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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千年前的大荒還要亂得多。

念頭閃過，秦陽立刻感覺到，肉身、神魂、記憶里的怨念都隨之消散了，雖然沒什麼鳥用，至少這個馬甲會變得好用不少。

可沒有真正確認，他現在已經安不下心了。

而十方神朝這邊，就是典型的快樂每一天。

那些血霧匯聚而成的人面，發出歇斯底里的嘶嚎，嘻嘻哈哈的嘲笑，瘋狂拉仇恨。

「先下去。」

算了，順手替左遇報了仇，也順手化去肉身、神魂、記憶里的怨念。

路人乙散去了心中的諸多想法，權當這個左遇，的確不太正常。

秦陽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到了為首的那個人。

聲音以一種生靈無法理解的方式，直接穿透到髯須大漢的體內。

苗培點了點頭。

哪怕他可以藉助別的死靈託夢來搜集情報，也可以從牧師那搞到情報，這些卻都不怎麼靠譜。

他沒有不當回事，立刻落到地面，開始探查自己的身體。

苗培揉著腦袋，他知道，自己心態已經失衡，連靜下心都做不到了。

而在旁人的視角，卻看到髯須大漢滿身煞氣沸騰，似是血煞之氣反噬，怨念怨氣蒸騰。

正在飛馳之中的髯須大漢，眉頭微蹙，細細感應著自己的身體。

「你就說行不行？」

但旁邊另外一個作為競爭對手的宗門，卻趁機落井下石，隨便找了個借口來找茬，實際上，也就是在抱大腿拍馬屁。

「行了，現在你心愿了了，以後跟著我混怎麼樣？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他越發來越瘋狂，在自己的道宮裡大開殺戒。

「你殺啊，你敢殺么？」

伴隨著血霧一絲一絲的滲透進去，怨念、怨氣開始蒸騰。

左遇的肉身、神魂、記憶，雖然都對這個人有些極重的怨念，卻也影響不到秦陽。

跟如今的大荒相比，這裏真的是完全不一樣。

奔波上千里，終於來到這邊之後，小城裡已經開始流傳出一些傳言了。

一臉髯須似鋼針，凶神惡煞的，身上的煞氣，似是比他騎著的坐騎還要重。

「想開點，這麼快就失去目標了，hｔtps://ｗww.hetｕbooｋ•coｍ•coｍ那就太沒意思了，往好的地方想想，說不定那個誰，被你坑了之後，梅鹽正好心情不錯，不殺他了呢。」

這些人，不可能一起反抗十方帝尊了，再怎麼樣，也已經無法成氣候。

直接公開說，那個路人甲德行有缺，早在一個月前就被逐出師門，宗門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路人乙腦袋上浮現出問號，側臉看了秦陽一眼。

這事彷彿就到此為止，再也沒有任何發展了。

髯須大漢在道宮之中凝聚出身形，看著滲透進來的血霧，還有那一張張扭曲的人面，冷笑連連。

「呃，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天賦也並不好。」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九曲宗到底是如何做到，才讓這個左遇沒死，反正這個人若真的是那個左遇，肯定不會這般洒脫的說出這種話。

他面色猙獰，毫不猶豫的一掌拍出，拼盡全力。

「看，我都說了，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亂竄，你要是拿出借刀殺人的勁頭，就不會在那邊浪費好些天等消息了。

秦陽嘆了口氣，想到自己其實跟路人乙差不多，難怪會對他感興趣。

「你殺啊，你殺啊……」

苗培遙望著遠方，面色有些複雜。

這個苗培天賦雖然不咋地，為人也不是太過極端，能鋪墊良久，敏銳的抓住機會，大胆坑人，最後還讓他成功了。

現在他再次確認，十方界已經不可能出現大規模叛亂了。

路人乙面色變幻了半晌，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叫左遇么？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

所以，僅僅只是重名了而已吧。

在他閉上眼睛的這一刻，立刻感覺到，他的道宮周圍，已經被血霧籠罩。

「你殺啊，你敢殺么？」

「有何不敢，天下無人不可殺！」話音落下，髯須大漢便將其捏碎，粗暴的一口吞掉，那煞氣簡直比反噬的血煞之氣還要重。

哪有見到死仇之人，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的，眼神里都沒有半點怨念，也沒有仇恨和圖書。

