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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麼多屁事？」

側面一列小字。

片刻之後。

不能用一個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以超越這個世界的角度去窺視世界的真相。

……

他表面不在意，心裏卻還在惦念的宗門之事，其實早已經有了結果，他終歸還是回去了，而且還是以力挽狂瀾的姿態回去的。

沉淪之淵的邊緣，嬴帝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氣息衰落，境界已經跌落到道君之下。

卻也不算是忽悠，用真話來掩蓋真話而已。

現在么，算是提攜後輩。

秦陽清楚的知道，一個正常的修士，不可能看他長得帥，就對他有莫名的好感，只可能會在他自己都不知覺的情況下，對他有莫名其妙的惡感。

老和尚不以為意，赤足走下蓮台，朵朵金蓮憑空綻放，托住老和尚的赤足。

這些秦陽都還不知道。

蒙毅直起身子，揖手前伸，緩緩的長拜而下。

他依然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節奏去做事。

「行，你放心，我當然會幫你了，但是宗門這邊，你別指望了，我很久……唔，從我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宗門的人。」

「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守陵人。」

臟道士心底的執念消失，愈發放飛自我。

羋陰並沒有表現出三觀崩碎、道心崩塌的模樣，反而聽故事一樣，聽蒙毅大概講了講之後，樂呵的不行。

遠處的雲層里，傳來巨鯨蒼茫的哀鳴聲。

臟道士一臉鄭重的給秦陽塞了一塊玉符，而後像是一個要出征的將士，雄赳赳氣昂昂，兩步邁出，化作一道神光衝天而去。

世界觀在全線崩塌，道心瀕臨崩碎的邊緣，自我認知也出現了巨大偏差，這是即將瘋掉的表現。

……

而蒙毅站起身，矇著黑布的眼睛，仿若直接洞穿了他的外表，洞穿了他的偽裝，直接看到了最真實的真容。

臟道士看著那塊普普通通的灰石墓碑，全身都在顫抖。

所有被嬴帝吸引過來的東西，都被絞碎之後吞噬煉化。

大殿之內，上首一位面容枯瘦，頭戴高帽，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一臉含笑的看著下方的一位入魔的魔頭。

羋陰沒跟著蒙毅一起，他自己離開了，繼續去做改做的事。

拜見道門第一百三十代傳道人。

秦陽暗暗誹謗，誰特么跟你是一種人啊，我就沒你這麼變態。

他也不記得上次的門在什麼地方，說明有人毀了他的門。

不完全信，他更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可這事，怎麼越看越像是套路。

而外界，巨大的白象，馱著宮殿，穿過了雲霧繚繞的山地，走入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

終於，新的消息傳來了，一個來自天庭的生靈出現了，哪怕只是一個天河蚌妖。

莫名參合進一個曾經的事件里，秦陽不禁生出一絲奇妙的感覺。

對方站起身之後，臟道士也看到了墓碑上的字。

那頭身長數千丈的巨鯨，被他吸引過來，尚未靠近，巨鯨的身體，便隨之崩碎，血肉精魄，琉璃白骨，盡數化為一道道匹練，沒入到嬴帝的體內。

我可從來不會趁人家不在家，偷偷跑到別人的閨房裡，偷人家的梳妝鏡。

眨眼間，臟道士便面色如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從被天河蚌困住的時候開始，再到來朱雀道場。

