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昏之鍾
第七百二十三章 撼天之力
「因為沒人抵擋得住羅蘭·溫布頓。」伊蒂絲緩緩說道，「封地貴族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微不足道，只要他想讓王國變成什麼樣子，王國就得變成什麼樣子。他說不需要貴族，從那一刻起，貴族就該讓出自己的位置了——遺憾的是，大多數人仍未意識到這一點。」
三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又不約而同地提議道。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伊蒂絲臉上的那一抹潮|紅，像是女子興奮起來時才獨有的表現。
萊特寧感到自己終於找到了畢生追逐的方向。
光芒很快暗淡下去，變成了橘紅色的火球。隨著這個變化，百丈之外的地面被拱了起來！
看著一邊仍然呆若木雞的占星家們，萊特寧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這樣才對。而且你不覺得，經營一塊一成不變的土地，遠不如探索新規則與新力量要來得有趣嗎？」
原來這才是化學！
那就是像太陽一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
天空永遠是陰沉灰暗的幕布，抬起頭
和_圖_書總能看到隨風飄零的雪花，區別只是大小而已。像今天這種天氣，偶爾落下一兩片，就可以視作雪勢停息；而大多數時候，白點會佔據整個天際，密密麻麻地墜入白皚皚的大地之中。因此這道白芒顯得格外奪目，破土而出的輝光剎那間就映亮了周邊的積雪，彷彿令灰濛濛的世界都亮堂了幾分。
擁有了這種翻天覆地的力量后，即使面對殘暴的魔鬼，凡人也有了相抗衡的機會。
難道爆炸就是藝術么？
科爾覺得自己似乎懂了，卻又好像沒懂，不過在姐姐多年的積威之下，他仍然點了點頭，「我會留在這兒，不再吵著要回北地了。」
原來這就是化學！
然後它做到了——接下來的一幕幾乎就在眨眼之間，煙塵和烈焰從地底噴發而出，將彎曲的地表撕得粉碎！火球騰空而起，滾滾黑煙足足衝起數十丈，在她的視野前展開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高牆。無論是牢籠還是邪獸，在它面前都化作和圖書了飛灰。直到這時，震天撼地的轟鳴聲才傳至她的耳邊，同時帶來的，還有令人心悸不已的震顫！
他要讓所有人都感受到爆炸的威能，讚美化學的偉大！
這絕對不是錯覺，她清晰地看到，平坦的雪原向上隆起，形成了一個柔順的弧形，猶如雪層下壓著的不是泥土和岩石，而是能隨意改變形狀的流水。弧形的頂端正是那團紅色的火球，它仍在不斷上升，像要掙脫大地的束縛一般。
這就是……鑰匙？
邪魔之月沒有太陽，這是千百年未曾變過的事情。
她咽了口唾沫，凡人如今竟掌握了如此可怕的力量？就算是高階魔鬼，也沒可能在如此狂躁的地火之中活下來。
唯有化學方可做到這一點！
從此以後，賢者之學只會留下一個名字，而另一個則會被人徹底遺忘。
在北風的吹拂下，她的長發如同最柔滑的綢緞迎風輕揚，狹長的睫毛向上翹起，搭配上鼻樑到嘴唇的姣好曲線，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和-圖-書剎那間，地動山搖！
他望向身邊的同伴——曾經的王都首席鍊金師瑞利與阿奇爾，發現他們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芒。這種光芒與兩人正逐步邁入衰老的外表格格不入，他依稀記得，只有在自己十來歲進入鍊金坊，被正式收為一名弟子時，才流露出過這樣的神采。
慶幸的是，如今他總算知道了。
萊特寧完全陶醉在這硝煙味十足的寒風中，那一聲轟鳴徹底喚醒了他心中的渴望。
「和我想的一樣。」
菲麗絲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難道姐姐會對一團衝天的煙柱感興趣嗎？
望著這一幕，菲麗絲終於明白了愛葛莎的信心來自何處。
「向凱莫·斯垂爾申請一間實驗室吧。」
不過，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羅蘭·溫布頓要將其稱為藝術。
科爾移開視線，將這份疑惑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紅日已經越來越暗，只剩下幾點猩紅的火光夾在黑煙里若隱若現，但翻滾的濃煙已經躍升至半空中，恍如和雲層接洽到了一ｈｅｔｕbｏoｋ•cｏｍ.ｃｏm起。被爆炸送上天的泥土和邪獸肉塊嘩嘩落下，在周圍的雪地里下起了一陣血腥泥雨。
遺憾的是，他現在已經年近五十，如果能早二十年看到這一幕，早一些明白化學所蘊含的力量該多好。不是粗陋雪粉燃燒產生的火焰和煙氣，而是更為純粹的光與熱。
「但不再是分封貴族。」伊蒂絲帶著他走到牆垛邊，此刻人們正在逐漸離開城牆，周圍空曠了許多，遠處如同被犁過一遍的焦黑地面清晰地落在科爾眼中，「之所以貴族被人敬仰，是因為財富和權力，而不是腳下的那塊土地。所以貴族並不會真正消失，就像這片平原一樣，無論表面是殘破還是齊整、積雪還是綠草如茵，本質仍不會改變。無冬城就是新時代的起點，想要成為新時代的貴族，就必須融入到陛下制定的新規則中去。」
一想到《中等化學》里還有那麼多可嘗試的化學炸藥方案，他就忍不住想立刻投入到試驗之中。
雖然嘴上說著遺憾，但北地珍珠臉上卻和圖書沒有一絲遺憾的神情，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科爾抬起頭，望向姐姐俏麗的側臉。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想讓你留在無冬城了嗎？」伊蒂絲摸了摸科爾的腦袋。
科爾·康德抿了抿嘴唇，「我們……也是貴族。」
萊特寧最後回頭望了眼那道久久不散的煙柱，步履帶風的向實驗室走去。
視線猶如定格在這一刻，一切顯得迅速又緩慢。
「還在等什麼呢？」
後者沉默了很久，才聲音乾澀地說道，「因為這個？」
「轟——轟——」
看得出來，他被這威力驚人的爆炸嚇到了，現在臉色仍有一些蒼白，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姐姐的胳膊。
菲麗絲下意識地抓住愛葛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迎面撲來的氣流堵了回去。城牆上的觀眾也被吹得東倒西歪，過了好一陣子才從這場不可思議的爆炸中回過神來。沒有歡呼，也沒有喝彩，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唯一能做的，只能仰頭注視那道不斷攀升的煙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