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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祖可法冷笑了兩聲，「一片石的時候，十萬八旗兵加五萬關寧軍打最多六萬流寇，不也沒把人家打光嗎？最後跑了足有四萬，你說他們有多凶？

……

「老夫是吳襄。」吳襄笑吟吟的在孫之獬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張韜則站在他的身邊。

「這也太急切了……」孫之獬連連搖頭，剃髮他是贊成的，但是眼下流寇還沒有失敗，殘明還盤踞在山東，驟然剃髮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反抗啊！

他看著孫之獬，冷冷一笑：「龍拂啊，你雖然是使臣，可是韃子一旦退出北京，你可怎麼辦？」

祖可法的任務已經完成，說完這番話，就拱拱手，起身離開了。

秦淮河畔，白門閣。

吳襄呵呵笑著：「千歲爺讓老夫來問問你，想不想活命？」

吳襄笑著：「孫之獬，你只要老實聽話，千歲爺就可以當你是使臣，也不問你的十惡之罪。如果不聽話，呵呵……張千戶有的是辦法能讓你承認了十惡不赦之罪，那可是要凌遲的！張千戶，你說是不是啊？」

這些日子他被關在揚州，雖然消息不通，也沒有自由，甚至連金之俊都見不著，但hｅｔｕｂook•com.cｏｍ他還是以蘇武自居，擺出一副大清忠犬的姿態——因為他很清楚，只要大清國不倒，南朝君臣就不敢拿他怎麼樣。

至於外城，則給在京的漢人官員和包衣奴才居住……孫侍郎家裡面多半也給趕到外城了。」

「什麼？」孫之獬倒吸口涼氣兒，「這比李自成還凶啊！」

「怎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在這個時候公開和一個著名的閹黨人物見面，是非常不妥的，更不用說提拔這個大閹黨做官了。

「我，我，我……」孫之獬這會可真的害怕了。

什麼？什麼？吳三桂和祖大壽都反正了……沒想到他們對大明那麼忠心啊！那，那大清要是退出關外了，本官怎麼辦？會不會滿門抄斬？

對了，還有個剃髮令！北京城周圍不說了，都他娘的是旗人的地盤，不是旗人就是包衣，肯定都得剃髮。可到了九月，多爾袞又下令北直隸地方所有的漢人男丁，都必須剃髮易服，凡是不剃髮者，殺無赦！

張韜笑吟吟道：「是啊，要凌遲的……孫之獬，你不要怕，本官會一刀一刀輕輕割的！」

「所以就和*圖*書一片叫反了！」祖可法說，「多爾袞也是得意忘形，內部都亂起來了，還要出兵打山西……還讓咱們關寧軍打頭陣，去和流寇拚命！可他哪裡知道，大明朝廷早就和流寇議和，一起對付韃子了！」

「那，那北京城現在……」孫之獬猛吸了幾口涼氣兒，這才努力吐出了幾個字兒。

阮大鋮做官不行，從東林混成了閹黨，官沒做到，還惹了一身騷，歷史上跟著馬士英復起，又和東林黨狗咬狗，把本來就糟糕的局面弄得更糟，最後還投靠韃子當了漢奸……不過朱慈烺卻知道這個人是有大才，而且能大用的！

「什麼？不許漢人居住……這是什麼意思？」

朱慈烺現在是「東林太子」，這段時間正在籌備東林大會，想要通過東林大會成為東林黨的後台老板。

他是明末時期著名的劇作家，寫出了許多傳世的戲曲作品！這可是非常有用的才能，用好了，那可就是著名的抗清文藝工作者啊！

「可八旗兵兇狠啊……」

孫之獬驚訝的張著大嘴，心口一陣猛抽，心臟劇烈跳動，似乎就要從他張大的嘴巴里蹦出來了！

可現在大清國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看就要敗走關外了……他這個漢奸還能活命？

孫之獬還沒反應過來，張韜就和吳襄兩人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看見臉色慘白的孫之獬，吳襄對張韜道：「張千戶，老夫先和他說，若說不通，你再來用刑。」

聽到「用刑」，孫之獬就是一哆嗦，他現在可不是大明的文官，而是漢奸了……

啥？孫之獬被吳襄的話給驚呆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冤枉壞人？

不過阮大鋮還是要見的！不僅是給馬士英一個面子，還因為朱慈烺真的想要重用阮大鋮。

大明撫軍太子朱慈烺，這個時候，正在寇白門這裏和人見面，見的不是佳人，而是一個才子，一個五十多歲快六十歲的老才子，還是個臭名昭著的閹黨才子。

這個叫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只要是男丁，沒有出家當和尚，都得和你我一樣，剃了頭，留個金錢鼠辮子！」

看見錦衣衛上差張韜站在，心虛的孫之獬也不敢再坐著，也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向吳襄行了一禮：「見過護國公。」

「還沒完呢！」祖可法說著話眼睛都紅了，「還有占房！北京城內，現在不許漢ｍ.ｈetubooｋ•ｃom.coｍ人居住了！」

「若是不可能，本官怎麼會來揚州？」祖可法摸著鬍子，「本官原本和平西伯一起，帶兵攻打固關。結果流寇和朝廷講和了，然後借道大同，出奇兵攻破宣府，殺了續順公沈志祥，兵臨懷來衛。多爾袞只得從井陘抽調了督戰的八旗兵去反撲宣府。所以平西伯和我義父才抓住機會，揭竿反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下了真定府和保定府！那些從北京城和北京周圍被趕出來的百姓，只要能拿起刀矛的，都來投軍了……現在平西伯和我義父麾下的大軍已經有20萬之眾，而且個個都和韃子有血海深仇啊！」

這回李自成出兵十萬，大同軍出兵三萬，關寧軍出兵五萬，義兵有十五萬，克難新軍出兵兩萬從大沽口西進，也許已經收復了天津衛……三十五萬大軍，三路合擊，韃子長不了啦！」

「可是你這個使臣卻受命韃子攝政王，指使南京的閹黨餘孽作亂犯上，想要謀害太子殿下和聖上！這可是十惡不赦之罪啊！」

畢竟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思想，在明末已經深入人心了！

才子名叫阮大鋮，是鳳陽總督馬士英的至交。今天這場會面和圖書，就是因為進京述職的馬士英推薦自己的這位好朋友做官而引起的。

「護國公此話怎講？」孫之獬硬著頭皮道，「本官畢竟是使臣，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幾十萬人，一下就沒了家業，背井離鄉，沿途乞討，一路上不知餓死多少……本官從北京南下的時候，官道兩邊，不知躺了多少餓殍啊！」

「那當然了！」祖可法咬牙切齒地道，「李自成只要銀子，韃子那是要房、要地、要人、要命……他娘的就不給咱們漢人活路啊！

「什麼？大明朝廷和流寇議和……這怎麼可能？」

「北京城現在是人間地獄了！」祖可法嘆了口氣，「韃子的多爾袞真不是個東西啊！從八月份開始就倒行逆施了，先是圈地……北京周圍三百里的良田都被韃子圈佔，分給他們的八旗兵丁，原有的農戶一律投充為奴。不肯投充的，立即驅離，而且只能攜帶七天口糧！

「就是把漢人都趕走啊！」祖可法咬著牙道，「內城都給旗人住，兩黃旗住城北，兩白旗住城東，兩紅旗住城西，兩藍旗住城南……原本住在內城的漢人，無論官民，一律搬走！房產沒收，大部分的家私也都沒收了分給入住的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