「你幫我完成了我的事，現在我幫你去完成你的事。」

因為說了對方也不會信的，甚至他都沒機會去說。

難道看錯人了？遇到了影帝之中的影帝？

「我寧願入魔，也不願成你門下傀儡。」

念海世界的極東，被稱之為歸墟之地的地方，萬物都會在這裏歸於沉寂。

臟道士不為所動，一連九次之後。

除了巨鯨之外，那些被歸墟之地吸引來，不斷沒入其中的東西，從海水到元氣，還有生靈，不少都被嬴帝吸引。

哪怕看穿了世界的本質，他也希望自己不會死的苟且，他一定會選擇戰死，也不會臣服那個什麼嬴帝。

現在已經有修士早早的察覺到不對勁，離開了那裡。

「怎麼了？」

然後，遇到hetubook.com.com的一切阻礙，都從正面碾壓過去。

梳妝鏡上，一條裂縫崩裂開來，這件屬於陵光神君的異寶，不堪重負了。

「姬無真。」

在他那個時代，上下十代之內，最傳奇的就是這一代。

你是個什麼人，我清楚的很，背地裡對同行之人下黑手這種事，我做不來，你也做不來。

那種大夢初醒，迷惘與清醒交織的矛盾感覺，在此刻，愈發清晰。

他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只記得，意識略有復甦的時候，便被秦陽鎮壓，然後轉眼，忽然醒來，便出現在這方世界里。

按照記載，羋陰被逐出師門的緣由，似乎是受了羋陰師父牽累，又因為這貨本身也太能折騰了點，名義上被逐出師門了而已。

但這是一種只有宗門人才能感覺到的召喚，十萬火急。

當然，這些都可以說是自己瞎猜，想多了。

臟道士話沒說明白，秦陽卻聽懂這意思了。

秦陽握著玉符，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臟道士所化的神光，已經消失在天邊。

……

「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身體如同紮根在這裏，身體也仿若化作了一個小歸墟之地。

而另一邊，臟道士可不知道，他好不容易真了一回，別人卻迷惑了。

秦陽沒因為臟道士的離去，升起什麼想法。

所以，合作愉快。

既然可能會打不過，那就找人唄。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飛舟跟隨，一道道神光，緊跟著從雲霧中衝出。

他們臣服供奉的，依然還是天庭。

樂師的事還勉強可以這般解釋，可臟道士絕對不能。

準備再次在這裏耗一萬年？

……

然而，秦陽遊走天下，一個月過去了，的確是發現了國度，卻也只是凡人間的國度，一個能被稱之為神朝的都沒有。

至於臟道士怎麼看出來他沒用真面目沒用真名，秦陽還真沒猜出來。

天上的飛鳥，飛過上空，也會被那可怕的鯨吞之力，吸引下去，落入到無盡的黑暗裡。

這位第一百三十代的傳奇傳道人，哪怕只是一個念海里的山寨贗品，也比他想的堅強的多，跟宗門的記載中，倒是也挺像的。

他一路尾隨著，心中仿若忽然如夢大醒的感覺，無聲無息的消失時。

之前不確定真假，當然要按照假的來處理，如今再三確認，親自從側面窺視真相，同樣一件事，當然有了不同的意義。

那面色猙獰的護法神將，站起身，躬身一禮，自動走到旁邊的隊列里。

臟道士滿心尷尬，渾身不自在。

臟道士面色不變，再次變化了印訣，以心血強行催動，畫面里倒映出來的視角開始瘋狂的拉高。

這貨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真以為嬴帝是那麼好對付的么？

他是真的想快點去把蒙毅說的那個什麼嬴帝弄死拉倒。

「咔嚓……」

衰老的巨鯨，從雲層中墜落，代表著即將步入死亡。

……

西面，出現了佛國，聲勢浩大，擴張的速度極快。

這個臟道士的境界，估計沒有道君，也差不離了。

那次的理由，絕對跟這次借梳妝鏡的理由，截然不同。

開始思索另外一件事。

走的的確是跟神朝之道，截然不同的路子。

本質上其實就是，神朝已經很難再出現質的飛躍了。

哪怕這裏的事件，跟真正上古時發生的事件，可能並不是一回事。

一點一點的去窺視著世界的真相。

空蕩蕩的鏡面上，慢慢的浮現出臟道士的身影，他那髒兮兮的形象，慢慢的變化著，化作他本來的真面目。

老和尚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他為什麼要跟自己一起？

回答秦陽的話，當然可以算是忽悠。

如今用最壞的方式，擺脫了桎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嬴帝還沒線索，卻發現了有關血喇嘛的線索。

臟道士一直在追蹤，卻一直沒有追蹤到，但是偶然間，他發現了樂師和妖師竟然也在追蹤。

旁邊寫著一列小字。

從人族修士，到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應有盡有。ｗｗw•ｈ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m

