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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楊玄抬頭看天，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直插天際，頂峰沒入了雲層，消失不見。

包括紀長生。

而他，正立在雲朵之上，腳下是空蕩無際，如鏡面般平整的天空。

紀長生面如金紙，再噴一口鮮血之後，慘然出聲：「得長生。」

楊玄啞然失笑：「長生？宇宙都有終點，何來長生？」

隨之而來的兩位長生門的長老，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在漫天的星辰當中化作了一團血霧。

「這一招，還不如剛才那一招。」他淡淡道，聲音說不出的平淡，似乎面對的，根本不是什麼鮮血，而是小溪潺潺、流水人家。

天空中那紅芒金環，早在星辰出現的一剎，就完全消失不見，了無痕迹。

紀長生搖搖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遲！」

言罷，他輕抬手臂，然後一指點了出去。

天紅了，地也紅了。

長生門所有人呆若木雞，做不出任何反應。

「長生不可得，所以，你所謂的長生，只是痴心妄想。」楊玄淡淡道：「你和圖書持法寶出三招，我只送你一招。」

楊玄手指輕彈，片片花瓣如蝴蝶般飄落而出。

星空降臨，夜幕中的星辰，猶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閃閃發光。

碎片緩緩掉落。

這等景象，何嘗不是每一個鍊氣士最終的夢鄉？

紀長生臉色有些蒼白，不再說話，左手手指連番揮動，在瞬間捏出數十種指決，然後一指右手的長生印，口中清喝：「求長生。」

但這迷人的星光帶來的景象，卻令紀長生等人，令長生門的弟子俱都目呲欲裂。

紀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長生印凌空飛出，漂浮在了他的面前，下一刻，他一口鮮血噴在長生印之上。

無人見過這般凄慘迷人，卻又滲人心肺的恐怖景象。

「紀長生，你猜猜，我雙掌之中，那一邊是死，那一邊是生？」楊玄的聲音如神祇綸音，從天而降，轟然落在紀長生的耳中。

「白宗主，我猜你雙掌之中，都為死。」紀長生看著凌空而立的楊玄，道。

但，隨著他的行走，ｈｔｔｐs://ｗwｗ•he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他的步伐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雙腿逐漸的陷入了荷葉當中，沉入了湖水當中。

紀長生微微嘆息，手指顫動之間，有道道光華綻放而出。

楊玄看著他，淡淡問道：「還有嗎？」

長生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不斷在空中翻滾的長生印之上，眼中帶著期盼，帶著希望。

紀長生手托長生印，靜靜的看著楊玄，卻問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鍊氣士求的就是長生，為何你竟不願長生？」

嬌艷欲滴的荷花亭亭玉立，被風一吹，輕輕顫動之間，抖落了幾滴露水，滴在湖中，泛起層層漣漪。

紀長生如遭重擊，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天空中直墜而下，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了轟然巨響。

光芒擴大，出現在他手中的，是一方充滿了古樸、滄桑，甚至有些破舊泛黃的大印。

「不！」紀長生髮出凄厲的慘叫，伸手欲要去拿住一直靜靜漂浮在他面前的長生印。

楊玄和-圖-書舉目四望，此刻的他，正站立在一處無邊無際的湖水之中，微波蕩漾，池光粼粼，猶如綠毯般的荷葉一片接一片的鋪在水面之上，形成一道綠色的屏障。

「紀長生，你錯了，我左手為生，右手為死。」楊玄淡淡道，目光穿透了星辰，直刺紀長生：「我曾讓你們選擇過，但很可惜，你們選擇了死亡。」

「滅、長、生！」他一字一頓。

但，楊玄卻在搖頭，大搖其頭。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盡的鮮血之中，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鼻腔，聞之令人作嘔。

蓮花離枝，花瓣中的露水輕輕沁出，有一股幽香襲來。

沒有人再衝上來了，當三位長老在楊玄手下連一息都不曾活過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濃濃的恐懼。

印碎了！

他輕輕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讚歎，然後右腳輕跺，將一點剛從鏡子里露出頭來的山峰踩了回去。

楊玄臉上露出笑容，便笑邊道：「紀長生，你不覺得現在再來說這些，有些遲了么？」

轟！

整個世界都變了。

無和*圖*書盡的鮮血形成了數條橫跨天際的紅色長河，呼嘯之間，揚起層層血霧，一起向楊玄籠罩了過來。

「長生長生，我長生門，求的是長生，這方長生印，乃是上古神人所賜，自古以來，都是我長生門鎮派之寶。」紀長生右手托印，淡淡道：「白宗主，你若能得此印，便可得我長生門效忠。」

世界再變。

就在此時，一道清淡的聲音從紀長生口中發出，傳遍四方：「願長生！」

「為何？」紀長生凄厲的聲音從鮮血中激射而出，震動天地。

花瓣紛飛，世界破碎。

「有意思！」楊玄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輕邁步，在一片片荷葉之間凌空行走。

原本潔白剔透的長生印頓時變得猩紅無比，滴溜溜旋轉之間，卻有一種慘烈的氣息傳出。

他拿著長生印，臉色更加蒼白，甚至有一抹不自然的嫣紅出現。

紀長生臉色平靜，當三位長老在他面前化為一縷冤魂的時候，他原本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竟奇異的回復了平靜。

言罷，他輕輕摘下身側的一朵蓮花。和*圖*書

咔嚓！

微風襲來，楊玄長發飛揚，顧盼之間，猶如仙人。

血色消失，天空回復寧靜，長生門的長老弟子們翹首以盼，卻看到了令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這還有點意思，但意境錯了。」他點評道：「長生如山，求長生便是登山，只能向前，何來回頭？」

轟！

「願長生？」楊玄雙腳感受著湖水的溫暖，卻輕輕搖頭：「長生遙遠，何人敢談長生，不過是空夢一場，一廂情願罷了。」

不知為何，長生門的弟子心中，俱都出現了一種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下一刻，他將手中的長生印向楊玄扔了過來。

一股恢弘到極點的力量從血霧中瀰漫而出，隱約之間，像是有一尊血色神祇，出現在了血霧之後，冷冷的看著楊玄。

響聲回蕩，不絕於耳。

此刻的楊玄，腳踩虛空，頭頂星辰，猶如一尊亘古便存在的神祇，居高臨下，掌生握死。

山峰轟然倒塌，碎石激射之間，露出了紀長生稍微有些狼狽的身形。

他的力量正在飛速的消散，消散在這無盡的蓮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