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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了這個可怕的瘋老頭。

秦陽順著岸邊小路，登上對岸的一座山巔，遙望遠方，天空陰暗昏沉，充斥著陰冷與死寂，目光所及，也只能看到山脈起伏，別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目力受到了極大限制。

然而，這個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明哲啊……」

「船家，我不是此地之人，不通此地規矩，你好歹指點一下，到底拿什麼付船票啊。」

這次卻沒受到什麼阻礙，圓光套裝輕鬆的落入到木盒裡。

真正的主脈，若是記載沒有吹牛逼的話，其形如海，方寸自有須彌，生靈望之，無邊無際，永無跨越之時。

「為師剛才又抓了一條異種雙頭蛇，本來準備你給熬湯的，可是誰想到，你跑到這了，為師手裡又沒錢，只能把吃的給船家付船資了，你別急，為師再給你抓一條，此地應當有不少……」

船家默不作聲，搖動著船櫓，轉瞬之間，就消失在茫茫水面上。

也別思索了，就照著足跡走吧。

也就是說，主脈不靠近，也無法看到具體有多寬的，這一條怕是一條非常細的小支流而已。

「有勞了。」

「明哲啊，你在哪呢，師父給你抓到了一個大補的東西，給你熬湯喝……」

「胡說，秘典寶冊在宗門裡好好的，怎麼會被幽冥聖宗的廢物盜走？」瘋老祖搖了搖頭，斷然否定。

掛在船頭的鈴鐺響了一聲，船家便搖動著船櫓，駕馭著破船，向著一望無際的水面駛去。

水面平靜的猶如鏡面，唯有船隻駛過的時候，後方會泛起一絲絲漣漪，卻也會在散出數丈之後，便徹底平復了。

聽他這意思，陰悖獸個倒霉蛋，竟然又被抓到了，還被當做船票給擺渡人了？

只是這時，他的鞋底已經化為烏有，腳底板上的血肉，也消失不見，露出慘白色的骨頭。

嘎吱嘎吱的搖櫓聲，有節奏的響起，秦陽坐在船上，暗暗思忖。

霎時之間，河水m.hetubook.com.com猶如沸騰了一般，而瘋老祖身上的氣勢也開始節節攀升，面目猙獰，好半晌，瘋老祖才抬起腳，將一隻腳從河水中拔了出來。

這裏絕對是一塊上古地府的碎片。

來者一位白頭白髮，卻面若少年，一襲花里胡哨的彩裝，肩膀上站著一隻羽毛五彩繽紛的大鳥。

秦陽又點了一把插|進香爐里，伸手虛引。

靈香點燃，香氣裊裊，盤旋在香爐之上，化作一縷縷輕紗一般，久久不散。

應該只是五大水脈之中的黃泉水脈的分支。

船家停下了搖櫓，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瘋老祖站在岸邊，望著這條無邊無際的大河，皺眉苦思，然後一隻腳踏入河中。

瘋老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差點將他的手臂捏碎，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攔在他前面的無形力量，也隨之消散了。

「明哲啊，這是哪啊？」

秦陽微微一怔，顯然這個東西是不行的。

……

搖櫓的聲音傳來，薄霧裡，高瘦的擺渡人，撐著破船靠岸。

站在男人肩膀上的五彩大鳥，對著擺渡人微微頷首，口吐人言。

一位滿臉滄桑，頭髮參雜著白髮的滄桑哥，背著他的女人，來到了岸邊。

而這邊，已經率先登上對岸的秦陽，卻不知道這地方變得熱鬧了，後面還有好幾撥人跟著也來了……

陰氣匯聚而成的薄霧，籠罩天地之間，讓人看不真切，只是秦陽卻感覺到了，到了這裏之後，心中的危機感應，卻驟然攀升，往前每走一步，都會越來越危險。

秦陽抬起腳，輕鬆踏上了破船。

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冥河擺渡人。

兩個人，只付了一個人的船票錢，擺渡人卻沒有阻攔，依然帶著他到對岸。

因為足跡顯示的軌跡，也不一定是正確的，這隻是客觀記載了葬海道君的足跡而已。

瘋老祖一路前行，來到了河邊，看著河中忽然浮現出的無數奇形怪狀的ｍ•ｈe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鬼物，瘋老祖張口一聲大喝。