遲遲找不到嬴帝的線索，秦陽開始有些擔憂了。

而在這裏，藉助了歸墟之地，省卻了大半的力量，吞噬的上限也會不斷增加。

那麼，這個臟道士，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跟著臟道士離開了朱雀道場，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秦陽眼神微微一凝，目視著臟道士。

但不重要，只要沒有死，他便可以重新選擇一條新的路。

哪怕只是虛影，他卻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的墓，他為自己選擇的墓。

也就是說，這裏的臟道士，就算是沒有自己，他也會來朱雀的道場借梳妝鏡，而且他還成功了。

為什麼會在自己想要離開的時候，將一些情報夾雜在閑聊中，讓自己決定不單獨走了。

「哈哈哈哈……」臟道士仰天大笑。

既然血喇嘛還是走老路子，那就讓他去找嬴帝不得了。

需要的做的，只是恢復實力，恢復到最強。

他身為道門當代守陵人，當然不會在捨棄一些優勢，尤其是在一個可以肆無忌憚豎起道門招牌的地方。

最後還是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算了。

「那個人還是挺厲害的，以前可能有道君的境界，現在身受重傷，境界可能會跌落一些，但也有很大可能，還能維持著道君的實力，我們這樣去，可能打不過他。

如今就算是窺視出世界的真相，心裏卻有了安寧。

蒙毅只是想看看此界里是否有道門的人，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當然是最好的情況。

它的身後，一尊尊巨獸，馱著一座座宮殿，跟著走了出來。

他們來挺像的，卻也不一樣，秦陽可以確定，這個人應該不是那種利用完人之後，直接跑路的傢伙。

隨著時間推移，他吞噬掉的部分，會越來越多，慢慢的奪走屬於歸墟之地的那部分，直到有一天，他化身歸墟，他便就是此界萬物的終結。

請人家幫忙，但是也不能什麼準備都不做，硬碰硬吧，他還不太清楚臟道士的具體實力，最好還是能確認打得過了，一波平推。

而能發出這種召喚的人，必然是宗門裡最重要的角色，擔負著最重要的使命和責任。

什麼第一百八十八代，道門的守陵人，什麼時候都傳到一百八十八代了？

道門第一百三十代傳道人。

偏偏這個羋陰，在那個年代，就是道門的怪胎，格格不入，他壓根不在意被逐出師門，反而覺得很爽，沒有了束縛，完全放飛自我了。

應龍曾經用戲言瞎說大實話，說的事情本身，應該不會是假的，有差別也只是細節上而已。

「痴兒，還不皈依，更待何時。」

撫摸著梳妝鏡，臟道士回過神，眼神裡帶著點複雜，期望中，帶著一絲恐懼。

越是回想，愈發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神朝開始拖後腿了。

「這麼說也沒錯。」

若非如此，他心存怨恨，他這個棄徒，後來也不會在薪火即將熄滅的時候，去扛起大旗，力挽狂瀾。

「嘿，咱們倆彼此彼此，所以我看你挺順眼的。」

他終於感應到了一種模糊的召喚，似有似無，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似乎不太對勁。

臟道士抬起頭，嘿嘿一笑。

「好，竟然是一尊護法神將。」

你都不用真面目真名，就別說我不用。

能趁著嬴帝最弱的時候，將對方圍毆死，為什麼非要等。

臟道士的身形不斷後退，仿若驚恐。

蒙在蒙毅眼睛上的黑布脫落，露出兩個黑漆漆的眼洞，那眼洞里逸散出的力量，將周遭的一切，都扭曲模糊，時間都仿若都在慢慢變緩，直到最後，一切似乎都靜止的時候。

這個臟道士不會是套路他吧，這麼急著問，然後被攔著了，立刻就退後，直接找個借口跑路了。

對於真正的強者，這就是最好的計劃。

嬴帝面無表情，他當然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秦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臟道士對他的信任，似乎從來沒有過變化，彷彿從一開始就很信任他。

