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生之路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超越極限
一分為二的面具從納索佩勒頭頂滑下，掉落在地板上。
隨著話音落地，與它結合的共生體甲殼再次打開，露出了肌體下方覆蓋的層層包囊。
塞羅剎希全力向前躍出，朝著假面直刺而去——
神造之神，誕生塔下層。
「不會有以後了。」
守衛在此的初升體紛紛向它低頭致意。
數十步的距離一閃即逝，提升到極致的速度讓劍刃化作一道寒光，伴隨著綻開的氣浪波紋，筆直刺入納索佩勒體內。
直覺也在告訴它，不可有任何輕視！
「所以……我才討厭不確定的東西。」假面的聲音逐漸低沉，「但是，不確定就意味著無法復刻……只要假以時日，我必能超越……族群的極限……」
「越接近死亡的戰鬥越能讓我獲得突破。」沉默面無表情道，「比起重傷前的我，現在的我要更強。可惜你和你的那些造物永遠無法領悟這一點。」
假面不擅長戰鬥，這是眾大君都知道的事情，但塞羅剎希清楚，那是在公平的戰場上——倘若放到外面，十個假面也不足為懼，無論是魔力水平還是身體強度，它都遠遠勝過對方。
它不得不拔出長柄劍急速後退，護體的幽靈之刃在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刃牆和*圖*書，將石針悉數斬下，鏗鏘的碰撞聲一時不絕於耳！
儘管有不少人出質疑，認為這不僅破壞了古老的傳統，還會危及族群的穩定，但王卻給予了肯定與支持。
這裡是城市最核心的區域，無數蜉蝣沉積於此，形成了結晶般的鮮紅湖泊，將塔底和神石礦脈完全淹沒。從某種意義上來，它是族群創造的「魔力之源」，不僅加強了誕生之塔的轉化能力，也是培養高等魔石的必要場所。
只見海克佐德伸手而立，在它面前撐起了一張巨大的扭曲之門。
難道這就是它新研究的共生體？
「你……這是在做什麼！」納索佩勒捂著傷口大吼道。
固然晉陞成功率的提升能極大增強族群的實力，可其缺陷也是事實——在這數百年裡，初升體的數量翻了好幾十倍，而通過儀式來晉陞高階的人卻屈指可數，大君更是一個都沒有。
主導這一技術的正是假面大君納索佩勒，它宣稱只要繼續研究下去，不光是初升體，就連高階晉陞者也有希望通過同樣的方法進行大量培養。
而在門沒有遮擋到的地方，一切陳設都已化為齏粉，半截塔頂幾乎被夷為平地。
迎著四射的火花，塞羅剎希躍過倒下ｗww•h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的共生體，再次抓住了灼熱的長柄劍。它利用墜落之勢，將武器猛地向下壓去——尖叫聲戛然而止，劍刃一端同時向上翹起，從假面胸前一直切到頭頂，將它的上半身整個斬成了兩半。
……只是從石板上散落的蜉蝣塵來看，這裏明顯有許久未曾開放過了。
它居然把這種東西帶到離誕生之塔如此之近的地方來了？
塞羅剎希毫不猶豫地投出長柄劍，劍身穿過圍攏來的共生體縫隙，精準地插|進了假面即將關閉的軀殼內。
接著它釋放出神意，令金色的雷光吞沒了整個控制室！在閃耀的光芒下，石針共生體轟然癱瘓，而那具新型共生體也沒好到哪裡去——長柄劍成為了指引神意轟擊的方向標，大量魔力通過劍柄灌入目標，令假面發出一長串刺耳的尖叫！
塞羅剎希輕吐出口氣，將腦海中涌動的思緒悉數按滅。
「人類……的計時單位不錯，我就……拿來用了。」假面斷斷續續地說道，「而這也是……共生體阻擋你的時間。呵……我還以為，會更久一點。」
望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它彷彿聽到了無數人高呼「夏利塔」的名號，穿著白袍的瓦基里絲緩緩走到它面前。