登上了船，孤舟載著瘋老祖向對岸駛去。

有關黑林海的傳說之中，就有黑林海之中，曾經墜落過上古地府碎片的傳說。

這貨可真夠背的……

秦陽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沿著足跡走。

秦陽恍然大悟，掏出來一套備用的圓光套裝，丟向木盒。

踏上了岸，那種無形的壓制，也沒有放鬆多少，他的真元被徹底壓制在體內，連延伸出體表都做不到，這種情況，絕大部分的法門，都已經無法施展了。

秦陽下了船，回頭對他一拱手：「有勞了。」

「師尊，你再捏下去，我的手就斷了。」秦陽苦著臉，指了指手臂。

「見過閣下。」

之前拿來實驗的那些東西，價值可要比那套備用的圓光套裝要高多了。

回頭看了一眼撐船的船家，秦陽嘆了口氣。

竟然硬死不收外幣……

……

「應當的。」瘋老祖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中捏著的陰悖獸，鄭重其事的將其放入木盒裡。

秦陽前面走，一臉迷茫的瘋老祖跟在身後，一會就要問一句。

要說船家要金銀財貨吧，可是自己的他就不要。

加之這條大河，自有須彌，其色暗金，暗藏怨鬼千千萬，怨鬼上浮，則其色如染血，腥氣衝天。

「噢，為師進來修為大進，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了……」瘋老祖趕忙鬆開手。

瘋老祖手中，陰悖獸的兩個腦袋被捏在一起，眼睛珠子暴突，眼中滿是絕望和迷茫。

抵達岸邊之後，少年靜靜的等待著，待擺渡人撐船靠岸。

……

「明哲啊，你跑到哪裡去了，為師不是讓你看火的么，熬湯全看火候了……」

撐船的高瘦人影，一言不發，握著搖櫓，靜靜的站在船尾，就這麼乾等著。

難怪上古地府覆滅了，要說他們的制度也太僵硬了。

而後才對白髮少年吩咐道：「天麟，付錢。」

秦陽沉吟了片刻，伸頭看了看木盒裡存在的錢，和-圖-書不明白為何人家的就可以，自己的不行？

……

「師尊啊，你不是去追殺幽冥聖宗的人了么？黃泉秘典的寶冊找回來了么？」

不過，秦陽卻感覺到，圓光套裝的威能，卻在此地暴漲數倍，根本不用催動，就能自行衍生出一層圓光，符文劍也如同從沉睡中蘇醒了一般，自主吸收空氣中的力量來壯大自身。

「咦，明哲，你也在啊。」

又是半日之後，又有人來到這裏。

「不行，此地氣息怪異，天地靈氣近乎沒有，陰氣沖霄，煞氣籠罩天穹，說不定會有什麼強大的東西，你還小，實力不行，沒辦法自己處理的，你跟著為師。」瘋老祖一臉嚴肅，只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有些迷茫了：「明哲啊，你來了啊……」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高瘦船家，扭了扭腦袋，似是望向秦陽。