正中是「蒙ｗｗw.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oｍ毅之墓」四個大字。

他沒想先去解釋什麼，說什麼。

而大嬴神朝的疆域，可以再擴大，但這種擴張，已經沒太大意義了，比如沙海荒漠那種破地方，全部囊括進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這種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氣息氣勢怎麼看都遠比真實實力低，謹慎到這種地步的傢伙，憑什麼見到自己之後就這麼信任自己？

秦陽費心費力，還是沒找到一丁半點有關嬴帝的線索。

隨著蒙毅長拜而下，霎時之間，他的身後，虛影仿若巨扇展開，一方遍布著各種陵寢的虛影世界，驟然浮現。

念海里的山寨高手，受限於世界本身，境界實力肯定都不如原版，但再打折扣，應該也不會差好幾個大境界。

那按照蒙毅的說法，上一次，壓根沒他什麼事，他就沒活到最後，是不是已經被嬴帝殺過一次了？

彷彿海洋的中心，出現了一個空洞，在源源不斷的鯨吞海水。

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蒙毅把前因後果講完，羋陰擺了擺手。

「嗯？」秦陽有些吃驚，這傢伙還是挺靠譜的嘛。

本來是有個衝動，試試陵光神君在不在，會不會忽然衝天而降，按著他的腦袋，把他暴揍一頓。

這次徹底證明了，蒙毅說的是真的。

更重要的，要先找到人。」

起碼不用擔心合作做什麼事的時候，背後一刀子捅到腰眼。

再後方，地面上，密密麻麻猶如潮水的生靈，一路狂奔著跟隨。

哪怕不是忽然醒悟，跟宗門失去聯繫很久了，臟道士也覺得，他應該義無反顧的去。

問完之後，他又補了一句。

是，秦陽愈發覺得，自己從進來之後，遇到的事，並不能用機緣巧合，恰逢其會之類的話來解釋。

敏感的察覺到這種態度上的問題，秦陽沒有說什麼。

他的一隻手輕輕拂過梳妝鏡，眼神裡帶著一點複雜。

現在可以確定了，嬴帝不走神朝的路子了。

秦陽覺得，嬴帝最後沒有去滅掉大燕，這點可能也是原因。

梵音陣陣，化作六層圓光，籠罩在宮殿之上。

那魔頭全身黑氣繚繞，雙目通紅，面色猙獰，神情癲狂的狂笑。

看著頗為欣喜的臟道士，秦陽微微眯起眼睛。

這種人物，秦陽不會認為對方只是惡趣味，才來借朱雀的梳妝鏡。

他跟秦陽一樣，根本不適應那種名門正派在風光時的氣氛，看到那些虛情假意，門內明爭暗鬥就覺得膩味。

「沒事……」秦陽撓了撓頭，不禁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你，到底是誰？」

就在這種感覺出現了沒多少天的時候。

琢磨了一下，越發覺得，這事不太對啊。

就算是忽悠自己跟著來，找個背鍋的人，也無法忽略借走梳妝鏡的人，就是他自己。

憑什麼？

把能拉來的人全部拉來，大傢伙一起並肩上，把那嬴帝活活圍毆致死。

三千丈高的巨大白象，邁動著如同山峰的巨腿，行走在山巒之中，它身體的上半部分，已經隱於雲霧之中。

是誰？不知道。

「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守陵人，蒙毅。

開始他還覺得要先面對血喇嘛了，後來想想，有病啊。

蒙毅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哼，你什麼意思？既然答應了，當然要做到，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個什麼嬴武，將他活活打死。」

