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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戰也早都習慣了其他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經常性的感嘆感慨，事實上任何一個人榮立了八個一等功后大抵是這般心態。

站在他身邊的飛行員年齡相仿，和張雪陽是同一批進的飛鯊，張雪陽對走過來的李戰說，「介紹一下，曹復飛曹副團長，和我一批進來的，原來在紅旗師。」

張雪陽和曹復飛都跟聽傳奇故事一樣整個人都是懵的，還能這樣操作！

相別了三兩年，再重溫在二師的那段歷史，張雪陽也就慢慢的接受了現實，「是啊，二師的一哥，南海的瘋狗，北庫的勇士，真的不能用常規標準來衡量了。」

單憑「不需要佔用寶貴的訓練區和殲十五」就很吸引人了。

曹復飛連忙還禮苦笑著說，「李大隊長千萬別，我也是學員，再說在你面前我就是學得比較差的學員。」

一行人上了通勤車往宿舍走，張雪陽皺眉問，「老李，很難相信你沒有相關經驗。來之前我問了外教，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

李戰道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訓練辦法，而且任何一名飛行員都非常熟悉的訓練內容。

「是……」

都看向他。

他說，「外教以為咱們又請了一名外教，水平可能比他高的外教。」

「明白。」曹復飛也嚴肅起來，「當初選這裏建飛訓基地就是看中了這裏的氣流多變，很像遠海低空的情況，迴旋風一定程度上和艦艇尾部氣流相似。」

塔台頂端的天氣觀測員看不到跑道北端農田上出現的小龍捲風，事實上當時的情況下除了李戰所在的空中位置，本場其餘位置基本上是看不到的，那些被風捲起的落葉並不多，著實是肉眼難以從遠距離上發現。

曹復飛連忙停止了感慨，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是這樣的老李，我著艦降落這個科目不是很理想，我想你能不能，就是我想從你這裏學習學習怎麼飛好這個科目。」

在他的想象中，李戰至少是有好幾十次相關的起降經驗才對，而且他們甚至敢肯定李戰是在試飛院那邊飛的。試飛院那邊的陸基艦載機起降訓練跑道才是第一個模擬訓練場，而且試飛院和圖書距離北庫比較近，李戰這樣的特殊飛行員完全有幾乎接觸艦載機起降訓練的。

非常細微的推力變化，反映出的是油門桿位置的細微變化，而且非常快的就恢復了。

這話一出更讓張雪陽和曹復飛心情複雜無地自容了。瞧瞧，自己這幫團級飛行員腰帶上別著腦袋訓練了好幾個月也沒能練好的著艦降落，在人家眼裡就是「一次就夠」的簡單動作，如何不讓人無地自容。

李戰把588號殲-15戰機開回停機位，張雪陽和唐磊磊還有另外一名不認識的飛行員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李戰剛打開座艙蓋，唐磊磊就大聲道，「大隊長！大滿貫！牛逼了牛逼了！創紀錄了！」

其餘三人都豎起了耳朵，如果不是秦明點出來他們還發現不了這麼細小的變化，也許這就是李戰的獨門秘籍？

原來如此，李戰笑著問，「經常復飛？」

肉眼看過去本場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實際上低空氣流變化很大了，尤其是十幾米高的強側風，對戰機降落是非常嚴重的威脅。這樣的變化又不是單獨形成的，而是周遭大環境發生了變化，具體地說是東南海面上正在形成的一個幾公里寬的旋轉雲層是最明顯的標識。

張雪陽也高興得很，同時心裏也有一百個疑問。

李戰輕輕揚了揚眉頭閉嘴不言。

曹復飛頓時大喜，「好！我下午飛，正好可以趁熱打鐵。」

他指了指身後的588號殲-15。

李戰卻是嚴肅地說道，「我剛剛飛的時候明天感到低空氣流變得很複雜，雖然是短暫的變化，但是說明這個季節里本場低空氣流的多變性，你們飛的時候要多注意。」

李戰把當時在南海南部的那場帶有緊急增援性質的對抗演練說了一遍后，道，「當時也沒多想，就是想來想去除了起落架輪胎觸艦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證明己方勝利，當然，同時也要狠狠的打擊一下藍軍囂張的氣焰。所以就來了這麼一次，後起落架輪胎觸艦后滑跑了大概百十米吧，我就拉起飛走了。」

