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琥珀聽著心中一跳：「難道他對你……言語輕佻？」
冬青笑著收了：「太夫人年紀大了，喜歡鮮艷的顏色，您有時也要應應景才是。」像大姐姐的口吻。
琥珀笑著給她斟茶：「我們轉來轉去就這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哪比得上夫人有眼光。自然是聽您的。」
冬青點頭：「嫁了個好人家。」江媽媽回來的時候把各家的情況都說了說，「妹夫是獨生兒子，家有五十幾畝良田，開一個榨油坊。」說著，她笑起來，「說起來，還是沾了夫人的光……那家人原來嫌我們家底子有些薄，後來知道我在夫人面前當差，就應了這門親事。」
徐嗣諭笑里流露出幾分戲謔：「哦，下午忠勤伯府來送年節禮，媽媽們進來給祖母問安，說起他們家大小姐這幾日在供痘神娘娘，三伯母很擔心，帶大哥回了娘家。也不知道會不會留在忠勤伯府吃晚飯！」
琥珀點頭：「五夫人身邊的石媽媽。」
……
冬青聽著臉色一紅，微垂了頭，摩挲著手上的銅頂針。
「那姐姐是什麼意思？」琥珀有些摸不清頭緒。
「不會啊！」冬青笑道，「比起以前，我現在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閑著的時候就做做針線打發日子，過著大小姐一樣的日子。怎麼會覺得無聊啊！」然後笑著從炕櫃里拿出一個包袱來，「我做夫人做了兩件綜裙，您看喜歡不喜歡！」說著，打開包袱，露出裏面玫瑰紅和大紅色錦緞。
「真的！」諄哥的笑容立刻明亮起來。
「都很漂亮。」她笑道，「我更喜歡玫瑰紅的。」
同樣的道理，這也是為什麼正妻通常對出身良好的妾室心懷忌憚的原因。她們不像那些出身卑微的女子，先輸了底氣，正室夫人常常三言兩語就能讓其乖乖就犯。她們常通過子嗣、固寵想辦法改變自己目前的窘境，從而威脅到嫡子、女們的利益，動搖家庭的根本。
十一娘笑著點頭。
十一娘想著等會徐令宜要和太夫人說貞姐兒的事，自己在這裏，母子倆說話肯定不方便，一面朝著徐嗣諭和貞姐兒使了個眼色，一面找機會牽扯了諄哥的手：「娘，我帶諄哥到廳堂里踢毽子去。」
永平侯府再煊赫，三爺徐令寧也只是個庶子。
十一娘笑道：「正說冬青和濱菊——兩人年紀都不小了，想配個人，又沒有適合的。」
或者，是有看中了誰……
大家族裡的嫡庶之別不僅是受出身的影響，而且還受教育程度的影響。
如果婚姻是件這麼簡單的事就好了！
徐令宜看著奇怪。
十一娘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聽到有人提起自己婚事時的嬌羞，而是吃驚裡帶著一絲害怕。
難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她回羅家的時候沒有聽珊瑚說起這些，只是告訴她，新娶進門的四奶奶十分厲害，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既佔著道理，又願意吃小虧，不僅把四爺收拾得服服帖帖，就是家裡的這些丫鬟媽媽們個個在她面前也不敢拿大。把大奶奶的風頭都掠了一二……
他表情平靜，聲音溫和。五爺放下心來，笑著上前行禮，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四哥」，https://m.hetubook.com.com忙道：「爆竹都買回來了，專讓兩個小廝守著。到了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初三的晚上，還有七個小廝專司放爆竹。不會出事的。」
徐嗣儉趁機上前給徐令宜行禮，然後一行人進了內室，待五爺和徐嗣儉給太夫人行過禮，分長幼坐下。
太夫人看見他們來的早，很高興。待諄哥給徐令宜和十一娘行過禮后就拉了他們說話：「……小五搬了幾個這麼大的爆竹回來了，」說著，用手比了批，「準備大年三十祭祖的時候在祠堂面前放……」
琥珀愕然。
冬青也鬆懈下來。