一炷香之後，一片迷霧的世界出現了，什麼都沒有。

這讓秦陽很不理解，難道嬴帝道基崩碎之後，實力暴跌的太厲害，他準備不走舊路，想要破而後立，走純粹的修士之路么？

但有一點呢，他憑什麼這般信任自己？

萬一陵光神君真出現了，大家都尷尬。

他現在要進行最後的確認，所以他借走了陵光神君的梳妝鏡。

才見鏡面上倒映出來的男子，慢慢的變得模糊，鏡面里的畫面開始扭曲，映出來的人影，已經化為一個模糊的虛影。

秦陽陷入了沉思，怎麼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告訴血喇嘛一些自己想讓他知道的事。

老和和*圖*書尚閉目，誦讀經文，梵音更盛。

諸多虛影之中，一座陵寢不斷的前移，出現在虛影的最前端。

一座看起來不過丈許高，通體跟普通灰石差不多的墓碑破土而出，上書「羋陰之墓」。

找到城池，探查情報，遊走天下，尋找嬴帝所在的蛛絲馬跡。

「我，到底是誰？」

臟道士神情平靜，一顆心反而落了下來。

一回頭，就見秦陽一臉迷惑的望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棒槌。

秦陽沒繼續糾纏，臟道士便布下了防禦，拿出灰布一抖，梳妝鏡從裏面跌落出來。

「……」秦陽一滯，自顧自的道：「我特想知道，你為什麼這般信任我？按理說，一個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強者，不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這般信任的。」

蒙毅的眼睛看不到，卻擁有更加獨特的視角去看到世間的一切，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羋陰。

當有了疑問，點破了之後，看什麼都會發現破綻。

他不知道蒙師叔已經來了，也不知道蒙師叔上來就先找到了臟道士，簡單粗暴的轟碎臟道士的世界觀。

「這麼說，最後還是師門的人請我回去的？我接任了傳道人之位，力挽狂瀾，延續薪火？」

老和尚伸出一隻手，含笑輕撫魔頭的腦袋。

上來就先簡單粗暴的轟碎對方的固有認知，後面的事，才有了談下去的可能。

而雲霧之上，隱見白象的背部，上面有一座通體牙白的宮殿坐落在那裡，宮殿之前，黃金鋪地，一位位行色各異的生靈，全部一臉平和的盤坐在宮殿之前。

然而，臟道士卻沒停下來，繼續噴出一口心血，鏡面上毫無變化。

一個月之後，秦陽一路向東，避開西來的血喇嘛。

易地而處，真要是見到另外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沒有結仇，而且有合作的話，的確挺靠譜的。

有幫手了最好，沒有了也不會太期待。

所以，他一步一步的追查，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確認。

它落入到海水裡，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隨波逐流，無力的看著自己流向了歸墟的深淵。

這也就意味著，他沒法在嬴帝最弱的時候，打死他。

哪怕現在的嬴帝，可能是處於被削弱再削弱的狀態。

……

老和尚重新回到蓮台之上，輕吸一口氣，面色愈發平和。

想想也對，對於嬴帝來說，到了後期，神朝可能反過來成為了桎梏，阻礙他更進一步。

比如，潛入陵光神君的道場，就跟他記憶里的不太一樣，布局一樣，力量一樣，但是守衛之類的卻完全不一樣了。

嬴帝才是跟他爭奪超離線會的人，他們想要出去，只能這樣。

當他第一時間響應|召喚，第一時間趕到的時候，他卻沒看到什麼危險，只有一個眼睛上矇著黑布的人，等在那裡。

這裏的強者不少呢，他姬無真去管血喇嘛幹什麼，再說了，血喇嘛真正的敵人，是嬴帝。

至於這個不是那麼偉光正什麼的，他都是道門棄徒了，還講什麼道義，結果才最重要，心裏痛快才最重要。

嬴帝仿若消失了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

「等等！」秦陽趕忙攔住臟道士，他哪想到臟道士這麼急。

得想辦法給他提個醒，畢竟，萬一重置之後，他不記得嬴帝，甚至都不知道念海怎麼辦。

他背靠著一塊墓碑，召喚感應，便是從那塊墓碑上傳出來的。

他想要變得更強，就必須讓大嬴神朝也變得更強。

看到這列小字，臟道士瞳孔驟然一縮，那種大夢一場，驟然驚醒的感覺，再次浮現了。

收起了崩開裂紋的梳妝鏡，臟道士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秦陽，抬頭仰望著天空，驟然間，抑制不住心頭的衝動，想要高聲喊出來，臨喊出口了，卻變成了小聲嗶嗶。

甚至於宗門，也失去了聯繫，這方世界似乎被遺棄。

以天地萬物填補自身虧損，熔煉天地元氣，重塑道基。

臟道士看著蒙毅，良久之後，才面色慘白的澀聲發問。

放到別人身上，名義上怕是也不能接受，因為那個年代的道門，還挺和圖書偉光正的。

只是，蒙毅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道門的人收到了召喚，來的還是道門的第一百三十代傳道人。