秦陽說的不太客氣，路人乙愣了愣，也沒反駁，他自己琢磨了一下，苦笑一聲，似乎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他大開殺戒，眼睛逐漸變紅，再次捏住一張血霧人面，那人面竟然變成了梅鹽的樣貌。

苗培重新回到了城池，秦陽跟在後面，乍一看的確像是看熱鬧的。

尤其是剛找了個幫他打工的，再換馬甲了，這些天不是白折騰了。

秦陽感受了一下，雖然影響不到，可終歸還是不太好，這個馬甲他準備用一段時間了。

情報這種事，唯有捏在自己手裡的才最靠譜。

要是能早點捅死十方帝尊，他也不用為了這件事，折騰好幾百年來鋪路。

真是什麼人都敢修殺道。

髯須大漢赤著雙拳，隨便一捏，便將一張血霧人面捏的崩碎。

血煞之氣不斷的灌入他體內。

他也只能感覺到，身上的血煞之氣似乎有點躁動，一股煩躁感在心中浮現。

一張張扭曲痛苦的人臉，從血霧裡延伸而出，直奔他的道宮而去。

亂糟糟一片。

苗培對秦陽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現在是堅定的認為，左遇只是重名而已。

哪怕什麼都沒幹呢，那小宗門就慌了。

大荒都忙著開拓地盤，忙著賺錢，忙著修仙，誰有功夫去打打打。

秦陽隨口毒奶的話，不停的在苗培的腦海中浮現，哪怕他知道，被戒律司的人帶走，還牽扯到梅鹽，他的仇人，肯定死定了。

路人乙撇了撇腦袋，對秦陽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了。

就算是牧師在暗地裡搞事情，十方神朝疆域里的人，想法早已經根深蒂固，化作祖訓和規矩一般的東西。

這裏外來者挺多，有附近的宗門，也有想要渾水摸魚的傢伙，更有想要渾水摸魚，去搞死倆想要渾水摸魚的傢伙。

「不用這麼委婉的試探，我就是九曲宗那個被當場誅殺的倒霉蛋。」

除了報仇，他的世界里，已經什麼也不剩下了。

來這邊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秦陽已經察覺到，方圓數百里內，至少有二三十次交手的情況出現，至少有三m.ｈeｔｕbook.coｍ•cｏm分之一，有人隕落。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沒有消息。

旁邊的倆門派打起來了。

遠處，已經走遠的秦陽抬了抬眼皮，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秦陽眯著眼睛一看，對方身上的血煞之氣濃重，卻又不是主修這種法門的，這是殺生太多的後果，而他卻沒有能力，沒有心性去化解這些，反而另修了法門，將其化為己用。

「無人不可殺，殺殺殺。」

「行吧，你想去看就去看看吧。」

甭管這個馬屁，正主在不在意，有沒有用，只要附近的人覺得有用，那就足夠了。

這傢伙喜怒無常，猖狂至極，也不是干不出來這種事。

這種貨色，壓根不用他動手，隨便逼逼幾句亡者之語，就能逼的他當場把自己幹掉。

自上古至今，修殺道最強的一個人，都沒好結果，現在還在苦海擺渡呢。

臨死之前，不知道說了什麼，現在這邊已經有戒律司的鐵面人來了。

如今一朝散去心緒，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更多的卻是茫然。

再說了，秦陽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被人發現身份，反正再怎麼追查，說破天了，也只是追查到左遇這個名字而已。

這是往好的地方想？

秦陽有些無語了，這貨的確是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了。

他的想法都已經陷入到報仇的念頭裡無法自拔了。

他也聽不到這種聲音，可是他身上的血煞之氣，裏面蘊含的怨念和怨氣，卻能聽到這種聲音。

梅鹽連路人甲都不在乎，怎麼會在意一個背景、實力更差的路人乙。

「不，目前為止，我純粹是想看熱鬧，只要那人不來招惹我，沒有必要，我也不會去找茬。」

等了好幾天，也沒聽說那個路人甲是不是已經死了的消息，那天被戒律司的人帶走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音訊。

看著站在原地，兩眼迷茫的路人乙，秦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梅鹽麾下的大煞星，聽說有道宮的境界，戰力很強……」

「我說我是，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叫左遇的人乍一看不多，以十方神朝的疆域和人口，和圖書同名的十幾萬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恩，我認識他，我就是被他打死的。」