這話就說的有些重了。
十一娘見他小臉紅紅的，額頭上並沒有汗，知道他是真的不累，鬆了手，笑盈盈地站到了一旁。
太夫人微微頜首：「明天要給怡真送過年的東西……就明天吧！明天巳初動身。」
琥珀表情冬青看得明白，她之所以沒跟十一娘說也是有同樣的顧忌。
琥珀聽著滿臉羞色地退了下去。
「有人問你了？」
琥珀頗有些為難起來。
十一娘回了禮，笑著和他寒暄：「五爺今天去買爆竹了。」
「又給我做東西。」十一娘笑著抖開裙子。
太夫人聽了呵呵笑：「那就好，那就好。」
她微微嘆口氣，轉移了話題：「我生病的時候，全賴你和濱菊盡心照顧。我們情份不同一般。你要是有什麼事，直管跟我說。不管怎樣，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十一娘只是有些可惜。
冬青還是猶豫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道：「上次回羅家，我聽落翹說，大老爺回來后一直歇在五姨娘屋裡，大太太知道了，特意遣了六姨娘過去服侍，結果大老爺……大太太氣得把許媽媽敬的葯都打翻了！」
諄哥聽了連連點頭，更起勁地踢起毽子來。
「還真是沒有適合的人。」十一娘嘆氣，「總覺得誰也配不上你們。」
冬青低頭做著針線，就是不開口。
那萬大顯是夫人看中的，總不能冬青看他不舒服，所以不想結這門親事。這世上有又幾樁婚事是你情我願的。就是夫人自己，不也勉勉強強地嫁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跟侯爺過日子嗎？
徐令宜繼續剛才的話：「在說什麼呢？」
十一娘心中一動。
見過禮，太夫人關心地問道：「甘家的嫻姐兒怎樣了？」
「萬大顯是夫人瞧中的，夫人肯定是十分喜歡。我不知道他在夫人面前是怎樣的，」冬青嘆了口氣，「上次我去金魚巷的時候，他……」說到這裏，她好像有些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似的，頓了頓。
琥珀支吾道：「也沒什麼！就是說冬青姐姐和濱菊姐姐年紀都大了，怎麼還沒有配人。我只說是沒有合適的。」
冬青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有些變幻莫測……
冬青不以為然：「男人要長得周正幹什麼。要的是有養家的本事。」說著，眼神一沉，「要是遇到個像我爹那樣的，我娘漂亮又賢淑，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賣兒賣女的下場。」
琥珀掩袖而笑。
感覺到哥哥、姐姐異樣的諄哥不由停了下來，眼裡滿是困惑，歪著小腦袋奇怪地www.hetubook.com.com望著他們：「你們怎麼了？我踢得不好嗎？」
五爺恭敬地應「是」。
冬青說起上次為琥珀接風洗塵的事：「……一樣是十兩銀子，為什麼五姑奶奶就能整一大桌子菜，我們就不行！」她眼底閃過一絲悵然，「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夫人當時沒有個依仗的人。連那些有頭臉的媽媽們都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再看看現在……」說著，露出遲疑的表情。
她聽著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去。
冬青忙道：「我也知道。只是當著夫人的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翻過年你都二十一歲周歲了。」
冬青卻表情苦澀：「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家生子，進府就在大太太屋裡當差。我卻不同，是賣進來的，沒根沒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年也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去照顧生病的夫人，所以差事才能落到我頭上。」又說起姚媽媽想把自己嫁給她侄兒的事，「……說起來，大太太屋裡的連翹是個萬中挑一的，落翹也不差，為何單單敢打我的主意？」
