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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又把目光轉向孫之獬，「孫之獬，你是想當忠臣，還是想當貳臣？」

這死得不容易啊！自己拿個筆洗砸後腦勺，砸得著嗎？

孫之獬現在可是大內應——巡撫級啊！而且他也抬了旗籍，是正綠旗的人了，大有前途啊！

想到這裏，孫之獬噗通就給朱慈烺跪了，「皇爺，臣不回東虜那裡了，臣要一心一意效忠大明！」

安排完了孫之獬這個大清忠臣，朱慈烺又笑著問孔四喜，「孔四喜，你是孝子吧？」

「臣，臣是孝子。」

可是孔有德是南明那邊數得上號的大罪人啊！他敢投降過去？真的不怕千刀萬剮？

一旁的孔四喜大鬆了口氣——孫之獬參与謀殺孔有德沒什麼要緊，可他不能牽涉進去，他是孔有德的義子，他要是參与殺害孔有德就是弒父！

怎麼是繼續當東虜的忠臣？孫之獬心想：我是一直都是大明的忠臣……

朱慈烺笑著：「孫卿你不必緊張，朕有此提議是因為眼下戰局難料，興許天不亡東虜呢！到時候還得你辛苦一下，回去繼續當內應啊！」

安裝朱慈烺的演算法，孫之獬頂多是個漢奸，不算貳臣的……

多爾袞m.hetubook.com.com點點頭，「孔四喜倒是個孝子，這孫之獬也算對得起大清國了……他們倆的家眷就不必為難了，送去盛京安置。」

朱慈烺笑著：「好啊！朕也是孝子，也最看重孝子……你就和孫之獬一起歇著，有機會就一塊兒去當內應，怎麼樣啊？」

現在這種情況，則是先送盛京，再看孫之獬、孔四喜的表現。

都給老爹喂毒藥了，還孝子……

……

現在朱慈烺似乎認可了孫之獬的話，這可太好了！孔四喜心說：這下我就能當三臣了……

「這好辦。」朱慈烺笑道，「你先好好歇著，有辦法讓你回去的。」

孫之獬和孔四喜兩人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這個人是幹什麼的？是錦衣衛派來破案子嗎？

看似堅不可摧的聊城在明軍發起強攻的當日就陷落了！

孫之獬和孔四喜這樣的人物，自然不能把家眷帶在身邊，都要留在北京的。如果他們倆投降了南明，那麼家眷就送寧古塔。如果他們殉了國，家眷則留在北京，由大清朝廷厚養。

而孔有德應該是他們倆一塊兒弄死的，有這層關係，他們倆可是自己人了——和*圖*書都握著對方的把柄，一起當內應，一起挖大清朝的牆角，多好的事情啊！

雖然守城的正綠旗兵丁戰鬥力不怎麼強，而且又挨了多日的炮擊，士氣肯定低落，但是那麼快就陷落，還是大大出乎了多爾袞的預料。

回答朱慈烺這個問題的是他的新任領班侍衛，名叫陸仁賈，原本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緹騎，現在也沒忘了本行，所以稍一檢查就查明了孔有德的死因……很顯然，孔有德是被人謀殺的！

朱慈烺用鼓勵的語氣對孫之獬道：「如果東虜這次不亡，你就好好乾內應，將來就是大明的功臣了！」

「皇阿瑪，」蘇克薩哈說，「錯不了的，奴才問了好幾個從聊城跑出來的正綠旗兵丁的家眷，都這麼說。這孔有德的確沒了，是自殺的，他的義子孔四喜背著他的屍體出了王府，求南明的皇帝給口棺材安葬他義父。