很顯然，這個左遇肯定不是這種心理變態的傢伙。

所以說，糾結太久，到了最後已成執念的目標，忽然之間達成了，也未必完全是好事。

這邊正要轉身離開，就見一隊人馬，騎著蘊含龍裔血脈的凶獸，裹挾著黑氣，從遠處飛來，直奔路人甲宗門而去。

調動了記憶，這貨就是打死左遇的那個傢伙。

「行吧，反正我的人頭本來也要送你了，還要謝你，讓我能徹底心安。」

一直殺到所有的血霧人面全部消失不見，他忽然睜開眼睛，眼睛里已經徹底被殺氣侵染，環顧四周，彷彿忽然看到一個紅著眼睛，滿身煞氣的自己。

秦陽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說的對，我得親眼看著才行。」

同樣一件事傳三遍，就會面目全非，失去原本乍一看不重要的細節。

秦陽之所以總是說自己就是那個左遇，純屬惡趣味。

「你不會後悔的。」

秦陽看著這些情況，忍不住再次暗忖，十方帝尊已經把十方界養廢了，就這麼一件事，看看這邊人都做了什麼。

八卦才是本性，尤其是對於附近的人來說，路人甲這個宗門弟子，可聊|性很高了。

嘻嘻哈哈的嘲諷聲，伴隨著詭異的音調，不斷的灌入到髯須大漢的意識里。

「不用了，我心愿已了，惡首已經伏誅，他身後助其為惡的宗門，此次之後，也註定一蹶不振，周圍的那些勢力，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了，其他的事情已經與我無關，這宗門，是覆滅也好，蕭條也罷，最後浴火重生亦無所謂了。」

秦陽樂呵呵的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潛入十方界了，哪怕這個馬甲以後不用了，可該有的布局還是要有的。

血霧煞氣又變化成髯須大漢自己的樣子，他同樣毫不手軟，殺氣越來越強。

來這邊第一天，什麼都知道了，那個路人甲，肯定已經死了，死的還挺慘的，你應該放心了吧。」

秦陽並沒有什麼感覺，他跟左遇的交易，也沒有替他報仇這一項。和*圖*書

雖然不正常，他也並不是太在意，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他也無所謂了。

這下換路人乙無語了，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你這身份，明顯是更危險吧。

而他如同瘋了一般，竟然反過來將其盡數吞噬掉，最後舉起右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靈。

秦陽拖著昏昏沉沉，頗有些失去勁頭的苗培，一路除了城，來到這個路人甲宗門附近。

「正巧多日不曾開殺戒，正愁如何培育煞氣，區區一些怨念，也敢冒頭，正好那你們修行殺伐之法。」

幾天沒有消息，苗培坐不住了，他轉頭去路人甲所在宗門那盯梢，想要看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萬一梅鹽察覺到有人借刀殺人，忽然起了逆反心理呢？

要是折騰了好些年之後，真的捅死了十方帝尊，他可能也會跟現在的路人乙一樣，像是忽然之間失去了目標，整個人都迷茫了。

秦陽摸了摸自己現在的臉，一臉無所謂。

「……」

「所以，別跟人結仇，有仇當場報了多好，有仇當場報不了，就是這麼麻煩。」

似有似無，如同不可名狀的呢喃，那些怨念和怨氣，莫名的開始勾連一些東西。

據說是因為其中一個門派的弟子，得罪了戒律司，被戒律司的人抓走，在戒律司的死牢里備受折磨之後，已經死了。

「走吧，再去那個路人甲的宗門附近看看，算是徹底圓了你的執念。」

「你想做什麼？你也想去報仇么？」

噗嗤一聲，整個人爆成了一團血霧，當場神形俱滅。

秦陽覺得這傢伙倒也是個可造之材，最起碼，幫忙搜集情報，肯定是夠用了。

秦陽念頭一動，神魂驟然睜開眼睛，他的意志，融入到這個神魂之中，神魂眉目低垂，手捏一個印訣，以生靈無法聽到的聲音，開始了低語。

只是路人甲而已，這裏的情報路人，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再也沒看到什麼沒人敢談論的情況。

「我叫苗培。」

很明顯的，路人甲宗門已經有些焦頭爛額。

「看清楚了吧，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么？難道你想看著路人甲的宗門也隨之覆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