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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潘？」馬萬春心說：東廠督公也姓潘啊！你們什麼關係啊？

「這位姑娘貴姓？」馬萬春小聲問丁玉英。

馬萬春已經讓人安排了酒席，替夏完淳、朱和幸、丁玉英接風洗塵。而在入席之前，馬萬春還照規矩驗看了朱和幸的官告，還有東川節度使司共同簽發的任免文書——東川是節鎮，人事權比省大，可以自行委任知縣、知州一級的官員，事後再向朝廷報備。如果朝廷不同意任命，也可以下旨駁回，但是這種事情很少發生。

她和潘公公的關係當然是不能隨便說的，說出來會嚇著馬萬春的。丁玉英向潘書晨討要了這塊令牌，就是為了唬住馬萬春這樣的官，不是為了讓他們問東問西。

朱和幸和馬萬春都僵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從六品比正八品可大了三級啊！

照理說，一正八品的小官見到一從六品的大官，應該很恭敬的下馬行禮啊！

「有一些，」馬萬春道，「大約有3000多人！」

所以馬萬春就大模大樣背著手，等著朱和幸行禮……

馬萬春這下終於明白這小孩子同知為什麼那麼牛氣衝天了，合著人家不是真正的八品同知，ｈttｐs://wwｗ.ｈetubooｋ•ｃｏｍ•cｏｍ而是東廠派出的領班——東廠領班對馬萬春來說可不是小角色了！東廠督公下面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各一員，再下面設子丑寅卯等十二顆，一顆之長叫掌班，一顆之副就是領班。

現在府兵戶們都跑了，偌大的石柱城堡就空出來了，足夠安置馬萬春帶來的1000西川兵和朱和幸帶來的500近衛軍。

「朱同知，」馬萬春並不稱「朱運」的字型大小（運之），而是比較見外的用了姓氏加官職的稱呼，「您到石柱這個小地方來，一定是有什麼王命吧？您要是方便的話，就和下官直說，咱們快點辦好了，您也可以早日高陞。」

丁玉英一聽朱太子提法語就直皺眉頭——露餡啊！學法語的非富即貴，多半是應天勛貴家的N代啊！

看見馬萬春臉色難看，丁玉英又溫言道：「潘公公還說了，要奴和朱同知好好看看馬縣尊是怎麼在石柱這裏開科取士，將地方上能折騰的主兒都引為朝廷所用的。」

丁玉英笑道：「馬縣尊，不該問的，您還是別問了！」

因為令牌的正面上有九個大字——東https://m.hetubook.com.com緝事廠寅顆領班朱。

法語？馬萬春心說：這小子是應天勛貴家的人啊！姓朱……成國公家的少爺？

「免貴，姓潘！」丁玉英說。

看過官告、任命文書之後，馬萬春終於完全放心了……官告、文書全部都是真的，這個朱運看來是假不了的。

想到這裏，他忙問了一句：「不知姑娘和潘督公……」

丁玉英又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進城好嗎？另外，朱同知帶來的500人都是天子近衛，需要好生安頓，石柱城內可有地方嗎？」

官場上有一句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丁玉英倒是在一個大媽宮女的攙扶下從馬背上下來了——她也真不容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還得陪著朱太子騎馬趕路！幸虧是練過的，而且打小就在虎牙山的山坡上溜達，身體素質很好，要不非流產了不可！

馬萬春接過令牌看了一眼，臉上就浮出了驚恐的表情。

「有地方，有地方……石柱城內雖然被流寇放了火，但是咱們大兵過來的時候正趕上下雨，所以燒得不厲害。」

結果就冷場了！

和直省的官員怕御史不同，他這個軍閥和圖書背景的縣令不怕御史抓他的貪污，卻怕錦衣衛和東廠這兩個閻王殿！

不過他還沒說話，丁玉英卻先開了口：「馬縣尊，奴和朱同知是來看您如何平定石柱一縣的，如果能幫上什麼忙，我們也樂於效力。」

原來這朱同知是東廠的人啊！

馬萬春笑道：「石柱開科的事情已經在準備了，下個月就能正式考試。不過下官是行伍出身，不大懂這個科舉……」他看了一眼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什麼話的朱運，笑道，「朱同知一定有學問，不如就幫下官把把關？」

馬萬春這是想早點把兩個東廠的探子打發走了——不管他們是為什麼來的，總歸讓人心驚肉跳啊！

……

下了馬的丁玉英就大步走到了馬萬春跟前，馬萬春正奇怪的時候，丁玉英已經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令牌，遞給了馬萬春。

還有陪著這領班的是個姑娘……雖然穿著男裝，但是馬萬春還是一眼就看出她的性別了。

不過東廠的小孩子領班看著還是有點奇怪……這小孩子的嘴唇上毛茸茸的，顯然不是個公公，那麼小就當了領班，到底是什麼來路啊？

這事兒的確得看好了，不能讓東川的地方官趁亂營私，把ｍ.heｔuｂoｏk.ｃom•cｏm自己人都招進衙門裡去。

朱慈烺給太子朱和幸安排的身份是正八品的同知縣事，比這官還小的就是從八品的縣丞，正九品的六縣尉（朱慈烺擴充了縣級官吏隊伍，設置了司吏、司學、司戶、司法、司工、司兵等六縣尉），從九品的鄉長、鎮長了。

朱和幸一聽這話，也是贊同的直點頭——他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一鄉下地方，有什麼好的？

而朱和幸呢，大模大樣的騎在馬背上，也在等馬萬春請安——他是太子！在永安縣見到東川節度使王周的時候，人家堂堂的克難侯爺，照樣要行揖拜禮，恭請太子萬福金安……

而文官的官告則是朝廷的吏部才能簽發，東川節鎮只有舉薦權，沒有任命權。

「哦，不問，不問了……」

石柱城堡內的面積不小，房屋也很多——這裏可是秦良玉昔日的大本營，大順朝也在這裏設了一個折衝府、一個州衙和一個旅司（相當於營），安置了一千多戶府兵，住著好幾千口人。

而馬萬春的職位雖然只比朱和幸大那麼一點兒，但是他的官階要高多了，是從六品的知縣——明朝的知縣也有大小，上縣的知縣通常是從六品，中縣的知縣通常ｗｗw.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是正七品，下縣的知縣通常是從七品。石柱是下縣，但是馬萬春因為在遵義府擔任了多年的知縣，所以官階比普通的下縣縣令高得多，是從六品的縣令。

夏完淳那個尷尬啊，只好向太子妃丁玉英打眼色——快想辦法吧！

「那麼多？」夏完淳吃了一驚，朱和幸只帶來500人，加上石柱原有的1000人，總共1500人啊！

她連忙轉移話題，「馬縣尊，聽說石柱大風堡上還有流寇餘孽？」

馬萬春擺擺手：「不打緊，他們多半是婦孺和老弱……青壯府兵大多上番從征去了，剩下的都不怎麼能打，威脅不到石柱城的。」

代表東廠來看？馬萬春的頭皮都有點麻了！

而朱和幸和丁玉英則被安排在了原本大順軍的那個旅司衙門裡面，稍稍安頓之後，兩人就在夏完淳的陪同下去見馬萬春了。

原來是為了監督石柱取士啊！馬萬春心說：也許是為了監督東川各州縣開科取士吧？

馬萬春說明了一下，然後也不計較什麼官場禮儀了，趕緊把朱和幸和丁玉英請進了石柱城——人家是潘公公的人，多半是奉旨辦差，見官大一級啊！

朱和幸問：「你們考什麼呀？考法語嗎？我的法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