再魯鈍的野獸，都能將久居的巢穴變成令人望而卻步的秘窟，何況是納索佩勒。從神造之神升起到抵達曙光邊境，這段時間足以讓對方把下層區域改造成自己的領地。換句話說，它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一個極為不利的戰場上。
「有什麼事嗎？」納索佩勒似乎正在專註于調整魔力核心的構造，頭也不回地問道。
穿過儀式廣場時，沉默之災稍稍駐足了片刻。
「對了，讓我……送你一個禮物吧。」假面低聲說道，「那是我從人類那裡收集到的玩意……你應該不會陌生。」
它遲緩地轉過頭，用一張僅存的臉說道。
劍柄出鞘。
塞羅剎希的本能忽然感受了強烈的危險！
因此促使族群不斷壯大的晉陞儀式往往也是在此處進行，每座城市或許有著各自的差異，但在下層這塊有著神聖意味的區域，結構基本大同小異。
包囊里竟裝滿了人類的爆炸物！
它緩緩放下擋在身前的手臂，重新睜開眼。
後者發出驚愕與痛苦的吼叫，同時整個房間彷彿活了過來，數不清的石針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封死了沉默的所有退路。
回憶意味著躊躇，而躊躇會帶和圖書來破綻。
塞羅剎希面色大變，它還來不及向後退步，一團極為耀眼的紅光突然佔據了它的整個視野！
「為何這麼……確定？」那唯一完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在知識的面前，再強大的身軀……也不過如此……」
更別提數萬場生死廝殺所帶來的經驗與本能了。
「……這就是你最後要說的話么？」塞羅剎希拔出沾滿鮮血的武器。
那是它絕對需要摒棄的東西。
「哐當。」
見它不答，假面伸手一揚，四周的石壁轟隆升起，露出了埋藏在血肉之中的共生體。同時它也向背後一具造型奇特的共生體躥去——後者竟張開軀殼，將它的大半個身子容納其中。兩者結合在一起后宛如一個畸形的怪物。
塞羅剎希卻沒有感覺到相應的灼熱與刺痛。
這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二十二……秒。」
沉默之災則重新舉起武器，發起了第二輪進攻——剛才那一擊的觸感完全不像是刺入活物的感覺，倒更像是扎進了一堆油脂與金屬零件之中。它隱約意識到，對方正在向另一類物種轉化，不管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只怕都難以再歸入同類之中。
自從地底文明的共生技術廣泛運用ｈetｕbook•cｏm.ｃom后，原生體到初升體這一步的晉陞儀式已被植入所取代，經過初篩的原生體都有較高几率獲得晉陞，這使得初升體的數量大大增加，構成了族群如今作戰力量的中堅。
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沉默之災在塔頂的控制室找到了自己鎖定的魔力源。
在這個距離內，爆炸會被充盈的蜉蝣進一步加強，狂暴的氣浪應該足以將它撕成數段才對——
火球在耗盡光和熱后迅速衰退，並在蜉蝣湖上空留下了一個偌大的空白區域，高溫令那些未被點燃的蜉蝣紛紛逃離，「空白」久久無法愈合，而位於該區域的原生體和初升體則只能掙扎著倒下，眼睜睜看著不遠處的誕生之塔窒息而死。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火球從中樞塔頂端噴出，並迅速膨脹成一個半圓形的光團——在它的照射下，湖面折射出了璀璨的粼粼光芒。當火球炸開時，下層的城市都彷彿震顫起來，猛烈的衝擊波令岩壁紛紛脫落，墜入湖中，發出雷鳴般的轟響！
這是它傷愈后的首次出手，第一擊便用上了全力！
這使得對方的半截身體仍暴露在外。
可這兒並非野外。
如果以後高階晉陞者和大君都能通過魔石植入來誕生，這個見證了無數榮耀的神聖場所恐怕也將變得毫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