聽到琥珀戲謔的語氣，冬青臉羞得通紅，伸手打了琥珀一下：「胡說些什麼！」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屋裡毫無徵兆地響起了徐令宜的聲音。
十一娘笑著點頭，向他解釋著自己的行蹤：「侯爺正和娘在內室說話。」
五爺客氣道：「是啊。剛和儉哥兒去將爆竹都放到了庫里——免得那些小廝不小心點燃了惹出事來。」
難道把自己叫出來就是為了看諄哥兒踢毽子？
琥珀聽著一怔：「我瞧著長得十分周正。」
「姐姐到底準備怎樣？你不跟我說，我怎麼好幫你！」琥珀眉頭微蹙。
又說了幾句，起身回了屋，叫了琥珀來：「去探探冬青的口氣，看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
五爺一把抱起諄哥，擰了擰他的小鼻子。然後放下他和十一娘見禮。
五爺又把放爆竹的安排跟太夫人說了一遍，最後還加了一句：「……四哥也覺得好！」
十一娘忙上前摸了諄哥的頭，笑著安慰他：「不是，不是。看見你毽子踢得好，都很意外。」
諄哥很高興，換著花樣兒表演。
大家驚訝地循聲望去，就看見五爺徐令寬頻著三少爺徐嗣儉站在門帘鼓掌。
冬青沒有做聲，微微側了臉，面頰紅意更濃。
徐令宜想了想：「也好，早點過去，正好和娘說說貞姐兒去西山的事。」
給羅家和甘家的年禮節昨天就已經送過去了。
十一娘還真怕他感興趣插手，把兩人隨隨便便地嫁了，笑著岔開了話題：「難得侯爺今天過來的早，不如把諭哥、貞姐兒都叫上，早些去娘那裡。」
琥珀見了佯嘆一口氣：「我到底沒有濱菊和你的情份重。」
冬青聞眼猛地抬頭，臉色有些倉惶：「夫人說什麼呢……我不懂！」又低下頭去。
冬青知道她是代表夫人來問，斟酌道：「男子漢大丈夫，坐立起行，雷厲風行。萬大顯那個樣子，我看著實在是不舒服……不想和這人多接觸！」
徐令宜點頭，不以為然地道：「跟白總管說一聲不就行了m.hetubook.com.com。家裡應該有和她們年紀相當，品行端正的。」
十一娘和琥珀給他行了禮。一面把他讓到炕上坐，一面笑道：「侯爺發了話，我們誰敢怠慢。」然後親手端了小丫鬟上的茶奉上。
「畢竟是血脈相連。」太夫人望著晃動的帘子笑道，「諄哥那樣認生的，這不過三、四個月，就和十一娘有說有笑了。」
徐嗣諭和貞姐兒那當然也說要去，十一娘就領著三個孩子出了門。
「諄哥，看不出來，你毽子踢得這麼好！」五爺語氣真誠，一聽就知道發自內心。
她看萬大顯到是挺不錯的一個小夥子。
徐令宜聽著一怔。
聽見諄哥問他們，兩人眼中還殘留著幾份茫然。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不自然地應了一聲「是」。
十一娘讓小丫鬟去傳話，又和徐令宜坐著聊了些家常，待徐嗣諭和貞姐兒過來，一起去了太夫人那裡。
十一娘已經很肯定——她並不十分悅意這件事。
三夫人和徐嗣勤撩簾而入，見大家都在，俱有些吃驚。
屋裡的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
「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十一娘看著就壓低了聲音，「你看，萬大顯怎樣？」
太夫人笑著點頭：「去吧！去吧！」看她的目光慈祥中帶著幾分溺愛。
三爺過來了，請徐令宜、五爺去祭灶神。