期望看到真相，卻又恐懼看到真相。

他身上冒出了暗金色的光芒，面色猙獰，眼神卻平和虔誠。

他上次失敗了，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敗了。

金光落下，魔頭的面色變幻，時而猙獰暴怒，時而一臉平和，他身上的魔氣與金色的佛光交錯著變幻，少頃之後，金光與魔氣的交錯，似乎達成了平衡。

陵光神君出遠門這個消息，此刻也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彷彿世界變得極為遙遠，他一直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直到有一天，仿若忽然驚醒了一般，牟然回首，才發現了不正常。

這就是他能預想到的最壞的情況。

而只要他這麼做，就不可能能瞞得住什麼，必然是走的煌煌正道，以勢壓人。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知道，無論如何，最後都是會被發現的。

只是重走一遍道君之路，他心堅如鐵，意志如鋼，根本不存在無法突破的事。

一禮完畢，蒙毅站起身，重新蒙上了眼睛上的黑布。

他有一塊為自己選的墓碑，一模一樣，只不過他被逐出了宗門，早就準備好的墓碑上，一個字也沒有。

「你說的很有道理。」臟道士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那就先找到他，然後我再找點幫手，這個你拿著，你發現他蹤跡的時候，捏碎了我就能知道了。」

這裏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世界，實力恢復的速度快到他自己都害怕。

也不知道臟道士，其實就是還未成為第一百三十代傳道人的羋陰。

事到如今，不用做最後的確認，他其實已經相信了。

他被度化了。

自己可沒學會降智神通，也沒叫一聲大哥。

除了過程有可能簡單了一點，最終的結果，跟他一個人前來，並無多大區別。

之前是跟秦陽的交易。

這意思是大家都是一種人，不用去費心揣摩。

至於蒙毅的話，信不信？

可是想想，也覺得不太對啊，接觸的雖然不對，這個臟道士是個什麼性子，差不多也能了解。

用能借用到的所有力量，不惜代價的去完成要做的事情，盡全力做到萬無一失。

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卻一直抓不住，真相像是被蒙了一層迷霧，到了此刻，他才有些明白，是他本身，被蒙了一層迷霧，看不|穿，看不透。

天庭跟這裏失去聯繫很久了，彷彿已經遺棄這裏，只有不時傳來信息，天庭跟地府之間的爭鬥愈加白熱化，先天神祇與各族修士之間的爭鋒……

嬴帝想要恢復，最快的方式，自然是利用他最有經驗的方法，在念海里重建神朝，裹挾天下大勢，鎮壓一切不服，奪得所有的權柄。

「陵光神君，我借你梳妝鏡玩幾天，你來打我啊！」

……

「我有個問題，特別困擾我。」

當他發現有一個施展虛空遁法，又不用真容，不用真名的傢伙時，他便明白，這位就是道門的當代傳道人。

道基崩碎，神朝易主，如今還是在浪潮的最初，上一次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了。

大嬴神朝成就了他，卻也成為他最大的桎梏，他來到念海，本身就是為了擺脫桎梏，為了超脫出神朝。

就如同借梳妝鏡的事，真正的上古時代時，羋陰可能比現在強的多了。

沒有蒙毅進來，沒有秦陽，如今的臟道士，可能根本不會去借梳妝鏡。

畢竟，這裏的一切，從人到事，都跟真正上古時不太一樣，似是而非，混亂無比。

他想到了幾天前，他在見到秦陽之前，先見到的另外一個人。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臟道士，看似無意的讓自己去那麼覺得，一點一點的放鬆警惕。

他手捏印訣，張口噴出一口心血，化作一個血印，沒入到梳妝鏡里。

那這一次就算是報仇了，合情合理。

扯什麼彌天大謊。

哪怕他其實已經被逐出師門很久了。

秦陽百思不得其解。

心裏還是感覺怪怪的，可這個解釋，秦陽倒是覺得挺沒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