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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鸞

作者:Lov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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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宅門春 第三十三章 搬離

第四卷 宅門春

第三十三章 搬離

元鳳也在旁幫腔:「是呀,祖父。我問過張爺爺,聽說他至今只買了二十來個人,也不知是否得用,如今京城大亂方平,難免會有宵小之輩心存妄念,為了您和嬸娘們、弟弟妹妹們的平安,還是先把東西存在東園裡吧?」
而坐在其中一輛馬車上的章明鸞童鞋,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眼看著老父帶著一群小輩走向大門方向,章敬只覺得胡四海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疑惑,心下更覺不妙。
明鸞重重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也是喜事,大伯父能躍居高位,您臉上也有光,不是嗎?」
袁氏與元鳳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麼。明鸞看不慣沈氏的嘴臉,便笑說:「大伯娘想得真周到啊,說起來我還真忘了一件事。」她轉向袁氏:「前兒我問二夫人,聖上賜還的那些南鄉侯府舊物原先都是大伯父叫人收起來了,現在祖父要回南鄉侯府去,東西也該一併帶過去才是。二夫人那時說,東西還未清點完畢,不知今天可清點完了?」
元鳳在旁暗暗焦急,可當著章寂的面,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替袁氏辯解:「二娘不是這樣的人,母親,您就別再說了。」可這種話只會讓沈氏更加氣惱:「若她不是這樣的人,就不該做出會讓人誤會的事!」
由於安國侯府馬車不足,而他們一行人又多女眷,因此在老張買了一輛車,陳宏送了一輛車之後,明鸞又讓人從附近的車馬行雇了兩輛車和四個車夫回來。這五輛車只載著搬離的章家主人們和近侍,大件的行李已經事先搬過去了,隨馬車同去的都是隨身物件和衣物。章家眾人才從流放地回來不久,其實行李並不多,因此只裝了這五馬車。
章寂聽得臉都黑了。他早從明鸞處得了消息,哪裡還會猜不出長子心中所想?他只看了胡四海一眼,什麼辯解的話都沒說,只對章敬道:「你就這麼不情願為聖上效勞,寧可摔了自己的腳么?!」
明鸞心中得意,瞥了章敬一眼,心想這位大伯父大概不知道自己早在祖父面前打過預防針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老人家聰明得很,這點小把戲,怎麼可能騙得倒他?
袁氏臉色忽地一松,微笑道:「夫人說得是,既然夫人發了話,那妾身就將契約與清單名冊都交回給老太爺了。」她沒什麼可擔心的,其實她看得比章敬清楚,那些東西保不住,與其叫人拿住話柄,倒不如早些撒手,只是章敬一意孤行,她也不好多勸。如今既然有人主動跳出來承擔章敬的怒火,她又怎能辜負了對方的好意?更何況,明鸞要求的只是契約和清單罷了,東西仍舊在安國侯府里。
明鸞偏偏還要走到窗邊看了看天色,故意嘆了口氣:「大伯父怎麼這樣久還沒回來呀?平時這時候他早回來了。可他不回來,我們就走不了,一會兒都到吃午飯的時候了,就算到了舊宅,恐怕也來不及開伙呢。」她沖陳氏笑笑:「母親,咱們要不要先讓人把一些大行李運過去,順便通知張爺爺他們先把午飯準備好呀?」陳氏看了章寂一眼,見他沒反對,便答應了。明鸞歡歡喜喜地出去叫人了。
章寂怔了怔,回想起長子曾經說過的話,笑容有些勉強:「是么?這是朱侯爺打聽到的?看來聖上經過連日考慮,最終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章寂微微皺起眉頭,看了她和袁氏一眼,沒有說話。明鸞在旁笑道:「大伯父想得真周到,那這樣好了,我們替祖父把那些契約啊冊子什麼的保管好帶走,值錢的物件就交給大伯父一家幫忙照看,就算真有宵小,應該不會對幾張紙感興趣吧?」
章啟在旁想起了早飯時三侄女說過的話,心下發涼,看了長兄一眼,嘆了口氣:「大哥,你……好好保重吧!」又朝胡四海作了個揖,便跟在章寂身後出了門。
