可能出海？」

他就是那個一。

「我要把王麻子狠狠的打一頓。」

等楊玄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一震悶雷般的聲音響起，震的他向後狂退。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

「唉，那有什麼辦法。」衣衫襤褸的老漁夫臉上全是無奈：「這個世界，自古都是如此，弱肉強食，王麻子比我們厲害，我們只能受欺負。」

兩道雷霆帶著毀滅世界的力量，從天而降。

何為道？

活下和圖書去！

「哦？你學了武功準備做什麼？」

黑暗再臨，楊玄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原來，如此！」

風動，雲變，形成了各種形狀。

十元鋼鏰被扔在了腳下，楊玄看著眼前那個黑黝黝的女人，已經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

轟！

……

「大俠，可以出海，但要等雨停了。」老漁夫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來惴惴不安道。

轟！

那分明是一頭熊！

楊玄身體一震，抬頭看了過去。

數道雷霆直入楊玄靈魂，震的他靈魂顫抖。

時間仍然在流逝，而楊玄，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氣息，像是真的化為了一塊石頭，一團泥土，不見任何生命的氣息。

這並非人道之道，也並非入道之道，而是另外一種，玄之又玄，像是溝通了天地之中，某種更深層次力量的東西。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股奇妙的氣息從黑熊身上散發了出來，似乎是牽動了什麼東西，在唯有楊玄能看見的天空中，竟然現出了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虛影。

「你叫什麼？」

胸前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要呻|吟起來。

轟隆，轟隆hetubook.com.com！

果然，她的口中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因為，我想活下去。」

這是道。

這竟然也是道。

循著越來越清晰的記憶，莫小魚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爺爺，我在想，為什麼我們就要受那些人的欺負。」楊玄開口，聲音稚嫩，卻充滿了憤恨。

春來，夏至，秋往，冬歸……

一年、五年……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留一線生機。

「是啊，你叫小魚么？」

楊玄問自己。

楊玄震驚的難以復加。

一直到了第五十個年頭的某一天，在那堆枯石之下，終於傳出了一個聲音。

「嗯，好孩子，來，把這口魚湯喝了。」

「你會始終堅持如此？」

「天極王，如果你能讓黑虎安然離去，我黑熊發誓，將終生效忠與天極王，永不背叛。」

「我也知義！」

當從那些苦哈哈的漁民身上散出的那種莫名的氣息，牽動了天地間那種莫名的力量的時候，楊玄沉默了。

潮起，潮落，雲海蔓延，無邊無際。

天地之間，唯有一座大山，山高入雲，不見始終。

「爺爺，是不是我比王麻子厲害了，我和_圖_書們就能不受欺負了？就能欺負別人了？」稚嫩的聲音又問。

一道與楊玄一模一樣的淡淡虛影從楊玄身體內走了出來，與楊玄站在了一起，面對這幾乎要毀天滅地雷霆。

到底什麼是道？

莫小魚在守護著一方規矩，寧願送到官府，讓他們受到律法的制裁，也不願以高深的武技一勞永逸的斬殺那些破壞規矩的人。

「小魚，你怎麼了？」老漁夫奇怪的看著他，滿臉的關切。

那是道，天地大道！

那是楊玄的元嬰。

而那一線生機，就是楊玄，就是他的道。

「我願意，我要學武功，我要為天下所有惡人立規矩，要讓他們不再欺負人，要知規守矩。」莫小魚的聲音在大雨中傳了出去，伴隨著陣陣雷鳴，轟傳四方。

這是道。

四季變換，在楊玄身上留下了各種各樣的痕迹。

下一刻，黑暗襲來，楊玄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毛茸茸，像是兩扇門一樣的熊爪捂著胸口，楊玄感覺到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絕望。

轟隆！

楊玄就靜靜的坐在山之巔，漫看雲捲雲舒。

元嬰也看著楊玄，回答：「懂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