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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撤，」顧哈倫說，「先撤過渾河，去白塔鋪暫居……咱們的50個牛錄都在渾河以南放牧，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把各個牛錄都召集起來。然後咱們就能再次南下，過太子河入遼陽城了。」

實際上，如果福寧傻一點，也許朱由檢不會那麼急得要滅亡大清國。但是現在，朱由檢是不會允許福寧成長起來的。

「撤？」泰松有點失落，隨口一問，「撤去哪裡？」

福寧見母親要走，也有點不舍，大呼道：「額娘別走，兒臣孝順！額娘別走，兒臣孝順啊……真的孝順！」

傻一點才保險！

「太後會去哪裡？」福寧想了想，問，「她會去投大貝勒嗎？」

阿敏和豪格的實力，在蓋州之戰中都損失慘重，實在不敢再和泰鬆了一場大戰了。

可福寧現在的表現，讓朱由檢知道后，還能留他活命嗎？

「福寧，你和額娘說，今日之事，是你主謀的嗎？」泰松發問道。

這也是正黃旗蒙古的集體意志，他們希望泰松能成為朱由檢的蒙古貴妃，這樣正黃旗蒙古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泰松貴妃斡爾朵了。

阿敏瞄了一眼豪格，豪格道：「皇上，太后善和*圖*書戰，她的蒙古鐵騎亦不容小覷……臣和二貝勒恐怕贏不了她啊！」

「奴才可以走一趟！」索尼自告奮勇道。

福寧道：「有瀋陽堅城可恃，有八旗人心可用，有塞外嚴寒可倚……只要堅守城池到冬天，明軍一定會撤兵的。」

急得是對方人多，她打不過。氣得則是那兩萬之數的敵人，至少一小半穿著正黃旗的棉甲，黃呼呼的一大片……而且這些滿洲正黃旗的人還在咋呼什麼「殺太后，救皇上，保大清」！

正生氣的時候，泰松忽然在對面的人群當中，看見了騎著戰馬，穿了身板甲，而且看著就神氣活現的福寧了。這位大清小皇帝看著就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模樣，倒像是大權在握的樣子。豪格、阿敏、鰲拜、索尼、譚泰、圖賴、佟圖賴這些人，全都簇擁在他身邊，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兒。

可問題是，天時不在了！

泰鬆手頭雖然有8000之眾，但是要守著兩個三角堡和一個城門，所以能帶到蒙古軍營外校場的不過5000之數。

福寧被泰松一呼喚，稍微有點心虛，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也驅馬而出和-圖-書，行了十餘步，在距離泰松還有三四十步的地方就勒住了戰馬。

「辦法不錯……」福寧雖然年幼，但是腦子還是有一點的，「只是太后還能聽朕的？」

泰松卻是頭也不回，策馬奔到了己方陣中。正黃旗蒙古的顧哈倫湊了上來，低聲道：「太后，咱們該撤了，再不撤就怕走不了啦！」

至於大清要完的事兒，能怪到本太後頭上？大清一直都是太后和八阿瑪合議制……遇到難以決定的事情，那是九個人一人一票投出一個辦法的！就算搞砸了，那也該殺太后殺阿瑪，現在怎麼只殺本太后，不殺八阿瑪了？

泰松還是有點不死心，於是就驅馬越眾而出，就要單槍匹馬向前，一旁的顧哈倫連忙攔著她道：「太后，小心。」

說著話，她又向前行了十來步，然後提起嗓門大呼：「福寧吾兒，可出陣答話嗎？」

說著話，泰松又是一嘆，也不在和福寧說話，而是打馬調頭，似乎想要離開。

「的確不遠，」顧哈倫道，「太后正好可以前往相投。」

「無妨。」泰松擺擺手，「瀋陽城內的炮手和神銃手都是旗鼓包衣的人……而且本宮和-圖-書也不會離他們太近的。」

……

二貝勒阿敏伸著脖子看見泰松回了本陣，看見福寧也垂頭喪氣的回來，又看見對面的泰松軍步騎開始有秩序的後撤，也大鬆了口氣。接著他就驅馬到了福寧身邊，低聲問：「皇上，太后好像撤兵了……咱們要追嗎？」

此時看見對手的數量足有兩萬，泰松太后那真是又急又氣啊！

福寧點點頭：「好，就有勞索學士了！」

「事在人為……」索尼說，「想必太后也不願意和陛下兵戎相見吧？要不然她也不會退得那麼爽快。」

「可大明天兵將至，」泰松問，「當如之奈何？」

母子二人，要陣前搭話了。

福寧又問：「那誰可以去給太後傳旨，去出使明營？」

「嗻！」

大明皇帝已經率領天兵往瀋陽過來了，大清的國祚真的快到頭了……在這個時候，福寧應該裝傻才對啊！

泰松嘆了口氣：「今冬撤兵，明夏又至，周而復始……福寧，你又能支撐幾年？」

而且他們倆也不真的想救大清，只是被人心逼到這個份上的。所以現在就想把福寧哄出城去……福寧一走，他們就有辦法了！

「入遼陽…和-圖-書…」泰松嘆了口氣，又回頭看了眼已經退回本陣的福寧，低聲道，「大明皇帝現在應該到海州了吧？海州離遼陽不遠啊！」

有那麼危險？福寧可不信這個。

泰松心說：本太后哪裡對不起你們這些滿洲正黃旗的人了？既沒有向你們徵稅，也沒有拿隨隨便便讓你們去送死。這些年為了你們這些人有吃有喝，那真是操碎了心。而在蓋州兵敗后，眼看著大清要完，本太后也在努力保全你們的性命和家園。你們居然要殺本太后，天良何在？

福寧提了提嗓門：「如今大清國勢敗壞，又有強敵來犯，已是風雨飄搖之時。兒臣身為一國之君，豈能坐視不理？所以才不得不聯絡大阿哥豪格、二貝勒阿敏，以圖提前親政。額娘貴為太后，本該悠遊享樂，不必為俗物所擾。之前兒臣年幼不能理政，才勞煩額娘垂簾聽政。現在兒臣已經親政，就不勞額娘為國操勞了……以後額娘就在宮中享福，兒臣自會孝順額娘，讓額娘可以頤養天年。」

「不去投大貝勒，」福寧臉色難看，「那就是去投朱由檢了……朕不能讓太後跟了朱由檢！」

「也只好如此了，」泰松收回了和*圖*書目光，「走吧……顧哈倫，你帶大隊先走，本宮帶500甲士殿後！」

看起來這小孩子已經趁亂奪權成功，成了瀋陽之主了！

這下福寧回答不出來了，他畢竟只有13歲，雖然稱得上是少年英主。但是大清現在的困境，已經不是一個英主能解決的。

他才13歲……能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說起來也算是人中龍鳳了。

「皇上，」索尼似乎看穿了阿敏、豪格的心思，於是就對福寧道，「如今大明天兵將至，我大清可不能再起內訌了……不如令太后和大貝勒、岳貝勒領兵屯遼陽，讓他們抵擋朱由檢的大軍。同時再遣使請和，許割遼陽、海州、蓋州之地，並獻太後為質。」

泰松麾下的蒙古人還保留草原習俗，所以沒有定居，現在還在遊牧。泰松在運河以南、太子河以北，給他們分了不少草場。因此他們並不住在瀋陽城內，這也讓泰松的部隊得以離開瀋陽。

「不會。」阿敏搖搖頭，「大貝勒有殺妻的先例，太后現在勢窮，怎麼會去相投。」

「福寧，」泰松又道，「你答不出來了吧？天時已去，地利亦不在我手，人和更不可靠！大清國，早就危如巢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