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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你要做什麼？」

相較於之前的所有化學火藥，這一步可謂是跨上了一個新台階。

事實上，臨界質量並不是一個固定的數值，就好比排成一條直線的球場顯然在被撞幾率上不如堆疊起來的球場。具體結果需要根據其形狀進行大量計算，羅蘭還聽過一段因某人算錯數據而導致戰爭失敗的逸聞。當然身為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後來者，他自然不必從頭做起，無數試驗證明，物體為球型時，臨界質量最小，而鈾235是五十二公斤。

「您確定自己只是在開玩笑？」夜鶯沒好氣道。

正是憑藉它，人類才第一次碰觸到了質能轉化的門檻。

「那個……陛下。」阿琪瑪猶豫了下，才面帶凝重道，「您之前所說的，並不全是玩笑吧？因為在制定規矩時，您反覆強調過要注意重量，而且為了混淆或誤量，您甚至將每一個鉛盒都精確控制在四公斤，稱重時需連同容器一起，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裝入盒內的金屬塊相等。」她頓了頓，「還有，您說倘若研究所發生意外，或是有他人闖入過的跡象，首先要做的是通知守衛封鎖現場，然後立刻回城堡報告，而不是進入院內查看情況。這就證明……它們確實有一定的危險性，對吧？」

「……不會吧。」過了好一會和-圖-書阿琪瑪才難以置通道，「您的意思是，隨便一個不小心，我們就有可能毀掉全城？」

羅蘭隨手挑出一個鉛盒，打開蓋子，將裏面的銀白色金屬塊拿在手中，感受著它沉甸甸的重量——在未被激發前，它和一塊純鐵沒有多大區別，只要不放到嘴裏舔上兩口，就可以視作基本無害。如果不是對它有著足夠深的認識，光看外表恐怕很難想象得到，它小小的軀體內蘊藏著多麼驚人的力量。

露西亞鬆了口氣，「陛下……您把我腳都嚇軟了。」

「好吧，當我沒說過之前的那些話……」他清了清喉嚨，「只要你們不說，溫蒂和書卷就不會知道。」

「我……我也去找提莉殿下。」阿琪瑪咬咬牙，「只有她能叫得動沉睡魔咒。」

羅蘭有些意外地望向她，「不錯的觀察力。你說得基本正確——除了毒性外，重量也是關鍵要素之一，分開放置的目的便是如此。」能從規章制度判斷出提取物的性質，倒也算得上是謹慎細緻，正是這份細心，才讓她覺醒出了追溯本源的能力么……「不過光有重量只能危及到研究所，想要讓它變成對付魔鬼的武器，還需要另一樣東西。」

他將每個鉛盒中的鈾元素存量限定在一公斤內，已算是足夠謹慎的做法。

「咳咳，https://m.hetubook.com.com當然……我說的僅僅是原理。」他連忙補充道，「但實際上要實現激發，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即使是我傾盡全力，也不一定能保證成功。」

反映到宏觀世界，顯而易見的便是「質量」和「形狀」。

大概研究所就真「高能」了吧？

其中含量最多的是鈾238，雖然做不成武器，不過卻能被祭典魔方識別，效能幾乎和鈾235沒區別，因此統統送到了北坡山後院。

「恐怕都會要求把新研究所搬到遠離無冬城的地方去吧？」羅蘭無奈道。

「停下——我是開玩笑的——」

但它並不是最稀少的——後續的衰變產物如釷、鐳、氡、釙，理論上來說一個賽一個稀有，而羅蘭所需要的，正是天然存在的釙210，後者也是釙家族中最為普遍的一種同位素。

如果把它們都倒在一起的話……

片刻之後，夜鶯又回到了屋內，「沒有發現可疑目標，但報酬——」

顯然，被釋放出來的中子又會撞擊到其他核素，如此循環下去，即是鏈式反應，同時迸發的巨大能量則和爆炸無異。

夜鶯更是縱身一閃，將羅蘭手中的鉛盒搶去放回到柜子中，接著抓起他的手向外拖去。

其次是鈾235，純度達到九成以上就可以視作武器級，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界含量極低，只佔到天然鈾元素中的1%，所以想走「璀璨的放射」路線首先遇到的第一個難關便是提煉，而這也是大多數人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想知道？」羅蘭忍不住笑道，「比你想的更簡單，只需把盒子里的金屬塊堆在一起，它們就會自動發出光和熱了。單就這一個柜子里的鈾，便足以將無冬城夷為平地，所以露西亞的責任才重大啊，萬一手一抖的話——」