操，復飛。

「能說。」李戰喝了口熱水，示意三人坐下ｗｗw•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oｍ，說道，「來飛鯊之前我在搞殲十六的實戰試飛，哦，和陳飛搭檔，那小子現在是海航99師的資深飛行員了。」

「就一次？」張雪陽瞪著眼睛豎起了一根食指，問。

大家都笑了，曹復飛便秘一樣的臉色，尷尬的點頭，「是的，是復飛的復飛，名字不吉利，奈何是爹媽取的。」

「老曹，既然都是學員就不要稱呼職務了，況且我的大隊長早讓人擼了。」李戰笑道。

秦明笑道，「是你給了我們驚喜，來，看看飛參的分析結果。」

張雪陽和唐磊磊又忍不住笑了，唐磊磊說，「大家開玩笑說曹哥改了名字就能解決問題。」

似乎從那個時候起大家就逐漸習慣了李戰所帶來的奇迹，以至於產生一種麻木意識——就該那樣啊！

張雪陽回過神來，說道，「老李，咱倆就不用說了吧，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說真的，是不是練過？」張雪陽嚴肅問道。

張雪陽無言以對了，回想起李戰下部隊到二師的第一天，當時同時出現了兩撥空情，又正逢著師里搞大批轉場訓練，又恰是老飛退役新飛入列的季節，以至於缺了一個能上天執行任務的飛行員，當時的師政委齊宏大胆啟用新飛李戰，從那一天起，李戰「一哥」的名號開始打響。

他們在交談等候飛參數據出來的時候，石陌影那邊恢復了訓練，因為各項天氣數據恢復到了規定值之內。而李戰開過的588號殲-15在完成了提取飛參數據和地面保障之後，又一名學員開著它滑行到了滑躍起飛位置展開訓練。

李戰創造了飛鯊開訓以來的紀錄，可是現在飛行控制塔台里的官兵們來不及慶祝了，迅速對李戰報告的小龍捲風進行判斷。組織一個飛行日不容易，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是暫停還是取消還是繼續，需要嚴謹判斷做出決定。

關鍵你還得服氣，人家有八個一等功，一等功啊！

「老曹，一會兒飛參室討論一下。」李戰不開玩笑了，說。

也就是說必須要有充分的依據才能下這個決定。

李戰對張雪陽三人說，「這ｈtｔps://m.h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個動作不具複製性，從我今天飛行的體會來看實際上沒有什麼捷徑，不過我倒是想到一個可能會比較有效的訓練辦法，最關鍵的是這個這個辦法不需要佔用寶貴的訓練區和殲十五。」

李戰卻是問道，「秦主任，這裡能查到當時的天氣數據嗎，主要是第二訓練區的風力風向變化，我這個動作和當時的側風有關係。我落地后兩秒鐘，有一股很強的側風出現，當時機翼有明顯的搖擺。」

招呼大家往小會議室里去，馬上就著飛參數據的分析結果展開了討論。秦明是老二代，他這一代飛行員最熟悉的是殲-7和殲-8這些二代機，所以李戰發現秦明對殲-15的了解非常深的時候感到很意外。能從二師調到飛鯊部隊飛參室擔任主任可不簡單了，沒豐富紮實的經驗是肯定不行的。

「秦主任？」

「我們先教你，等你練出心得來了再和我們分享。」張雪陽迅速想到了一個辦法。

李戰抬起戴白色勞保手套的右手揮了揮，摘下氧氣面罩脫離連接最後解開安全帶站起來，笑著說，「都是運氣，剛才落地兩秒鐘之後遭了強側風。」

曹復飛說，「老李，你這個是真正的一炮打響啊，不光打響了，還把我們這些老學員給轟成了渣……」

他完全想不到李戰所謂的經驗僅僅是一次對抗演練中的突發奇想。

飛鯊集訓採取的是飛一次分析一次的訓練方式，每一名飛行員飛完一次就取出飛參分析一次，力求做到深挖每一次訓練的經驗教訓。接到飛參室通知后，李戰等人迅速趕往飛參室，抬頭就看見了個熟人。

秦明看到的是588號殲-15完美的飛參數據，對照著艦降落要求來看，幾乎全部一致，可見李戰的操縱是近乎完美的。

這人蠻有意思，李戰開玩笑說，「復飛是哪個復飛？復飛的復飛嗎？」

曹復飛聽著感到怪異，但這又是事實。可不是么，某個科目李戰一竅不通，教他一次他就學會而且水平輕鬆超過老師……

他什麼意思很明顯了——人和人差距就是這麼滴大啊！

李戰哈哈一和_圖_書笑，「好辦法。」

「我馬上去要。」秦明立馬起身去打電話讓氣象部門報相關數據過來。

不過此時才是上午九點多，這種天氣變化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最終都是會恢復如常的。