孔有德躺在個門板上，有動不動的讓人抬來了，似乎已經氣絕身亡！

向他報告的這兩個消息的是正白旗的巴牙喇纛章京，名叫蘇克薩哈。在多隆死後，他就是正白旗第一勇士了。

多爾袞是在率部向東行軍的途中得知孔有和_圖_書德殉國和聊城失陷這兩個消息的。

「哦。」朱慈烺點點頭，「沒想到這賊子在我大明不忠不義，現在卻為東虜殉死了！」

孫之獬一愣，「皇爺，臣，臣已經是貳臣了……」

另外，山東巡撫孫之獬也被俘了……他和孔有德、孔四喜一塊兒守在王府裏面到了最後。」

朱慈烺問：「啊？你在東虜那裡潛伏的時候，難道不是一心一意忠大明的？」

「不，不，不，臣……」孫之獬連連擺手。

這樣的內應，沒起到什麼作用就回來了，那可真太不值當了。

孫之獬仔細一想，還是覺得自己是貳臣，於是又說：「皇爺，臣，臣上一回出使江南時，已經暗中投靠大明了，臣是大明的內應啊！」

而且誰不知道大明當今天子是至孝之君，二十五孝皇帝啊，他能容得下一個弒父之臣？

所以朱慈烺還得繼續給大清朝埋雷！

聊城城外，大明皇帝朱慈烺駐蹕的姜堤大營，這個時候迎來了正綠旗的三旗之之一的大清定南王孔有德！

「對，對，朕想起來了，」朱慈烺點點頭，「你的確是個貳臣，是個好貳臣……不過東虜那邊還不知道啊！孫之獬，要和*圖*書不你再繼續當東虜的忠臣怎麼樣？」

至於兇手……陸仁賈一扭頭，目光陰冷的看著孫之獬和孔四喜。這兩個人嫌疑很大！敲人悶棍的應該是孫之獬，因為孔四喜孔武有力，他要敲悶棍就把人敲死了！

「臣，臣遵旨！」孫之獬應了一聲，然後又哭喪著臉道，「可是，可是臣已經身在明營了……」

十惡不赦的罪過！

發問的是朱大皇上，他現在也是「兩闕名王」了，都趕上李定國了。不過上一回卻只得其名，未見其屍。這一回倒是見著個死人了……不過這王的穿著有點奇怪，一身綠色的棉甲，連帽子都綠的！

沒料到蘇克薩哈那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另人震驚的消息。

「回皇爺的話，孔有德是自殺的！」孫之獬瞄了一眼陸大神探，然後又道，「他在聊城南關失守后，就知道死路一條，所以畏罪自殺，先用筆洗猛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再喝毒酒……」

什麼？你是內應？孔四喜瞪著眼珠子看著孫之獬。

朱慈烺這種地位的人，當然不能只慮勝不慮敗了。雖然現在北伐形勢不錯，但是清朝的元氣並沒有受損，多爾袞沒準還有什麼可以翻https://m.hetubook.com.com盤的招兒。

所以他就對孔有德的死有所懷疑了……也許是孔有德貪生怕死，獻城投降了？

在聊城之戰開始后，多爾袞就派蘇克薩哈帶領一隊正白旗的擺牙喇兵在聊城的外圍活動，搜集聊城之戰的情報。

朱慈烺也哭笑不得——這個姓陸的本來就是錦衣衛裏面數得上號的「名偵探」，後來從龍（就是朱慈烺自己）立功，一步步升上來的。因為他的心特別細，而且善於識破毒物和歹人，所以才當上領班侍衛的。

「孔有德死了？真的？」

朱慈烺心想：吳三桂也戴這樣的帽子？戴著不好看啊！

「回稟皇爺，這人據孫之獬和孔四喜交待就是孔有德，而且已經氣絕身亡！至於死因，應該是腦後被鈍器重擊和砒霜中毒……他口鼻處有很重的酒氣，估計是先被鈍器打暈，再灌入砒霜酒。」

「孫之獬，孔四喜，你們倆說說，孔有德是怎麼死的？」朱慈烺雖然知道了真相，但是也得問一下啊。

「這個人是孔有德？死透了沒有？他是怎麼死的？」

「已經是貳臣了？」朱慈烺想了想，「你不是啊……你是被朕的父皇削籍為民的嗎？既然是民，投了東虜也不算是貳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