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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安邦彥問。

而昏君封了馬、秦兩家掌管水西水東就更嚇人了，那是把水西水東當獎品賜給秦良玉了。

安邦彥眼前一陣眩暈，心口也悶得有點透不過氣兒來，看著就是要暈不暈的樣子。

罪魁禍首奢崇明看見安邦彥一副扛不住的模樣，趕緊上前一步，一咬牙道：「大長老……不如，不如和昏君拼了！」

「不妥不妥，」安邦彥搖搖頭，「昏君身邊一定都是騎兵，人數雖少，但是說走就走！」

如果大明朝不搞改土歸流，哪怕是要改土歸衛，西南的土司們也不會拚命抗拒……對他們而言，當土司官還是當衛所官並沒有什麼不同。

小皇帝朱由檢雖然行事乖張，是個昏君，但這小子能打看來是真的。本來亂成一團的官軍，被他一番整頓下來，眼看就要形成合力了。

「大王，大長老，小侄所言句句屬實啊！昏君已經下旨重設播州、思南兩衛，播楊思田都已經復辟了……楊國棟已經投靠昏君，當了世襲罔替的播州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

也別想靠什麼山高林密和敵人耗軍糧……水西的那點山林，對西南當地的土司來說不www.hetubook.com.com算什麼。

真的是噩耗啊！

論起軍事能力，那些文官總督、巡撫、巡按根本就不能和秦良玉相比。

「我可以遣使去永寧城，就說願為內應……還說大長老親自領兵到了赤水河南岸，將要渡河襲赤水衛城。我聽說昏君輕率好戰，他多半會親自帶兵到赤水河邊求戰，咱們就趁機來個半渡而擊……」

「怎麼會有90個沒嫁過人的縣主？」連安邦彥這樣的人都糊塗了，「一個郡王家出10個……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怎麼生得出來？」

但是北方來的要飯兵可就不一樣了……名震西南的四大土司八大金剛中，只有水西安氏是一千幾百年的黔中土著。其餘十一家土司都是北方來的要飯兵——這種要飯兵在川黔呆久了也會爛掉，但是剛來的時候都生猛的很！

三人帶來的消息都稱得上噩耗了！

噩耗傳到大方城沒有幾日，帶兵駐守在東西兩線前沿的宋嗣殷（水東宋氏家主）、安武功（安邦彥子）、奢崇明，都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大方城，而且還帶回來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大王，大長老，小侄還和_圖_書探聽到昏君從成都的九個郡王府中找到了90個縣主和90個鎮國將軍，用來和四川、貴州各地的土司及將門聯姻！這些日子遵義府中天天張燈結綵辦喜事……四川、貴州的土司都快變成皇親國戚了！」

大明的182家皇親國戚很快就要來圍攻安氏了……朱由檢這個小皇帝根本就不必出馬，水西安氏就得讓人群毆致死！

安邦彥看著奢崇明，「拼？怎麼拼啊？182家皇親國戚啊……都快成鐵板了！水西的這點山林，都要叫他們給踏平了！你還想用對付王三善的老辦法去對付朱由檢？」

「大王，大長老，昏君還封了馬祥麟當了水西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封了秦翼明當了水東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現在馬、秦兩家正在川東重慶衛招募軍戶，準備先定水東，再取水西！」

因為誰都知道貴州、四川的老軍戶已經朽了。混的好的成了士大夫，混得不好的成了佃戶，能打的不剩下幾個。

……

安邦彥道：「那，那還有藩禁呢？」

難道水西安氏真的要滅亡了？

安位、安邦彥、奢社輝都給嚇傻了！

要不了二三十年，四川、貴州www.hetubook.com.com、雲南的土司將門家的大婦就都是縣主了！

合力一成，水西安氏能比當年的播州楊氏強多少？

同時朱家的鎮國將軍就都有個好丈人了……

當然了，這樣的局面安位、安邦彥、奢社輝三位是看不到的。因為水西安氏已經站在滅亡的邊緣了！

「大長老，永寧那邊也來了許多陝西人……也在接管我奢家的宅子、莊子！還有消息說昏君本人會在年後去永寧巡視，還會在永寧和雲南過來的黔國公沐天波見面，以布署雲南方向的官軍一起進攻水西。」

而且秦良玉的孫女和侄孫女又被昏君納為貴妃……這樣一來，這個凶得要死的大媽就有號令圍攻水西的各路兵馬的權威和實力了。

「大人，秦良玉那婆娘帶領的官軍正沿著陸廣河、鴨池河、三岔河（都是烏江的一部分）展開……他們人數很多，戰意高昂，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打咱們水西了！」

「大長老，水東傳來的消息說，石柱人和忠州人正在驅趕世世代代忠於我宋家的寨主……過不了多久，水東各司各寨就都是石柱人和忠州人的天下了！」

這個縣主還能量產？

其實做官、和圖書立功什麼的，朱由檢並不指望，但是這幫人可以去當軟飯王和扶弟魔啊！

雖然水西安氏是貴州、四川四大土司中資歷最老的，老祖宗還跟諸葛亮混過。可是安氏的實力根本不能和播楊思田相比，影響力也小的多。現在昏君恢復了播楊思田，等於宣布了改土歸流政策廢止。

在西南這塊，誰打得過秦良玉的白桿軍啊？誰敢和白桿軍打？

是啊！還是沒嫁過人的大閨女，還真好是嫁人的年紀，一個郡王家怎麼可能有10個？

昏君設立永寧、貴陽兩個軍民指揮使司的消息也讓安位、安邦彥、奢社輝他們仨敢到驚懼萬分。

「大長老，這些縣主和鎮國將軍不必郡王們親自生……可以從成都府的將軍、中尉家認養，所以貨源充足！」

「他不該到永寧！」奢崇明說，「我家在永寧數百年，根深蒂固……雖然無論抗拒，但還是可以把昏君的虛實打聽清楚，這昏君手頭並沒有多少人馬！如果我們可以集中大軍，出赤水撲擊永寧，應該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來個擒賊擒王！」

至於用90個縣主和90個鎮國將軍把四川、貴州的土司都變成皇親國戚……這怎麼可能？hetubook.com.com

「大長老，世道變了，沒有藩禁了……」一個安氏族人答道，「成都的蜀王轉封西安，去當秦王了。成都城內的九個郡王聯名上奏請定子女，小皇帝也下詔廢除蜀王一系的藩禁。以後蜀王一系的宗子都可以出入成都，可以入仕做官，可以從軍立功，和常人無異了！」

所以被放掉以後，就飛也似的回到大方城向土司王安位、大長老安邦彥報告噩耗了。

宋嗣殷道：「大長老，不如來個詐降誘敵之策吧！」

「詐降誘敵？」安邦彥問，「如何行事？」

如果他們肯盡全力，奢、安之亂根本不可能延續10年……奢崇明、安邦彥那點實力早就完蛋了。

水西，大方成。跟著楊國棟一起出使遵義的幾個隨員，在崇禎四年冬天的時候總算被人放回來了。這幾個都姓安，是水西安氏的族人，對安家當然是忠心耿耿的。

「大王，大長老，昏君還新設了永寧、貴陽兩個軍民指揮使司，每個指揮使司都下轄10個千戶所，號稱御前守護軍千戶所，所管軍戶大半是陝西來的叫花子兵，半數是川黔老軍戶還能打的……」

奢崇明搖搖頭：「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昏君也有一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