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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沒法離開這裏，死人自然可以！」

「說說？」

似是金鐵相互摩擦，發出一陣難聽的卡殼聲，秦陽運轉真元，雙臂發力，一絲一絲的將飛魚劍，斬進了自己的脖子里。

秦陽被濺的滿臉血，脖子被斬斷了大半，生機飛速消逝，面色近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無比。

「這裡是真實的。」

「生死之間？你錯了，我是抱著必死的心，來斬自己一劍！」秦陽嗤笑一聲，手臂徒然發力，直接將自己的腦袋斬掉！

單手一握，握住飛魚劍，秦陽眼神里神光湛湛，整個人驟然之間迸發出一種極其堅定決絕的氣勢。

一片昏暗之中，秦陽慢慢恢復了一些意識，尚未清醒過來，就率先感覺到右臉微痛，似乎有人在抽自己……

耄老不說話，定定的看著秦陽。

「對，所以來這裏也有好處，我想了很多，回憶了很多，從剛來到這個世界，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到現在有些膨脹，其實都是我的經歷，我的記憶，無法抹除，說真m.hetubook.com.com的，我今天看到我記錄的那些東西，知道我不是第一次來，知道我之前經歷，我其實很恐懼。」

鮮血迸射，如同血泉，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滾燙的熱量，噴洒而出。

……

「想明白什麼了？」耄老揣著手，樂呵呵的蹲在一旁，貓著腰，端著酒杯，與秦陽湊到一起，若是忽略耄老那形如乾屍一般的身體，兩人看起來倒是真像是一對忘年交。

「你一直不停的告訴我，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的確發現了不少東西是真的，若你也是真的，那我的猜測，十有八九就是對的，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真的，還是我的幻覺？」

「那行，姑且信你這一句。」秦陽咧嘴一笑，心裏倒是信了八成，這耄老有一點好處，說的假話，那就是假話，你若是真的問，他又回答了，那不知道就真的是不知道，不能回答的，也會直說不能回答。

「哈，我給你說，我所在的門派，有一位比較特殊的長輩，https://m.hetubook.com.com他修鍊了一種上古秘法，需在夢境之中參悟，每一次都是幾十年到幾百年不等，後來我才知道，每一次，他都是于夢中化出，或化身成鳥與獸，或化身成為人與妖，這些都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但是對於他來說，卻只是修行，或者說，只是夢。」

「年輕人，縱然你看穿了一切，想要藉助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強行驚醒，也是出不去的。」耄老眼裡帶著一絲惋惜，搖了搖頭，看著秦陽不斷的淌血。

「練號是什麼？」

「你就想明白了這些？不是想到了怎麼離開？」耄老抿著酒，啼笑皆非。

「對，的確是真實的。」秦陽大笑一聲，也不否認：「這裡是夢貘的夢境，自然如同一個秘境一般，是真實的，所以做出改變之後，才會在無限循環的時候保留下來，入口處那個頭骨，就是夢貘的頭骨吧，你們利用這個東西，構建出的真實夢境，我沒說錯吧？」

說著話，秦陽眼神堅定，面容從容，雙手握著飛和*圖*書魚劍，直接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見半空中一縷黑風吹過，秦陽的身體，驟然化為虛無消散的無影無蹤……

直到雙臂再也無法發力，腦袋發昏之後，秦陽跌倒在地上，眼神里依然帶著堅定，任由那種巨大的恐懼席捲全身，淹沒自己的心神。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說起來，我倒是要感謝感謝你，讓我有空去思索這些問題。」

「你很在意記憶這種東西，近乎苛刻的要求真實，記憶不會憑空消失，也不會憑空出現，而我現在意識清晰，卻忘了一些東西，這種情況，只有在一些極其強大的幻境之中會有，而在那裡，我不會有這麼清晰的自我意識，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我在夢境里，只有在這裏，我才會忘記一些我本來知道的事情。」

「不，記憶不會憑空出現，真實的記憶，必須經歷了才會出現，否則終歸是假的，你是真的，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耄老面色一肅，竟然反過來安撫秦陽。

「尼瑪！竟然真的有人在打我！」

「所https://m.hetubook.com.com以胡思亂想了很多，從我是不是也是假的，到我到底想要幹什麼，全部想了一遍，開始很迷茫，後來就想，若是我能離開這裏，我最想乾的是什麼，我就想明白了。」

一日過去，黑風消散，而秦陽卻再也沒有出現……

伸手一招，招出了飛魚劍。

「咔咔咔……」

「那我告訴你，你看錯我了，我以前是怕死，現在依然怕死也沒錯，可是有時候，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寧死也要試一試！」秦陽仰頭吞掉酒杯之中剩下的酒。

「老朽的確不是幻覺。」耄老這句話說的四平八穩，倒不像是假話。

鮮血一噴三丈高，肉身跌倒，秦陽的意識也慢慢的陷入沉寂。

「應該的……」

「而且，我聽師叔講故事，聽說過，上古之時，曾有異獸，名曰夢貘，食夢而生，又能將夢境重現，乃是極少數擁有跨越真實與虛幻之間壁壘的珍奇異獸，夢貘的夢，自然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裏面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不予回答，但是你出不去的。」耄老喝完ｈttｐs://www•ｈｅtuｂook.ｃｏm.com最後一口酒，擲地有聲，異常堅定。

「沒聽說過。」耄老揣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不再繼續抿酒了。

「不算是想明白，只是猜測而已，我說說，您給斧正一下。」秦陽舉杯一碰，一飲而盡。

「你說說，我當故事聽聽。」

耄老盯著秦陽的屍體，語氣有些複雜：「竟然真的有人會抱著必死的決心殺自己，就因為這一絲機會？」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都是假的，或者說，前世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既然記憶能消失，自然也能憑空出現，我一度懷疑，我自己是不是也是假的……」

「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擔憂害怕，只想活下去，後來得了大機緣，我就不只是想要活下去了，我就想著，練號不練到滿級還是人么，這個過程呢，可以看看這個世界，看看從未見到過的風景，看看是不是站在那種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會真的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喝完杯中酒，再次斟滿，秦陽臉上帶著一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