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大明外交部尚書羅大公今兒一收到留守應天府的外交部官員通過左通政司送到武漢的奏章，就興沖沖的去東湖宮請見。

德川光國搖搖頭，道：「不會的，如果西豐臣沒有3000西班牙人加入，天朝也許會坐觀不問。但是現在……天朝不會允許西班牙在日本國內紮根的。

羅大公已經在一張圈椅上落座，然後從又瑪麗·曼奇尼手裡接過一杯奶茶，還沒來得及喝，就聽見朱慈烺的提問了。

其實現在最讓光國頭疼的不是豐臣西軍，而是日本國內越來越多的砍人專業戶沒辦法安排啊！

「可以去借！」德川光國說，「向天朝的銀行借錢……有100萬兩，應該就可以把兩萬新軍建起來了。」

朱慈烺點點頭：「的確是好事兒……日本國終於還是走出這一步了。朝鮮、安南早就和我朝一樣開了科舉，所以儒學才得以大興，國中才得以安泰。

這樣一個國家，說它是地獄，應該是沒什麼錯了。

朱慈烺怎麼捨得讓自己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新軍去南洋？而且普通的新軍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病亡率，只有九邊少年軍能夠承受，而九邊少年軍那hｔtps://wｗｗ•ｈetubｏｏk.ｃom.ｃom麼珍貴，怎麼能這樣消耗？

至於南洋那邊，還得用不值錢的日本武士去沖啊！

「陛下，」羅大公還是有點知日的，他也知道日本是地獄，也知道這個地獄形成的原因，「光靠一個科舉，恐怕也不足以解決日本國中的困局吧？」

「那就招募兩萬人！」德川光國一咬牙，「可以讓他們組成新軍，用來討伐西國的叛逆！只要能平定豐臣、島津、毛利的亂黨，就能收穫至少100萬石，足夠養活兩萬新軍了！」

這個時代的南洋陸上作戰的損失是這樣算的，打仗死多少另說，各種疫病先消滅你一半！

而藩幕制下被嚴重壓抑的日本工商業，實際上也沒有消化這些農村富餘勞動力的能力。所以絕大多數奉公（打工）的非長男們到死也湊不出可以成家立業的錢財，最後只好孤苦一生……而他們的犧牲，則換來了日本社會的安定。

原來德川光國上奏天朝的目的，是暗示大明朝廷參加到這場日本科舉當中去——德川幕府通過科舉招募一批官吏和一支武士軍隊，而大明天朝則和-圖-書趁機招募一批落榜的非長男武士，出國去當炮灰……

無非是40兩銀子一年，招個十萬八萬的，一年不過就是400萬。用在南洋方面還是很划算的！」

「陛下，您的意思是……」

「陛下，這是德川幕府的奏章，用了臣日本國王源家綱的名義！」

朱慈烺笑道：「這幾年德川幕府表現得非常恭順，朕很滿意！現在他們又開始學習天朝實行科舉，說明是真心要來投靠。那麼朕又有什麼理由不出手相助？德川幕府遇到的困難，無非就是武士太多，沒有出路……朕給他們出路就是了！

他們在大明本土沒有多少牽挂，所以能去新大陸長久服役，而且訓練水平又高，可以一個頂幾個，最適合去新大陸了。

如果不是瑪麗·曼奇尼答應給最近喜歡上素描的朱慈烺當一個時辰的模特，朱慈烺才不會陪著她跳企鵝舞呢！

「這不還有天朝嗎？」朱慈烺一笑，「大公，你就覺得德川光國為什麼要以家綱的名義上奏請求指導？你以為他真的不會辦考試？」

也就是說不會砍人的農民家的非長男成了廉價勞動力，不結婚，不生子，奉公到死和-圖-書，成就了德川幕府的安泰。而會砍人的武士家的非長男，揣著大刀在國內到處遊盪，一有機會就會鬧起來，讓幕府吃不了兜著走！

朱慈烺已經站了起來，笑著對羅大公道：「朕早就想在南洋大打出手了，只是捨不得新軍的人命。

前者基本上剝奪了家中非長男的繼承權和繁衍權！在普通的農家，滿10歲且非長男者，一般都會離家進入市町謀生，稱為丁稚奉公，成為商業和手工業的廉價勞動力。

而日本國有儒學而無科舉，所以才儒學不昌，國家不穩，內亂不止，武士相爭，小民不安，真猶如人間地獄一般！」

所以日本的農民就是活在地獄當中！而他們之所以能「安穩」的活在地獄當中，則是因為地獄當中的人們發展出了一套控制人口增長，以緩解人地矛盾的有效方法——長男繼承和丁稚奉公。

「陛下，源家綱的奏疏上說，日本國要辦科舉了，希望咱們可以派人去指導。」

無論是在日本呆過多年的鄭建功，還是從日本國來到朱皇帝後宮的德川高和高田美穗，都說日本國是農民的地獄——日本國內那麼多的武士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去玩藝hetｕｂｏｏk.ｃom•com伎養小三？歸根結底還是吃農民啊！而且這群武士都是砍人專業戶，根本不怕農民造反，農民不造反都有被捉去試刀的可能，敢造反還不得被砍碎了？

「可是現在怎麼辦？」松平信綱說，「現在幕府財政吃緊，怎麼養得起兩萬新軍？而且要辦新軍還得有槍炮火藥……都是要花錢的！」

而且天朝皇帝雄心萬丈，早就想將西人的勢力逐出南洋，但苦於兵力不足……天朝可沒有那麼多的武士！所以一直想在我國募兵，這一次我們舉辦科舉，也給了天朝一個大舉募兵的機會！」

是啊，德川光國那麼聰明，還不知道怎麼辦考試嗎？無非就是用難題淘汰大部分人唄……可問題是那些被淘汰的砍人專業戶還是得鬧騰啊！

現在好了，有了日本武士衝鋒陷陣，南洋之地，早晚為天朝所有！」

這種奶茶最近在歐洲也開始流行了，據說路易十四非常喜歡曼奇尼奶茶的口味，在他的帶動下，奶茶很快就風靡了法蘭西的貴族圈，現在正在向德意志、尼德蘭、義大利一帶蔓延。

……

羅大公抵達西洋閣舞池的時候，朱慈烺和曼奇尼剛剛舞完一曲，正坐著喝下午茶——是和圖書曼奇尼親手調製的奶茶，非常香甜可口。

朱皇帝當時正和小洋馬曼奇尼在東湖宮的西洋閣跳舞——跳一種很奇怪的歐洲宮廷小步舞，看著有點像兩隻企鵝和著太監洋樂隊奏出的走音的舞曲蹦蹦跳跳。

「日本……科舉？」

朱皇帝說日本是個人間地獄那是有根據的！

「對！」羅大公道，「要不是這事兒，臣也不會急著請見了。」

「天朝未必肯借吧？」松平信綱說，「天朝只怕樂見東德川、西豐臣……」

「用了臣日本國王的名義嗎？」朱慈烺品著奶茶，笑著，「奏章上說了些什麼？」

而且朱皇帝還想讓九邊少年軍去新大陸打天下呢！

「考試？」松平信綱眉頭還是皺著，「大老，您打算取多少人啊？現在沒有家祿可以繼承的武士數以十萬計……招募幾百人，恐怕不解決問題啊！」

這個科舉也有點慘，考中了才能當個兵……不過有個兵當總比當浪人強！

當然了，長男繼承不僅存在於普通民家，絕大部分武士家庭也同樣只能實行長男繼承。因為大部分的武士家庭也沒有多少家祿可以傳承，所以非長男們往往會淪為鄉士或是浪士，而他們又成為了日本社會的不安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