「您知道就好，或者把您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也行。」

望著一臉目瞪口呆的露西亞和阿琪瑪，羅蘭聳聳肩，「呃……不要在意，這也是玩笑的一部分。」

而像這樣的鉛櫃，房間里不止一個。

作為九年義務教育培養出來的祖國花朵，羅蘭對鐳和釙這兩種元素可謂耳熟能詳，課本里反覆提到的居里夫人，便是因為發現了它們而留名史冊。儘管由於釙210的半衰期只有百余天，加上其含量低得令人髮指，以至於居里夫人的多次提取都以失敗而告終，但她依然從礦石溶解液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放射性上，指出了它的存在。

不過放到微觀世界里，原子核之間的間隙猶如天淵——正如課本上寫的那樣，把原子視作足球場的話，那麼原子核只是上面的一隻螞蟻。如果運氣不好，中子很快就會heｔubｏｏｋ.cｏｍ.coｍ飛出界外，反應亦會停止。想要確保每一隻螞蟻都被撞中，顯然就得在其外圍堆砌上足夠多的球場，以確保中子無論飛向哪個方向，都有一隻螞蟻橫在它的路徑上。

她的表情總算緩和下來，哼著小調到一邊嚼魚乾去了。

羅蘭粗略數了下鉛盒的數量，大概在五十個左右，拋開容器的自重，每盒按一公斤存儲物來計算，則是整整五十公斤的鈾235，其純度接近百分之百。

「把消息截下來，一瓶混沌飲料。」羅蘭毫不猶豫道。

「這些玩意要怎麼用才能變成你之前所說的『太陽之輝』？」夜鶯好奇道，「做成特殊的機器，還是點火引爆？總覺得它們燒不起來呢。」

而無論是鐳還是釙，都能用於製造中子源——這也關係到璀璨放射的第二個難關：引爆。

「那些單獨放置的顆粒？」阿琪瑪很快反應過來。

現場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這可不怎麼好笑。」夜鶯瞪了他一眼，「如果溫蒂和書卷聽到這番話，不管是不是玩笑——」

利用中子源，來確保裂變反應的持續進行。

天然鈾礦的成分十分複雜，除了鈾的化合物外，還通常伴生有眾多放射物質，它們大多是衰變后的次級產物，有的已完全失去放射性，成為了穩定體，而有的仍處於漫長衰變的路上。儘管放射族在修建詛咒神和-圖-書廟時對礦石進行過初步的提煉，但基本成分仍大致相同——這一點可以從露西亞的提煉結果看出來。

初代核武器的原理十分簡單，甚至簡單到一句話就能概括：核素裂變釋放能量。具體到鈾身上，便是鈾235在接受一個中子后，會被激發成不穩定的鈾236，接著分裂成兩個更輕的核素和更多自由中子，這之間的質量差，便轉化成了能量。

露西亞捂住嘴，眼睛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房間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羅蘭花了好一陣功夫才令大家冷靜下來。

但正所謂臨界質量並不固定，如果能極大縮小球場的面積，或是為核素提供足夠多的額外中子，那麼其臨界值將會大幅下降。前者便是內爆彈的原理——引爆炸藥布置在彈體外圍，爆炸時瞬間將反應物擠壓到一處，令其密度陡增，從而超過臨界。對於無冬城現有技術而言，無論是計算不規則單體的臨界質量，還是精確控制炸藥向心引爆，都具有太多的難點，因此羅蘭將目光放到了後者上——

「依然有效。」

「或許某隻鳥兒已經聽到了。」夜鶯瞥向窗外。

「還用問嗎！」夜鶯急道，「當然是把你帶出城，再讓人運走這些東西！露西亞，去通知溫蒂，叫她聯繫行政廳！」

「不完全是，但至少猜對了一半。」

「成交。」她眨眼消失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