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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那個女巫

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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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邪月之歌 第三十五章 歸宿

第一卷 邪月之歌

第三十五章 歸宿

她一臉哭相地撲進安娜懷裡,「怎……怎麼辦?安娜姐姐,我父親發現我是女巫了!」
「那很困難,只要教會不倒,女巫就始終是邪惡者。」
整個女巫共助會裡,夜鶯都找不到擁有這等魔力之人,哪怕是成年的女巫,比起來也相形見絀。如果等安娜成年的話……
安娜嗅了嗅,點點頭。
答案應該很明顯才對,但為何自己沒能第一時間說出口?
是邊陲鎮?若不是聽到有女巫陷入危險,她根本不會到這兒來!
在迷霧裡,上和下,前和后也不再是固定的概念,它們會相互變換,甚至重疊在一起。比如她現在所做的,從守衛眼皮底下邁入城堡,順著那變幻莫測的線條,一步步憑空而上,穿過天花板,抵達安娜的房間。
從這裏看去,世界只剩下黑白二色。
安娜沒有反駁,沉默的時間有些漫長,長到夜鶯以為她再也不會開口時,她忽然問道:「你在共助會過得開心,還是在這裏過得開心?」
大多時候,這裏都是黑白的,但她偶爾也能看到其他顏色。
安娜把手伸進盛滿hetubook.com.com井水的桶子里搓了搓,再點起一團火烘乾,捏個魚餅坐回到桌前,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夜鶯怔了怔,她很少會向自己提問題,「我……以前住在東邊的一座大城市,離王都不遠。」
說到後面,夜鶯的聲音低了下去,或許已經來不及了,她想,就算回到營地,她現在這樣龐大的魔力,幾乎不可能熬過成年。自己所能做的,只剩下目視她的消亡。
這樣的練習她已看過很多次,最開始安娜還會失手將自己的衣服點燃,在後花園的棚子里,準備著滿滿一桶給她替換的衣服。到後來,她已能熟練地讓火焰在指尖跳動,連羅蘭都不再督促她練習,園子里木棚拆掉改成了享受下午茶和曬太陽的地方。
「加入女巫共助會之前,你曾住在哪兒?」
夜鶯行走在「迷霧」中。
如此龐大的魔力在她身上匯聚,她為什麼還活著?
「絕境山脈雖然物資不多,可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了相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
「我之前住在舊區,」安娜簡單地將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的經歷講述了遍,「我的父親為了25枚金龍就將我賣給了教會,是殿下將我帶出牢籠。在這裏,我過得很開心。」
女巫和普通人不同,她們是魔力的聚合體。夜鶯能看到這股力量的流動和消逝,它也是迷霧中唯一的色彩。
這裏就是她的聖山,夜鶯意識到,儘管她的生命已所剩無幾,但她的靈魂將比大多數女巫都更早抵達彼岸。
開心?不,那簡直是段不願去回想的日子,寄人籬下,被人輕視、嘲弄。當發現自己變為女巫后,更是像貓狗一樣看管起來,鎖鏈拴在脖子上,強迫自己為他們辦事。夜鶯搖搖頭,輕聲問,「為什麼要問這個?」
不,她沒有這個機會了,夜鶯嘆了口氣,魔力越強,反噬越強。她甚至不敢想象當邪魔噬體降臨時,安娜會面對多麼可怕的折磨。那種從內部向外撕裂的劇痛不會讓人失去意識,直到放棄抵抗,接受死亡的那一刻,都得反覆承受毫不間斷的痛苦。
「但你出不了這個城堡,除了羅蘭·溫布頓外,其他人依和*圖*書舊憎恨著女巫。」
開始她是極不耐煩的,不過對方好歹是此地的主人,灰堡的四王子,既然吃他的住他的,那麼就勉為其難的聽下好了。到現在,她竟也慢慢習慣了這些規矩。不知為何,當與安娜、娜娜瓦、羅蘭、卡特等人一起爭搶洗手排隊順序時,她莫名地感到了一絲樂趣。
例如眼前的安娜。
「這年冬天,我怕你撐不過去……」
安娜對對方這種不請自來,突然出現的行為已經習慣,她點點頭,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練習著操控火焰。
她從未見過像安娜這麼飽滿又強烈的顏色——碧綠色的光澤在她身上涌動,中心處接近白熾,讓人幾乎無法直視。這令夜鶯十分迷惑,一般來說魔力的顏色和能力表現十分接近,她在共助會時見過不少擁有操作火焰能力的女巫,她們大多呈橙色或暗紅色,像一團跳動的火球,無論大小和光亮度都無法與安娜相比。
「我並不在意,而且,他說他會改變這一切,不是嗎?」
這是種很難言喻的感覺,夜鶯也花了很長時間才熟悉如何分辨界限,只要運用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她就能不受凡物拘束,在迷霧中自由穿行。看似連成一片的牆體,只要稍微換個角度,便能看到現實世界中絕對不存在的入口。
「去洗個手吧。」夜鶯笑道。還好,她並不是討厭自己,只是不善於交談罷了。說起來,她明明對娜娜瓦很在意,話同樣說得不多。事實上除了在羅蘭面前外,她幾乎很少說話。
「在這裏,你只能在城堡範圍內活動,不覺得悶嗎?」
「我帶了魚餅來,吃嗎?」夜鶯從懷裡摸出個布包,攤開遞到對方面前。
只有身處「迷霧」之中,夜鶯才會真正放鬆下來,儘管它寂靜又孤獨,可她喜歡這種不受威脅的感覺。
這次安娜露出了笑容,夜鶯很少見到她笑,那雙眼睛像是倒映著晨曦的湖面,讓人莫名覺得安心——即使自己沒有身處「迷霧」中。「我聽羅蘭說,你們在北方群山中尋找聖山,如果聖山意味著安穩和歸宿,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它。」
夜鶯摸摸鼻子,走到女孩的床邊坐下。
「過得開心嗎?」
門被推開,衝進來的果然是娜娜瓦·派恩。
而對比之下,和*圖*書羅蘭的話就忒多了。他總有說不完的道理,連吃個飯都有許多條條框框——比如飯前要洗手,吃東西不要太快,掉在地上的不要撿起來吃等等……每一條他都能講出個長篇大論來。
「你的力量這麼強大,她們會很歡迎你的。」
「你……你說什麼啊,」夜鶯被問得有些猝不及防,「當,當然是……」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夜鶯沒話找話道,「那裡有很多姐妹們,她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是共助會?說實話她對尋找聖山興趣不大,但那兒有她無法割捨的朋友。
原本構成事物的線條不再明確,直線、折線、曲線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猶如孩童筆下的塗鴉。
就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急促地奔跑聲,夜鶯仔細聽了聽,竟像是娜娜瓦的腳步。
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完全自由的世界。
如果這點還只是難以理解外,另一點便是不可思議了。
她走出迷霧,將低落的思緒暫時收起,打起精神道:「早上好,安娜。」
即使如此,安娜依然按照王子之前的吩咐,每天都會進行一至兩個時辰的練習——就在自己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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