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生之路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晨曦的夜
大概……他也在怕自己拒絕吧。
安德莉亞訝異地挑眉道，「你們是指……」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一天的夜晚是難得的放鬆時刻。
「您想……和我聊什麼？」走在過道中，安德莉亞問道。
「我想死你了，奎因姐！」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貝琳達憐憫地拍了拍老哥肩膀，隨後對安德莉亞說道，「你很少待在晨曦，所以不清楚最近發生的變化。如今在大城市，特別是輝光城的貴族圈裡，漸漸流傳起了一種說法，那便是如果一個家族對自然學一無所知，那麼它註定是要沒落的。」
「沒錯。」貝琳達笑著點點頭，「一開始確實是那本無冬城出版的《自然科學理論基礎》，不過現在已經細化成多個學科了。有人稱它為新賢學，有人則認為鍊金和占星都只是它的一部分，但不管如何，貴族圈裡確實湧起了這樣的風潮，只要是來自無冬城的自然學類書籍，都會有商人高價收購。」
「父親大人也受到了影響，因此當我們提出這個想法時，他並未太過反對——畢竟m.hetubook.com.com自學總比不上有專人指導。」她接著說道，「何況已有幾個家族走在了前面，父親大概也不希望洛西家落人於後。所以這並不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喔！用父親大人的話來說，他再堅持個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想說的……也正是這些。」奧托緩了口氣，「而且，我們打算辦一個讀書會。」
已經發生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消去，但後續做出的改變至少能讓它不再重蹈覆轍。
原來如此……
「對了，等到戰爭結束后，我們也要去無冬城，到時候就能經常見面啦。」貝琳達朝她眨了眨眼睛。
這畢竟和上一次會面不同，那時候她帶著任務而來，現在卻只是一次略顯生疏的重逢而已。
貝琳達的嘰嘰喳喳和奧羅的熱情很快化解了最初的僵硬，而幾乎從不會和晚輩在一起談笑的父親，也罕見地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她不由得望向父親霍弗德·奎因。
赫爾梅斯教會亦在新任教皇伊莎貝拉的領導下發起了巡遊，安撫那些被迫撤離家www.hetubook.com.com園的流離者——即使經歷了種種風波，教會在民眾間依然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對於他們而言，有能力與魔鬼一戰的除開灰堡人外，就只剩下侍奉神明的教會了。
為了和自己聊上兩句，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安德莉亞忽然發現，自己心底的那點恨意，差不多已經所剩無幾了。
……
貴族們在西北面的交通要道上設置了近百個接應點，為恐慌中的難民潮提供乾糧和帳篷住所。第一軍醫療隊則在神罰女巫的保護下，對傷病者進行治療。逃難者最密集的地方，常會響起極為柔和動聽的歌聲——哪怕再狂躁不安的人，也會在這樣的嗓音下快速安穩下來。
安德莉亞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而第一軍的空襲預演，也在此刻準備就緒。
這就是你想表達的東西吧，父親？
「那又是什麼？」安德莉亞好奇道。
毫無疑問，這裏面必然也有他的引導。
「自然學？莫非……」
「當然是我們三人一起！」
「嗯……」安德莉亞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和-圖-書她時隔一年後，再次回到家族府邸，而且並非闖入，而是在僕從的夾道歡迎下進入其中。老實說，她更希望把這些時間用在提莉身邊，不過當收到對方的邀請函時，她心裏卻感受了一絲觸動，最後莫名地答應下來。
「他們只是被飛機和鋼鐵海船刺|激到罷了。」奧羅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當然，能放我出去遊歷一番，我舉雙手贊成。」
在多方的努力下，這股恐慌風波終於在釀成不可逆轉的破壞前得到了控制，儘管在一段時間內，難民無法回到他們原本所在的城鎮，但那些尚未受波及的地方總算是穩定下來。
安德莉亞走進家族府邸大院時，霍弗德·奎因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奧托連忙擺手，結結巴巴道，「雖然我也希望如此，但那、那只是一部分因素……總、總之……」
除此之外，長桌邊還有另外兩人——奧托·洛西和奧羅·托卡特。后兩人也顯得頗為激動，其中奧托甚至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看得出來，他是位寬容之君。」霍https://m.hetubook.com.com弗德笑了笑，「放心，我知道你有些不適應，如果只是兩人交談，這晚恐怕會非常難熬，所以特意做了些準備。」
「等等……奧托和奧羅是家族繼承人吧？長時間離開領地，你們家的那兩位老伯爵能答應？」安德莉亞一臉狐疑地望向奧托，難不成是這傢伙在暗中唆使？那樣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
不過真到了面對面時，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嗯，嗯！」奧羅用力點頭。
她略有些好笑地張開手，任由對方抱了個滿懷。
過去被視為禁忌的女巫，以及庇護女巫、解除貴族分封權力的邪惡王國灰堡，絕不會是晨曦上層人士樂意效仿學習的目標，而將血統平凡的普通人納入家族，同樣有違傳統。但現在，這些曾涇渭分明的邊界已開始變得模糊。
「那只是一個笨蛋而已，沒什麼好聊的——」安德莉亞隨口回道，隨後又意識到有些不妥，「呃，我的意思是……」
「進去你就明白了。」他停在主廳門口。
「自然學的內容那麼多，光只有我們三個人實在太少了啦。」貝琳達
和-圖-書攤手道，「所以我們想挑選一些資質好的商人和平民子弟，給他們一個接觸自然學的機會。如果表現出眾的話，就將他們納入家族，這樣也算是一舉多得。你覺得呢？」接下來的數天里，灰堡、晨曦兩國共同展開了行動。
他確實在為彌補過錯而努力。
「很多，比如你在前線經歷的事情，比如你的夥伴，比如那位羅蘭·溫布頓先生……」
撲上來的正是貝琳達·洛西。
這一幕瞬間讓安德莉亞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她還沒有覺醒成為女巫的日子。
「準備？」
「歡迎回家，女兒。」
儘管魔鬼的浮空城仍在日以繼夜地朝著赫爾梅斯方向移動，但至少在晨曦王都看不到這一幕。遠離前線讓大家獲得了短暫的寧靜，特別是第二天他們就將再次趕赴戰場、各奔東西的情況下，這樣的寧靜便更顯得難能可貴起來。
這種事情，明明可以在散會後直接跟她說的。
她突然意識到，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其他人，都在發生著變化。
安德莉亞有些疑惑地推開房門，還未看清屋裡的狀況，一個身影便朝她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