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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那個女巫

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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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末日之戰 第八百七十五章 客觀的歷史

第四卷 末日之戰

第八百七十五章 客觀的歷史

「嗯……倒也不能算是問題,只不過有些奇怪罷了。」他將第五張信紙遞給對方,「你看看這裏。」
……
「焚燒監禁貴族的地牢?」夜鶯掃過兩眼,立刻捕捉到了重點,「這不是你下的命令?」
那便是數天前的城堡大火。
近些天書記官的頭髮掉了一撮又一撮,頭頂的空白面積愈發大了起來。
羅蘭依次展開六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條,快速瀏覽了一遍,寄信人是鐵斧,而主要內容為戰後例行總結與局勢彙報。
「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如實記錄,明白了嗎?」——他耳邊響起威利恩公爵的話語。
赤水城郊外,第一軍營地。
那麼接下來呢?
而尚未被羅蘭一鍋端的大家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的反應十分直接,那便是離開金穗城……甚至離開灰堡。
「那……奇怪在哪?」她不解道,「既然是全權負責,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都算正常舉措吧?何況那些傢伙本身就不安好心,這麼久都沒向你投降,現在一把掃乾淨了不說,還能藉此清剿老鼠,可以算得上是一舉多得了。和-圖-書
呃,這已經不能算是密信了吧。
不過看到後半段,羅蘭稍有些訝異的「咦」了一聲。
羅蘭想了想,決定將這點小小的訝異拋到腦後,等以後兩軍會合后再做詢問——畢竟正如夜鶯所言,這把火的效果好得讓人驚訝,大家族直接嚇破了膽,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封地,開始一窩蜂地向境外逃離。
他沒法央求那些家族帶他一起離開,因為自身到底還是平民血統。他也不願意坐以待斃,心中總想著得做點什麼。
沒錯,差點忘了這個……
對於這種生死攸關的逃生之路,必然設計得十分隱蔽和安全,即使內部都難以發現蹤跡,就更別提從外部侵入了。如果那群傢伙有這份能耐,也斷不至於淪落成黑街老鼠。
然而這次的情況卻截然不同——羅蘭的軍隊不僅沒有拿城民開刀,反而展開了救濟和安撫工作,從公爵城堡里搜出的大堆麥子被煮成麥粥,發放到饑民手中;廣場中央貼出了大量招工消息,參与者除了可以得到食物外,還能獲取一定的酬勞!難道羅蘭的士兵和圖書都不介意這些原本該屬於他們的東西,被白白髮放到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手中嗎?難道四王子不遠千里打下金穗城,就是為了揮霍自己的金庫?
這是一名書記官的職責。
當然,他現在也會如實記錄。
而直接放一把火燒掉,似乎有些不太符合鐵斧的風格。
羅蘭搖了搖頭,「不是,我只跟他說,東線戰事歸他全權負責。」
貝爾深吸一口氣,很快落下了筆。
想到自己寫的東西,貝爾心中不由得一凜。
按照這個速度,海風郡以及其他領地應該也會在一個月之內徹底被市政廳掌控,原以為東線局勢會要僵持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卻有了超過西線進度的趨勢。
接著他飛快地翻到最後幾頁,一把撕了下來,並將碎紙一片片點燃,直到它們化為灰燼。
貴族第一次變得不再比平民高貴,他們的命就和那些被填入城牆中的人一樣,絲毫沒有了安全保障可言。
作為數任城主的書記官,他自然知道破城意味著什麼——劫掠、殺戮、失序、流亡……不管進城的是騎www•hetubook•com•com士、暴民還是海盜,都沒有什麼本質區別。提費科陛下平叛是如此,新公爵上位亦是如此。
預想中的大亂並沒有降臨金穗城,局勢的走向完全超出了貝爾的想象。
城中的糧食和財富是奪權者最好的報償,儘可能歸於己有乃天經地義之事,就好似貴族生來便比尋常百姓更高貴一般。
「怎麼,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嗎?」夜鶯問道。
儘管那支強大的軍隊至今沒有對任何非貴族動過手——即使是為大世家效力過的普通人也一樣,但他實在不敢篤定對方以後仍會如此。
這份驚懼絕不是來自憑空瞎想,在過去的十余年中,他被稱為沒有頭銜的貴族,或者說最接近貴族的貴族——他侍奉過多位領主,見多識廣,讀過的書比大多數世家子弟還多。正因為如此,無論是嘉西亞的洗劫,還是東境執掌的交替,他都安然無恙的度過,哪怕城中的人們像被割稻草一般篩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依然有精力去觀察、去記錄那些景象。
「你說得也沒錯……」羅蘭摸著下巴道,不過他心裏始終和_圖_書覺得,這個處理手法未免太文藝了點——東境是二王子久居之地,攻佔城池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與投降貴族的明爭暗鬥才是重點。因此他將市政廳培養的大半新手官員交給了東邊,並委任沙民出身的鐵斧來做東線軍指揮,就是為了應對錯綜複雜的貴族關係網。
意識到這點后,貝爾感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被什麼東西攥緊了。
貝爾思索了片刻,抽出一支鵝毛筆,沾染墨汁后立於紙面上。
按照他的預想,鐵斧拿下金穗城後為了肅清敵人,十有八九會將自己的拷問絕技發揮到極致——就連教會的高階祭司都熬不過這位莫金人的酷刑,就更別提那些嬌嫩的貴族了。通過血淋淋的審訊與處決,一步步摧毀貴族的舊有勢力,從而建立起新的秩序。
前半部分和他預測的一模一樣,東線軍輕而易舉地攻克了金穗城,迫擊炮在戰鬥中大顯神威,面對遠超十二磅野戰炮的火力投送效率,即使是攻城戰,敵人也毫無還手之力。
「偉大國王羅蘭·溫布頓派出的使者於今日抵達了他忠實的金穗城……」
宣傳中老鼠縱和_圖_書火的說法根本漏洞百出,他先後服侍了三位公爵,在城堡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之久,也從未發現過密道的出入口。
在搖曳的燭火前,書記官將目光移向了那本仍在撰寫中的金穗城年史。
不,或許這樣還不夠。
夜鶯躍出迷霧,手裡還捧著一隻灰色的蒼鷹。後者朝羅蘭撩起爪子,不滿地發出咕嚕聲,像是在抱怨信件太過沉重一般——它的爪子上足足系了六捲紙條,幾乎佔滿了雙腿的全部空間。直到夜鶯遞上一把烤魚乾,飛行信使才安靜下來。
或許更加危險。
不過這些最多只是讓他覺得訝異罷了,而另一件事則令書記官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縱觀各類書籍,貝爾也從未見歷史中有過如此荒謬的先例。
不過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客觀,他如今生活在羅蘭統治的城市中,帶有些許偏向性並不奇怪,或者說,這本就是客觀的一部分。
然而現在,貝爾連睡覺時都難以入眠了。
史書中的記載也已多次證明了它的正確性。
「陛下,有一封從東境送來的密信。」
這樣的事情會不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火是羅蘭的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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