……

誰願意復飛，當然不吉利了。

張雪陽也沒追問了，耐著性子一直等李戰交換了飛行裝具回到了宿舍，這才道，「能說的給我們說說。」

李戰點頭，「嗯，就那一次。」

李戰很意外，高興地說，「秦主任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這飛機一旦開到了李戰這種高度，飛行員的影響力是全軍範圍的。

顯而易見李戰是打算直接就今天的大滿貫作為例子對他進行講解，連續七次勾住第二道阻攔索，絕對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也就是說李戰是有非常可靠的心得體會和經驗技巧的。上午學習下午訓練馬上用上，這樣無疑是最好的。

「首長好。」李戰笑著向曹復飛敬禮。

不過曹復飛已經習慣了，他的名字早都成了飛鯊集訓隊最廣為人知的梗了。

李戰馬上謙虛地說，「沒有沒有，哪有這麼誇張。」

「就一次還算不上真正著艦降落的經驗，你今天就能飛了大滿貫？」張雪陽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張雪陽說，「其實這根本就是陳總他們故意設置的天然障礙，看著吧，低空側風如果不是很嚴重，訓練很快會恢復的。」

但是他也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他指著最後一次著艦降落的推力曲線末端問道，「小李，你在勾阻攔索前大概一點五秒鐘有一個小小的推|油門桿動作，這個動作是特意為之的還是操縱上的誤差？」

曹復飛苦惱著說，「李大隊長……」

張雪陽和曹復飛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是吧，沒有練過怎麼可能會這麼熟練，他們這些更早進來的老學員心裏好受了一些。

好一陣子張雪陽和曹復飛才回過神來，曹復飛看李戰的目光就像是看神了。

已經著陸的戰機機翼出現明顯的搖擺，這是判斷風力的明顯依據，瞬間的風力應該是達到了八級風。

「老曹，說正事，老李剛下來還沒休息呢。」張雪陽提醒一句。

小分析會後李戰才知道他當和_圖_書年離開二師不久秦明就調試飛院去了，經常在試飛院和廠家來回跑，專門搞殲-15的飛參數據分析，等於是參与了後期的研製工作，可以說對殲-15的了解是最資深的人之一了。

「老李，咱們是戰友也是同學了，我十分真誠的希望能夠跟著你學習，以後有什麼事情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我老曹絕對不跑肚拉稀！」曹復飛坐直腰板嚴肅地說。

竟是原二師飛參室主任秦明。

唐磊磊比較淡定，從北庫出來的基本上都知道李大隊長的作風，觸艦復飛算什麼，比這個更過分的都有，而且還是打實彈的。

唐磊磊這會兒說道，「一哥剛下部隊那天不是直接上空情了嗎，一哥和別的飛行員不一樣。」

老陳頭有豐富的指揮訓練經驗，迅速判斷了風力和風向的變化后，果斷的命令石陌影暫停正在進行的訓練，已經滑行到了起飛位置的另一架殲-15接到指令后重新滑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待命。

「李戰，歡迎。」秦明笑著和李戰握手，「聽說你到了，但是我這裏分不開身，不然早和你敘敘舊的。」

李戰笑道，「我還得向你們學習呢，這些天不都是老張和小唐帶著我搞訓練。」

他說，「那次緊急增援對抗演練返航途中還搞了空中加油，陳飛演示了一遍，然後是我完成的空中加油。我不是說我很牛逼，儘管事實如此，我的意思是在學習這方面我悟性比較強悍，基本上一次就夠了。」

張雪陽笑道，「秦主任讓我不要告訴你的。」

再先進的天氣監測系統都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掌握，因此塔台最高點部署了天氣觀測員，用人力觀測彌補技術上的不足。

「那，那，老李！」曹復飛一咬牙就這麼稱呼了，他從張雪陽和唐磊磊那裡了解到了李戰那些豐功偉績，佩服得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啊，別說副團長了，就是師長在這樣的傳奇飛行員面前也不敢拿架子。

都不是傻子，再有天賦要做到大滿貫也絕非易事，而且張雪陽一直在和外教仔細分析實時的錄像資料，外教非常肯定飛行員肯定是有經驗的，在第七次著艦降落的時候體現得尤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