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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抬起手來，看到自己袖子上斑斑污跡后又忽然往回一縮，「啊，不、不用了……我忘記先換件衣服了，身上的味道也怪難聞的，還是算——」

「你也辛苦了。」羅蘭來回摸了摸她飽滿的頸脖和光滑的羽翼。

除了安娜外，賽琳也主動申請加入到這項劃時代的研究中。由於實驗所位置偏僻，又有守衛層層設防，倒不用擔心被領民偶然撞見。而她在研製中展現出來的組裝能力也著實讓人驚嘆，數十根輔須不僅力氣極大，並且相互配合程度比手指還要靈活，安裝飛輪和活塞之類的大型構件毫不費力，大大減輕了安娜的負擔。

羅蘭將心中的感慨壓下，把解讀出來的情報與伊蒂絲的推測大致講述了一遍，「如果魔鬼真有此計劃，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希望你們倆能去一趟永冬，對北邊那片從未有人涉足過的群山區域進行偵察。魔鬼離不開紅霧的補給，它們若想進入山區和_圖_書，就必然會留下蹤跡。」

「原來如此，我會儘力而為的。」閃電點頭道。

儘管移民行動越快越好，但灰堡到狼心與永冬的路程是需以月來計算的，就算行政廳和第一軍再怎麼努力，無冬城的人口問題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改善。

「竟然會有這種事……」閃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還好麥茜發現了信件。可是陛下，萬一敵人走的是地下該怎麼辦？我的能力有限，在空中很難發現刻意隱藏的目標。」

然而沒等她說完，羅蘭已經伸出雙手抱住了她。

「她長大了啊。」羅蘭輕嘆道。

「那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從火炬行動的結果來看，魔鬼的挖掘能力遠不如擁有吞噬蠕蟲的人類。但把視角拉伸到全局，侵佔半個曙光境、並對魔力研究更深入的魔鬼反而沒有找到一處地底文明遺迹的可能性並不大，既然聯合會能通過探索遺迹得到蠕蟲載體，敵和_圖_書人也必然存在這種可能。塔其拉決戰中未發現載體的蹤跡，不代表大陸脊柱里也沒有。「神罰女巫們會帶著一架魔力核心從淺灘港啟程，如果你們沒有找到敵人，那便是最後的排除手段。」

她的頭髮長了不少，從耳邊垂到了肩頭，大概是由於長期擔任偵察任務，幾乎沒什麼時間打理的緣故，看上去顯得有些凌亂。臉上也是髒兮兮的，飛行服更是有好幾處補丁，腿側、胸口、臂膀處多出了幾個簡陋而難看的布袋，像是自己縫上去的。儘管比起最初那身漂亮新穎的外套，現在的模樣要累贅許多，卻更像是一名探險者了。

羅蘭微微一怔，接著反應過來，「當然可以。」他站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

羅蘭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換作以前的小姑娘，只怕等他講完伊蒂絲的推測后就會拍著胸部說到一切交給我了。

「陛下，您言重了……」閃電偏開頭，聲音變得有和圖書些低沉，「比起那些為對抗魔鬼而犧牲的人，比起灰燼姐……這根本不算什麼。」不過僅僅一兒她便恢復了精神，「既然這又是一次新的遠征，那麼按照慣例，您能不能……」

「辛苦你了。我會讓裁縫按現在的樣式給你多做幾件飛行外套的，在野外時可以輪換著穿。」

當兩人走進辦公室時，羅蘭不由得愣了愣。

「咕咕！」麥茜張了張翅膀，表示贊同。

……

彷彿一夜之前，她便從記憶中的形象脫變出來，再也不是那個過去的小姑娘了一般。

麥茜變化不大，只是體形相較半年前又壯了一圈，蹲在夥伴頭頂時不像是只白鴿，倒有些像是一隻鵝了。

閃電頓時安靜下來，過了好久她才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嗯。」

一段時間里，一男一女和一隻觸手怪圍繞一台機器折騰的景象便成了此地的常態。

閃電行禮后問道。

「野外生存正是探險家的看家本領，陛下。和_圖_書」她毫不猶豫道，「別說一個月，就是一年半載也沒問題。」

「抱歉。」羅蘭嘆了口氣，「你們才剛回來，我又讓你們去更遠的地方……」

好在祭典魔方的成功仿製，為他提供了一個宣洩壓力的途徑——只要沒有方案需要他確認，他都會待在安娜的北坡實驗所中，嘗試著製造新一代以魔方為核心的動力源。在送走閃電和麥茜，以及搭載著魔力核心的「羅蘭號」后，他更是將大部分時間都投在了這上面。

他聽葉子提到過，灰燼與厄斯魯克同歸於盡后，閃電泣不成聲，好幾天都沒能恢復過來。但如今看她的模樣，已找不到一絲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的影子。哪怕是在提到灰燼時依然會難過，不過那份悲傷顯然不會再阻礙她前行，而是化作為了她的動力。

等到她們離開辦公室后，夜鶯頗有些感慨道，「以前閃電從不會說自己『能力有限』來著。」

畢竟魔動力蒸汽機一旦獲得和_圖_書突破，帶來的助益將比任何項目都大得多。

「陛下，您找我有事？」

令他驚訝的是閃電。

這不僅使得許多構思已久的新項目一時難以展開，還限制了現有工業規模的進一步擴大，加上魔鬼的威脅並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隨著塔其拉的勝利而散去，種種問題累積在一起，給羅蘭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我們會的。」

「還有我咕。」麥茜伸過頭來。

「不過從灰堡南端到永冬北境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你們很可能無法及時得到支援和補給。另外那裡的居民對女巫恐怕依舊存在偏見，即使待在城市也不一定安全，你們必須小心行事。」

夜鶯隨後也走上前來，和兩人抱了抱，「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過變化最大的是那雙眼睛和她的神情。

而就在命令發布兩天後、這場風暴徹底席捲人類大陸前，閃電和麥茜回到了無冬城。

很快，第一台模樣怪異的原理樣機出現在實驗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