庶子還好說，能有機會和嫡子一樣接受教育，出入府門，結交朋友，從而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扭轉一個人的命運。而庶女卻大不相同。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著自己的母親或是姑姑、嫂嫂讀書習字，縱是家裡請了西席先生，也多是年過六旬老邁之人，讀讀《烈女傳》，識得幾個字既可，多的道理並不講。這還是在文風盛行的南方，在北方，很多大家女子根本不讓識字，為人處事全靠母親言傳身教。嫡母又通常會輕視、打壓庶女，並不給那些庶女平等受教育的機會，就算是有平等受教育的機會，旁邊左右的人多會有意無意生出怠慢，時間一長，那些庶女自己先勢弱三分少了膽氣，舉手投足間更是少了一份落落大方，很難有顧盼神飛的人物出現。而做為生母的姨娘通常出身卑微，見識有限，在這方面根本幫不上忙，以至於大多數的庶女都資質平平。這樣的女子，略有家底的人家都不願意娶回去做媳婦。一來對後嗣不好，很難教育出優秀的後代，特別是在女子的教育上；二來能力有限，難以應對家族日常事務。
十一娘領著三個孩子到了堂廳，圍著看諄哥兒踢毽子。
十一娘心中微動，繼續柔聲道：「你要是不好意思跟我說，跟琥珀、跟濱菊說也是一樣。」
琥珀斂了笑容。
看樣子，三夫人還沒有死心。
徐嗣諭很是困惑。
「不是，不是。」冬青忙道，「態度恭謙，又知道察顏觀色，但凡我流露出一點點喜歡的意思，他能立刻就去辦了……」說著，她垂下了眼瞼，「實在是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樣子。」琥珀聽了笑起來：「人家那是看到一個天仙似的姐姐站在面前，手忙腳亂的，只知道一心一意的小心奉承……」
「話不能這麼說。」十一娘笑道，「wwｗ.ｈetubooｋ•ｃｏｍ•coｍ要是什麼都講條件，這天下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了。我總希望能都順了你們的願，讓你們人人都好。」倒把琥珀說的臉紅彤彤的。
幾個孩子笑嘻嘻地跟著去了。
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種很容易讓人親近的人，不過三、四個月，好像已經很習慣十一娘在身邊了……而且還樂此不疲地逗她……
太夫人望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望了望已靜靜垂立的帘子，笑了笑。
十一娘露出愉悅的笑容，想起以前她常常這樣叮囑自己，看了綠雲一眼，示意她們都退下，和冬青說起體己話來。
也不知道爹爹會怎樣跟祖母說？祖母知道是繼母幫自己說項，不知道會不會責怪繼母？當時看家裡熱熱鬧鬧的，只顧著擔心二伯母，卻沒有考慮到繼母的立場……笑容就變得有些勉強起來。
這樣一來，五爺也不好進去，和十一娘一東一西地站著，徐嗣諭、貞姐兒上前給他行禮，徐嗣儉也上前給十一娘行了禮，然後拉著了徐嗣諭問：「二哥看見我大哥沒有？我今天一大早就隨著五叔去置辦爆竹了，回來就沒看見他的蹤影，大哥貼身的兩個小廝都不見了，母親和秋綾也不在屋裡。問其他人，都說不知道……」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三奶奶、大少爺回來了！」
琥珀聽了笑道：「姐姐將心裏的話告訴夫人就行了，有什麼不好的說。」又打趣道，「莫非姐姐看中了哪家的俏郎君，怕夫人追問下來不能圓話，所以不敢說不成？」
「仔細一想，還不是因為當年的十一小姐如今是永平侯夫人的原因！」冬青表情悵然，「我現在好不容易逃離了苦海，再也不想陷進去了！」
琥珀忙扶了十一娘下炕，徐令宜卻望著新掛好的薑黃色細葛布帳子：「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娘，這是件好事。」十一娘微微有些感動，「我這就去跟貞姐兒說去。您看什麼時候動身好？」
琥珀笑得更厲害。
徐嗣儉聽說母親帶著大哥回了娘家，不由目瞪口呆，不滿地道：「怎也不待我回來！」
只要不是為非作歹的，她倒不介意自己的名頭給別人用用。
貞姐兒則有些擔心。
明明是自己跟徐令宜說貞姐兒想去西山陪二夫人，徐令宜當著太夫人卻說是他的主意。而太夫人怕說是徐令宜的主意自己有意見，又把事情拉到了她的身上。
