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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張慎言、韓贊周兩人瞧見這一幕都呆了。

「千，千歲爺，」趙之龍結結巴巴地說，「臣的心意，早就在給您的密奏上說明了……臣還揭發了南京的逆黨……」

朱慈烺好像看出兩人的驚訝了，呵呵一笑道：「咱們這一路可不容易……不是這等粗鄙樣子，早就把命丟了！他們這些克難而來的功臣，都和原來不一樣了！

顯然是知道不少事情了！不過朱慈烺也懶得和他們說話，自有錦衣衛的任逸洲、張濤兩位千戶會去問話。

而皇城和玄武湖以東，則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一部下馬登城，佔領了麒麟門、仙鶴門（位於麒麟門的北面）和滄波門（在麒麟門的南面）。餘下的部隊則開始搶佔秦淮河上的橋樑，或者在秦淮河的東岸巡邏。很快就把秦淮河以東，孝陵外牆（把鐘山整個給圈了）以南、滄波門以北的地盤全都給佔下來了。

什麼意思？趙之龍一下就愣住了：我怎麼是主謀？我是卧底啊！

這兩個指揮家族都是相當顯赫的，其中蕭家的祖先蕭遜是朱元璋時代的勛二代，父親是朱元璋的將領，妹妹和圖書是朱元璋的妃子。而梅家的祖先梅永貞更厲害，是娶了朱元璋之女寧國公主的梅殷的後人。

而且這個時代南京城對外的貿易往來主要走水路，由秦淮河而入長江，然後通過長江這個黃金水道，能去的地方就多了，運輸的成本也低廉。而陸上，由朝陽門通往仙鶴門、麒麟門出外廓的官道是比較冷清。這條大路兩邊，除了巍巍鐘山之外，就是屬於孝陵衛的土地，還有破舊的大祀壇和一些達官貴人們的別墅。基本上是非常空曠的，用來做戰場倒也擺得開來。

朱慈烺將目光收了回來，落在趙之龍、張慎言、韓贊周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

三個人都臉色鐵青。

兩個指揮之家都那麼有來頭，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自然把個孝陵衛當成私產了。這個孝陵衛下面有五個所，滿滿的5600軍戶。可是到了嘉靖年間就最多只能動用1700多人了。到了崇禎末年，就連1000個衛所兵都拉不出來了。

朱慈烺笑著，「天黑好打夜戰啊！」

現在張慎言和韓贊周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什麼都不在乎了！

兩和-圖-書個秀才對於朱慈烺帶著大軍進駐都感到非常的驚訝，被東宮侍衛帶到朱大太子跟前的時候都有那麼點驚慌了。

皇城以東沒多遠就是朝陽門了，在朝陽門南北的城牆和皇城東牆之間空間有限，交通也不方便。除了一些廢棄的庫房和營房之外，就沒有什麼了。

與此同時，在場的朱慈烺麾下的將領也都從東宮侍衛們那裡拿過了同樣的卷餅、酒葫蘆，開始吃喝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朱慈烺根本就存著開戰的心思！所以連崇禎皇帝的面都不讓他們見，直接動用錦衣衛抓人！

不知道？趙之龍這下可真的怕了！他哆哆嗦嗦地說：「臣托左懋第帶去給千歲爺的……」

而出了南京內城的東側城牆，就是孝陵所在的鐘山（紫金山）和孝陵衛、大祀壇，都不是能做買賣的地方。

在這塊地盤上還有幾個莊園，不是城內勛貴、勛臣的別墅，就是孝陵衛梅、蕭兩個指揮家族的宅子。

張慎言和韓贊周聽了這話，全都怒視著趙之龍。

這個時代南京一百八十里長的外廓之內也許生活這百萬人口，看著許多，不過和後世南京市區人口相和*圖*書比，卻是不值一提。而這百萬人口主要生活在南京城的西半部，大約就是皇城和玄武湖（后湖）以西到位於外廓西部的秦淮河兩岸——這塊地盤才是南京城的精華所在，人口密集，市場繁華，百業興盛。