沒過多久,章敬終於回來了,他是被抬回來的。正如明鸞先前所猜想的那樣,他在上朝途中遇到一位素來有些不和的武將,不慎被對方的座騎「驚了馬」,從那匹新馬背上摔了下來,拐了腳。皇帝聽說后大吃一和-圖-書驚,十分擔心,特地命人將他抬進大殿後面的宮室,讓太醫為他細細診治,因此耽擱得比較長。由於心系他的傷勢,皇帝甚至在處理朝政時都有些分心,後來還是在燕王提醒下才醒過神來,端正了態度。不過經此變故,原本要頒布的任命自然告吹了,皇帝命胡四海將章敬送了回來,若不是章敬滿頭大汗地再三推辭,他甚至還想出動御車呢。
章寂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章啟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祖孫,不大明白他們在打什麼機鋒。他雖然也是高品級的武官,論理是要上朝的,但皇帝特許他回家休假,因此今日仍舊留在家中陪伴家人。他回想了一下這幾天來在家中的所見所聞,試探性地問:「大哥有可能獲得那個職位的事,我也聽兵部里的人提起過,父親不希望他接任么?」
章寂終於還是帶著二房、三房與四房的人離開了,一行人坐著五輛車,只帶著不到十個僕從,就在門前那條筆直寬敞的大道上,當著漸漸增多的行人的面,慢悠悠地往舊宅方向走。
搬家的那一日,天氣很好,萬里無雲,只是南京城已經入了夏天,因此有些悶熱。
章寂接著又問:「你早上出門前特地要我等你回來了再走,可是早就計劃好要拿你的傷來逼我留下?」
又過了一會兒,連沈氏和袁氏都先後來了。袁氏也是來作最後勸說的,至於沈氏,更多的想到章寂搬離后,又沒了幾房妯娌與侄兒侄女的牽制,她在這府里就成了章敬以外地位最高的人,因此強撐著病體也過來了,只是略微挽留了幾句,便開始說起日後章寂要是缺什麼東西只管打發人過來要這種話題。
袁氏面露猶疑,她自然不能老實說章敬早有明言,這些產業暫時不能交給章寂帶走,因為章寂只會把賬本交給三房打理,這隻會讓搬回南鄉侯府的眾人日子越過越好,那老父就永遠不會想到要回到安國侯府,或是依靠安國侯府了。無論找什麼理由,這些東西都不能交回去。
然而章敬與袁氏的顧慮,沈氏是不知道的。她已和_圖_書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過問府中事務了,而此刻她更樂意看見袁氏吃鱉:「怎麼?三丫頭說的是正理,你還不願意交,難不成真想將東西貪下不成?!」
吃完了早飯,明鸞又和玉翟、虎哥兒、鵬哥兒一起陪祖父說話解悶,不多時,文龍與元鳳也來了。他們照例過來請安,順便再勸說章寂留下。這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事,哪怕是心裏清楚不會成功,也仍舊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十分恭敬誠懇地再三哀求,如果章寂忽然改口說留下了,大概他們反而會是最吃驚那個吧?
章啟一臉震驚,接著便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回到安國侯府,章敬當著胡四海的面,哽咽著哀求章寂,就當是看在兒子受了傷的份上,多留幾日,聖上會體諒他們父子情深,不會怪罪老父遲遲未搬進南鄉侯府的。
這話說得文龍與元鳳都皺起了眉頭,元鳳更是忍不住叫她:「母親!」但她仍舊盯著袁氏瞧。袁氏面露難色,勉強笑道:「侯爺吩咐過了,說那些物件多是貴重之物,如今舊宅子還未收拾好,甚至還有雇的泥水匠在修房子,本來就不該搬得這麼急促的,只是老太爺一定要搬,我們做晚輩的也不好攔著。但若把那些貴重之物也送過去,一來舊宅人手不足,無人看戶,二來泥水匠人都是窮苦之輩,怕當中有人不開眼,會生了貪婪之心,因此在舊宅還未修好,又無足夠人手看門守戶之前,暫時替老太爺照看那些財物。」她轉向章寂:「老太爺放心,用不了多久,侯爺定會把聖上賜還之物原封不動地給您送去的。」
章寂苦笑,明鸞直接揭破:「祖父倒盼著他能接任那個職位,然後忠心耿耿地為皇上服務呢,但大伯父好象不是這麼想的,他覺得那是個燙手山芋,一直都在想法子推拒皇上的任命呢。只是他又不敢明說,因此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設法,不過看起來沒什麼用,皇上還是對他最信任。」
無端端的換什麼馬?更何況是在上朝下朝時所用。有句俗話說,老馬識途。章敬天天都騎同一匹馬走在那條大路上和圖書,忽然換了一匹,就不怕那馬不識路途,會給他添麻煩?還是不怕那馬在路上聽了些什麼鍾啊鼓啊哨啊之類的雜音,會做出驚慌的反應,給他帶來麻煩?或許他期待的就是馬受驚?