琥珀看著不由暗暗猜測，斜了身子湊過去：「好姐姐，我們說體己話，你有什麼好顧忌的？」
上次大老爺回餘杭，大太太身邊的江媽媽隨行，琥珀、冬青幾個都讓江媽媽帶信回去，大老爺回來，江媽媽還帶了冬青娘做的黃豆醬，當時十一娘拌著飯吃了兩大碗，就是徐令宜也說好吃。只是這醬要在冬至前釀，錯過了日子，冬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十一娘只好把原準備送人的醬都留了下來。
「我瞧著他相貌不差，你們又年紀相當。」十一娘一面說，一面細細地打量她的表情，「只是沒什麼家底。不過，好男不吃爹娘飯，好女不|穿嫁時衣。我特意把他放到了帳房，以他的性格，三、五年就能獨擋一面。也不知道誰有這福氣能嫁了他…和圖書…」
「哎呀，」三夫人笑道，「既然知道了，不去看看不好。只是儘儘心罷了。」沒有直接回答太夫人的話。
這讓自己怎麼回夫人啊？
就在太夫人和十一娘說話的時候，琥珀也正和冬青說話。
太夫人微微一笑，不再提這個話題，吩咐五爺：「家裡的管事明天去紅燈衚衕給你岳父送年節禮，你親自跟過去給你岳父請個安。你岳父也有些日子沒有看見你和丹陽了。」
「算算日子，你最小的妹妹也應該嫁了吧？」
十一娘看著不由抿嘴笑起來。
十一娘卻在心裏嘆了口氣。
大家聽著都笑起來。
諄哥笑著朝五爺跑去：「五叔，五叔，大爆竹放好了嗎？」
三夫人應聲而去，太夫人支了貞姐兒和十一娘說話：「……我的意思，怡真一個人在西山，孤苦伶仃的，讓貞姐兒去陪陪她。你看怎樣？」
五爺聽了立刻像受了表揚的孩子似的歡喜起來。
「這麼快就回來了！」太夫人笑道，「快進來！」
徐令宜笑著點頭：「不錯！」
「去你的。」冬青笑著推搡了琥珀一下。
太夫人讓三夫人退下：「……換件衣裳過來吃飯。」
冬青表情中有了一絲羞澀。
在講究門當戶對的古代，這也是為什麼嫡女不願意嫁庶子的原因。門當戶對不僅僅是指財富，更多的是指門風、受教育的程度。
她記得之前自己特意安排冬青去金魚巷，就是想讓她親眼看看萬大顯。難道自己看走了眼，這萬大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徐嗣諭笑道：「你吃著碗里的還惦著鍋里的。」
琥珀聽說過，冬青有一個哥哥五歲的時候就送給別人家做了上門女婿。
「是啊！」十一娘笑著牽了他的手，「踢了這麼長的時候，你累不累。要不，我們到東次間歇歇？等會再踢。」
大家正熱鬧著，徐令宜撩了帘子出來：「都進來吧！」
「我不太看得中萬大顯那個樣子？」
別說是父母家底單薄的徐嗣勤，就是換成了徐嗣諭，忠勤伯家也不可能把嫡長女嫁過來。
五爺招呼幾個小的：「……走，吃糖去。」
有人噼里啪啦地拍掌。
「我不累。」諄哥笑道，「我還要踢。」一副急於表現的樣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冬青有些無奈地抬頭，笑容勉強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卻始終不說為什麼。
十二娘點頭：「就依娘的意思。」
琥珀只好攜了冬青的手：「好姐姐，你別怪妹妹說話不中聽。你想想，有哪個做夫人的像我們夫人這樣，還親自到你屋裡來和你細細地商量，十之八九都是一句話打發了。說起來，這也是你和夫人的緣份。可有時候，姐姐也要想想應當不應當才是。」
「我要是說看萬大顯不順眼所以不嫁，夫人只怕覺得我發了瘋。可讓我編個萬大顯的不是，萬一夫人心裏有了疙瘩，豈不是害了萬大顯……我雖然不待見這個人，可也不能為了自己的事隨意說他的壞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夫人說好！」
玫瑰紅綉石青斑竹，大紅色綉綠色梅花。
「我晚上就去探冬青姐姐的音。她的年紀再拖不起了。要不然，府里的閑言閑語更多了。」
「閑言閑語？」十一娘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