「沒事兒，一點不累！」朱慈烺笑著，「你別廢話，交代吧！」

而朱慈烺只是喜氣洋洋的帶著東宮侍衛，押著張慎言、趙之龍、韓贊周三人，在吳襄、曹友義、黃斌卿、王之仁、朱純臣、李國禎等將領的陪同下，進了梅家大宅的廳堂。

「交代你們的布署啊！你是南京總戎，不會沒參与排兵布陣吧？你老老實實交代，本宮興許就免你一死了！」

而這塊比較空曠，大部分地方都是農田的地盤，又因為南北走向的秦淮河上游，被分割成了東西兩塊兒，從而形成了一條天然的戰場分割線。

什麼？你是叛徒！？朱太子一愣。

「哦。」朱慈烺點點頭，「可是左懋第並沒有遞上你的奏章，也沒說有這麼回事兒。」

這夥人真的是太子、成國公、襄城伯他們？他們就這麼吃喝，真是一點不講究啊！好像手都沒洗，吃起來還那麼粗曠……怎和_圖_書麼看著像流寇和韃子呢？

從麒麟門進城的鐵甲騎兵並沒有如徐弘基他們預料的那樣，直接往朝陽門而去，而是以營、旗為單位在麒麟門內，秦淮河東一帶展開。

「千歲爺，千歲爺……」趙之龍噗通一下就給朱慈烺跪了，「您可要相信臣啊！臣真的是卧底，臣是效忠千歲爺的！」

「夜戰……」趙之龍倒吸口涼氣，「千歲爺的大軍可趕了一天的路了……」

這份富貴之氣，真是直逼崇禎皇帝的苦逼宮廷了！

朱慈烺笑呵呵的上坐，然後又招呼跟著他一塊兒進來的眾人分頭落座，還順帶著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廳堂。這裏的面積相對於梅家這樣的世襲指揮之家而言，大的實在有點不像話了。而且裝飾豪華，擺設用具都極為奢侈，連用來照明的蠟燭都是摻了不知香料的上品，點上以後，一屋子都是芳香。

趙之龍則是胸有成竹，面帶微笑——朱慈烺看著也有點糊塗了，這傢伙怎麼那麼有種？歷史上他跪韃子跪得很痛快啊！難不成是歷史書在瞎掰？趙之龍是不怕水涼的忠烈？

「上，上戰場？」趙之龍一愣，「天都快黑了……」

「坐，都坐吧！邈m.ｈeｔubook.cｏｍ•ｃoｍ山先生、忻城伯、韓贊周，其他人也坐，別客氣了……」

「你的密奏？」朱慈烺一頭霧水，「什麼時候的事兒？本宮怎麼不知道？」

趙之龍抖著聲問：「交代什麼？」

出來迎駕的是兩個掛著秀才功名的旁系子弟，一個叫梅友文（是沒有文採的意思嗎？），一個厲害了，居然叫蕭遠山！也不知會不會武功？看著倒是蠻精神的，留著臉鬢鬍鬚，五官稜角分明。

朱慈烺抵達的時候，兩家的家主都不在，估計都在孝陵衛裏面勤王呢！

趙之龍，你快交代吧……本宮馬上就要上戰場了，時間可緊著呢！」

朱慈烺笑了笑，就從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黃小寶那裡接過了一張卷了鹹肉和腌菜的油餅子和一個酒葫蘆，開始吃喝起來了。

什麼？左懋第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趙之龍都聽見自己的心碎聲了。

「趙之龍，你是怎麼回事？」朱慈烺一指趙之龍，怒喝道，「這次的事情，你該是主謀啊！怎麼自己跑來送死？」

不過他們兩家的宅子都修得不錯，都是五進五齣的大院子，高牆大宅，還臨著秦淮河，還有自家的碼頭，也不知是做買賣用的還是用來停泊畫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