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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城牆之外。

「怎麼樣？」她笑著問。

書卷怔了怔，她沒想到不久之前還和自己持同一看法的溫蒂會這麼說，「你知道，女巫無法生育，王子不可能……」

「那是別人編出來的故事，大多數姐妹都沒能得到好結果。」

「幸好沒有，我可不想她的手臂變得跟你一樣粗。」羅蘭瞅了他一眼，「與超凡女巫戰成平手的感覺如何？」

「現在依然無法理解。」

等到又一輪站立射擊完成，王子朝夜鶯鼓掌道，「到目前為止都非常不錯，接下來我們做一個模擬訓練。」

「羅蘭殿下和他們不一樣。」

溫蒂正一臉愁眉苦臉地捧著書坐在桌前，不用細看也能猜到，那本書肯定是《自然科學理論基礎》。

「如果她生在一個騎士家庭的話，肯定會成為灰堡最頂尖的明星騎士，」卡特忍不住稱讚道，「就像我一樣。」

「其實沒什麼，」溫蒂搖搖頭，「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王子會娶一名女巫為妻，」溫蒂攤手道，「而且還是和圖書他親口對你說的。」

「我還以為是夜鶯，」聽到聲音的溫蒂轉過頭，「……那麼現在呢？」

「應該不會有下次了。」他笑道。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夜鶯在場？書卷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你在怪我瞞著你？不，溫蒂，我不說只是不想讓這件事泄露出去，對王子殿下的登基之路造成不好的影響。」

「可是，殿下知道這點嗎？」書卷忽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他的意願是建立在不了解女巫無法生育之上該怎麼辦？」

「被撞飛的瞬間，我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和攻城錘作戰，整個胸口都像粉碎了一般，」卡特老實說道，「說真的，糟糕透了。」

原來如此，書卷心想。她雖認同不將消息散播出去的做法，卻不願再阻止姐妹們的感情，不想擅自代替她們作出選擇——和哈卡拉不同，溫蒂從來都是從姐妹們的角度出發，為她們所剩無幾的勇氣加油鼓勁。

「嗯，就跟你猜測的一樣，」溫蒂ｍ.hｅtｕｂoｏk•com.ｃｏm合上書本，直言道，「她喜歡上了羅蘭·溫布頓殿下——當然，這點不用猜也能看出來。對女巫提供庇佑的人久而久之獲得女巫傾心，在共助會的旅途中，這樣的傳聞並不少見。」

「比如？」

書卷站在卧室門口猶豫了片刻，才推門而入。

「只怕沒有人能抓到夜鶯小姐了，」首席騎士深吸了口氣，「即使是戴上神罰之石的灰燼也不能。」

射擊訓練已持續了大半個下午，夜鶯掌握射擊技巧的速度遠比羅蘭預想的要快得多，大概每個人加的天賦各不相同，他想，而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戰鬥。現在她換彈、瞄準、射擊的姿勢，已完全不像是一個新手。

「呃……」羅蘭望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卡特，問道，「你怎麼看？」

「比如夜鶯的事。」她抽出凳子，坐在溫蒂身邊，「你發現了嗎，她現在的行為和之前變得大相徑庭了。保護殿下時很少隱匿身形，即使外出也只是戴上兜帽，而且……連晚上授課都在m.hetubook.com.com認真聽講。你和她同住一間卧室，應該比我更清楚。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當……然。」

「事實上，他知道得也不多，」書卷聳聳肩，「我是指某些方面。」

臨近夏日的陽光將草原照得明晃晃的，遠處還能看到成群的牛羊在悠然吃著青草，很難想象三個月之前，這裏還是冰雪覆蓋之地，除了恐怖兇殘的邪獸外什麼也沒有。

「還好，你和我一樣。」溫蒂嘆了口氣，「安娜就不說了，沒想到連索羅婭都領悟出了新能力，我覺得再不努力就要被年青的一輩超過去了。真不明白殿下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知識的，能把看不到的世界描述得跟真的一樣。」

「看到那些靶子了嗎？」羅蘭指了指不遠處的五個半身靶，「它們上面都掛著神罰之石，你在迷霧狀態下應該能看得很清楚。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將你的能力和槍術結合起來，在最短的暴露時間內擊倒這些敵人。」

沒想到一本書卻讓她陷入了苦惱。

「唔和_圖_書……」溫蒂也沉下聲來，「要不，你去問問？」

「……」溫蒂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道，「我知道，我並不是在怪你，因為對夜鶯我也是這麼說的。在知道這件事之前，我以為姐妹們不會有結果，但既然王子不介意的話，我們還要強迫改變她們的想法嗎？比起夜鶯壓抑自己的感情、情緒低落時的模樣，我更喜歡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至少她遵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接著是第三塊、第四塊……每次射擊時，她甚至還未完全脫離迷霧，除了銀色的手槍和乍現的火光外，羅蘭看不到更多細節，甚至很難用雙眼捕捉到她的位置，在迷霧中躍進的夜鶯就像是瞬間移動一般——這種場景以往只能在電影里才能看到。轉眼前，五塊靶子便已全部粉碎，他眨了眨眼睛，夜鶯又回到了他身邊。

……

「了解。」她微微一笑，單手揚起披風，憑空消失在兩人面前。

書卷忍不住輕笑出聲來，她很少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即使是在共助會困hetubook.com.com於絕境群山之中，物資緊缺的危難時刻，她仍微笑著為每一個姐妹打氣，似乎從未擔心過那些艱難困苦。

當第一發槍聲響起時，羅蘭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悄然浮現，隨著火焰與燃氣噴發而出，靶子應聲而碎。飛濺的木屑尚未完全落地之際，她就已經抵達第二塊靶子的背後，在三四米的範圍內扣下扳機。

她的態度讓書卷有些意外，「選擇？」

「那麼，我算是畢業了嗎？」她抹了抹鼻子上的汗，擦在羅蘭身上。

由於處於迷霧狀態時，物體和空間隨時都在變化，很難保證子彈是朝著目標飛行的。之前嘗試過在迷霧裡直接射擊，結果十發子彈有九發衝出迷霧範圍后，改變了行徑軌跡，還有一發差點打中了站在她身後的羅蘭。

夜鶯將手槍插入腰帶，走到王子身邊。在明媚的陽光下，她鼻尖上的汗水發出點點閃光。

「根本無法理解是吧？」書卷說道，「我第一次看書時也是這樣。」

因此在射擊時，夜鶯必須脫離迷霧，而暴露的時間越短，她就越難被敵人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