章寂看著長房的兩個媳婦與三房的孫女暗鬥一場,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看向長孫女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失望。有些人看著聰明,偏偏不能發現別人話語中最重要的暗示,有些人看著老實,偏偏能在所有人面前瞞過自己的小心思。自己離開了這座府第后,長子一家會變成什麼樣呢?他已經不想知道了。
明鸞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王寬在馬棚聽說了一件怪事,讓細竹順便捎了進來,那就是一向騎著愛馬上朝的章敬,今天早上離開安國侯府時,換了一匹馬,一匹剛買不久的,只是比一般馬略強些,卻說不上非常好的駿馬。
章敬臉也黑了,他萬萬沒想到老父會當著胡四海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父……父親……」
明鸞一大早起來,就把最後剩下的一點物品都打包好了,又跟在陳氏身後去查問那些事先準備好的行李,確認無誤,才去東園陪章寂吃早飯。
可是行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他們只看到,顯赫的安國侯大人,他家老父與幾個兄弟的家眷們搬離了侯府,帶的行李和人,總共只佔了五輛馬車,其中還有兩輛明顯帶有車馬行的標記。這是多麼寒酸的隊伍!平時哪怕是尋常世宦人家的女眷出行,連主人帶丫頭婆子以及備用物品在內,都不止五輛馬車!
她一向不用「二夫人」稱呼袁氏,只叫袁姨奶奶,今日這麼一叫,沈氏立刻就被刺痛了,刀一樣的目光直射袁氏:「怎麼回事?聖上賜給老太爺的物件,你居然沒有幫他老人家收拾好?難不成是打算貪沒了不成?!你好大的膽子!」
明鸞隱隱猜到一個可能,想來章敬如今也算是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了,皇帝早有意要讓他接任那個軍職,而旨意又是昨天晚上擬好的,若他有心打聽,還會沒辦法嗎?難道說他打算在今天早朝前演一齣戲,好借口和_圖_書辭了皇帝的任命?再想到他特地囑咐章寂一行人等他回來后再走,或許還打著拿傷勢挽留老父的主意。
明鸞就這樣順利地拿到了契約和記載所有物件的清單冊子,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不擔心,沒了實物,這一大家子也不會餓死,可是有了這些白紙黑字的東西在手,長房就休想昧下任何財產,如果當中有漏掉的部分,長房還要吃點虧。她已經決定了,等回到了舊宅,就請朱翰之幫忙,從相關衙門那裡拿到官方的記載,就不怕長房做手腳了。
明鸞也沒有吭聲,她想到了今天一大早朱翰之通過王寬捎來的消息,知道朝廷經過連日商討爭論,幾大勢力勾心鬥角之後,新君還是決定要把那個掌管天下軍權的位置交到章敬手中,旨意已經連夜擬好了,如果沒有意外,在今天早朝上就會頒發。這件事可能有些出乎章敬的意料之外,如果他不想真的接下這個職責的話,就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應對之法。
章敬已經完全呆住了,章寂卻轉身就往門外走,招呼眾孫兒孫女們:「我們走吧,龍哥兒、鳳姐兒就留下來照看你們父親,不必送了!」竟是頭也不回。
明鸞心情正好,看著長房那幾位,又笑了起來,再次拿章敬即將高陞之事恭喜他們。不過這一回,她含糊地帶過了消息來源,讓長房諸人都誤以為這消息是她從章寂處得到的。除了沈氏一臉驚喜之外,長房其餘人等都面露憂色,彼此對視,不知在擔心些什麼。
章敬因為要上朝,已經早早出了府,但他曾經留下話來,要父親與幾房人都等到他回來再走。章寂應了,其他人自然不能反對。
當站在侯府門上送別的袁氏反應過來,將心中憂慮告訴章敬時,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關於安國侯孝道問題的議論已經從這條街道迅速向其他街區蔓延。
想到這裏,明鸞便抬頭對章寂笑說:「祖父,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細竹告訴我,他哥哥從朱侯爺那裡聽說了一個好消息,聖上很可能要在今天早朝任命大伯父擔任重要軍職呢,大伯父會成為大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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