白髮少年點頭稱是，拿出兩枚模樣古怪，氣息也透著陰冷怪異的銅錢，丟入木盒之中。

再過一日，岸邊又來一人。

算起來，除了符文劍之外，圓光套裝，應該是身上能拿出來，唯一屬於上古地府的東西。

靈香這種東西，算是流傳最廣的修仙界版的香燭，任何鬼物陰魂，都能從中汲取力量。

坐在巨石上思忖良久，秦陽心中一動，擺出香爐，點燃了一把靈香，插在裏面。

木盒緩緩的化作虛影消散，四隻眼睛里滿滿的絕望的陰悖獸，也隨之一起消失不見……

拿出庫存的金元寶，丟向船頭的木盒，金元寶卻隨風湮滅，化為烏有。

圓光套裝里加持的符文，就是來自上古地府，這件秘寶，也是自己瞎折騰弄出來的。

滄桑哥欠身回禮，丟出一片破舊的紙幣到木盒裡，在落入木盒的瞬間，看起來普普通通，猶如一張破紙的紙幣，才閃過一絲微光。

秦陽暗嘆一聲，瘋老祖怎麼又追來了？

「算我求你了，你就說句話吧，到底要什麼東西？」秦陽快被逼瘋了……

船家硬是吸了三把靈香之後，m.hetubook.com.com才緩緩的抬起他那露出枯瘦，似是一層干皮包裹在骨頭上的右手，指了指秦陽。

按照傳說，上古地府有五大水脈，有冥河擺渡人的水脈，只佔其二。

秦陽看了一眼船頭已經消失不見的木盒，心裏暗暗誹謗。

「嘎吱……嘎吱……」

大地漆黑，陰冷無比，山脈連綿起伏，除此之外，連植被都找不到了。

「有勞前輩了。」

自從那天跟秦陽分開之後，就準備回到巢穴里，好好的睡個昏天暗地，萬一秦陽沒死的話，以後再補償一下秦陽。

秦陽默默掏出各種東西，大把大把的撒，從紙錢，到金銀，再到各種材料，甚至低級法寶，再到垃圾秘寶，都丟不進去木盒。

種種變化，幾乎讓秦陽可以確定了。

「……」秦陽嘆了口氣，放棄治療。

「行吧，師尊，我還有要事要辦，要不，你去看看，能不能再抓一條那種異種雙頭蛇，之前熬的湯挺不錯的……」

更背的還是自己，這個不穩定的人形核彈，跟在自己身邊，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叮鈴……」

看到擺渡人的瞬間，瘋老祖目中神光湛湛，神情肅穆，似是恢復了一絲神智，主動後退一步，微微欠身行禮。

再猜測這船家有可能是渡死人的，那紙錢呢，他也不要……

另一邊，就在秦陽踏上對岸沒兩天，瘋老祖悠悠蕩蕩，順著秦陽來時的路，來到了岸邊。

這一次，一直全程不言不語，甚至都沒什麼別的動作的擺渡人，在見到滄桑哥之後，卻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丟不進去，秦陽就無法跨上孤舟。

「船家，你到底要什麼錢？」

而現在，瘋老頭將它捏在手裡，明顯是跟秦陽去同一個地方了。

不過，就算如此，沒有擺渡人的幫助，自行渡河，也便是如同踏上一條永無邊際的秘境之路，永遠也不可能踏上對岸。

後方群山中，回聲響徹，秦陽回頭望去，就見山脊之上，一道幻影，頻繁閃爍，幾個呼吸之後，瘋ｈ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om老祖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畢竟達成的協議，沒履行，它半途跑了，這不符合它的行事觀念，可若是不跑，血脈里傳來的信息，有讓它不能跟著秦陽去。

頓時，香爐之上盤旋的輕煙，引成一線，被高瘦船家一口氣吸干，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把靈香，竟然就全部化成了灰燼。

目力所及，無數鬼物驟然爆開，化為飛灰。

然而順著足跡走了沒多遠，群山驟然消失不見，如同被一條無形的線分割開了，前方驟然化作一望無際的平原。

孤舟蕩漾在這一望無際的水面上，前後左右皆是看不到別的東西，如同孤舟根本沒有動一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船都破成這樣了，這位看起來有肉身，可是不是生靈都是個未知數，也不能指望對方有多高的靈智，不會變通也正常。

甚至前面是不是還有人先來了，誰也不知道。

瞬間，秦陽就感覺到圓光套裝有了反應……

擺渡人不言不語，伸手一指，船頭出現一個木盒。

然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卻見天邊隱約有山巒蹤影浮現，在看到的一瞬間，便急速拉近，只是眨眼間，船隻就靠岸了。

再看看這條詭異的大河，還有船上撐船搖櫓的船家，秦陽心裏其實已經明白，傳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明哲，你餓不餓，為師給你熬了湯……」

在這個高瘦船家身上，感覺不到生機，也感覺不到死氣，既然他能在這條遍布鬼物的大河裡擺渡，說不定靈香應該有用吧？

再拿出靈石試了試，依然是一樣的結果。

再拿出當年苦逼的時候用的碎銀子和銅錢，繼續丟進去，也是一樣的結果，根本丟不進去。

而木盒裡，陰悖獸掙扎著想要衝出來，卻如何都沖不出這個連蓋子都沒有的普通木盒。

擺渡人駕馭的孤舟，才是外人能跨過去的唯一安全方法。

可足跡，卻還是一直向前延伸而去。

秦陽順著足跡的指引，一路深入，行進千里，卻依然沒見到什麼會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