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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

作者: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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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第六百零八章

十一娘還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大事……
「娘,娘,你看!」他手裡拿著幾個小小的元寶式樣的銀錁子,有四、五分重的樣子,「我端茶給二嫂,二嫂給我的。」
金太太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是個什麼婆婆,竟然管起媳婦房裡的事來。」罵歸罵,還是有點心虛,想了想,捧了小女兒的臉,道:「還是你聰明,知道和你大嫂擰成一股繩。我看,就這樣,以後有什麼事,你就聽你大嫂的。至於那珠簪,你就折了銀子給你大嫂。」然後仔細問了問方氏珠簪的模樣。
徐令宜從後面抱了她:「我們一起去炕上睡!」
不過,女人通常這樣。貓啊!狗啊!的,養著養著都有了感情,何況是個孩子!
徐令宜趁機把她抱進了被子里。
她忙側過臉去,躲開了徐令宜的手。
滿屋的人都笑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要做婆婆,與平常雍容華貴中總有透著點別具特色的穿著打扮不同,她今天穿著大紅刻絲雙喜紋的褙子,梳著圓髻,戴了赤金的首飾,顯得循規蹈矩、繩趨尺步。可一雙眼睛卻璀璨奪目,如畫龍點晴般,讓她整個人都鮮亮起來,透著幾分空靈的清麗。比神色恭敬地站在她面前的項氏看上去還要年輕兩、三歲。頓時讓人生出笑意來。
十一娘的耳垂圓潤飽滿,戴了小小的赤金耳塞就更顯得白凈可愛。老人家說這是有福之相,中秋節的時候,他特意讓人打了對雙福捧桃的小小赤金耳塞。
「那明天準備穿什麼衣裳?」徐令宜笑道問她,然後磨挲著她的耳垂,「戴我送給你的那對赤金耳塞好了。」
她還是把謹哥兒帶在身邊的好。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和觀點也可以及時糾正,積跬成步,總不至於太離譜才是。
也許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待看到婆婆真的拿方氏的珠簪應了景,她心裏更覺得氣悶。
十一娘有些意外。
他不由汗顏。
偏偏世人常以出身論英雄,對庶子要求往往比嫡子還苛刻,何況是徐嗣誡這樣出身不明的,萬一落下個輕狂的名聲,想再挺身做人就難了!
詵哥兒則道:「六哥說,我們要早點來,到時候可以多得幾個紅包!」
她輕聲笑起來:「妾身不過坐在花廳里動了動嘴而已,哪有侯爺說的那麼辛苦。」又道,「這一大家子的住著,哪能像侯爺說的那樣說走就走。」然後遲疑道:「侯爺,今天出了點事……」
「這是我分內之事。」白總管笑著,給謹哥和詵哥兒行了禮,親切地道,「六少爺和七少爺這麼早就起來了!」
他在她耳邊低笑,吮吸著她的脖子,想到她等會要接媳婦茶,又一路往下,落在精緻的鎖骨上。
金氏笑起來。
眾人有和十一娘打招呼,有互相問候敘著舊的,也有逗著孩子們玩的。
因羅大奶奶和羅四奶奶都不在燕京,新人先去給羅三奶奶磕了頭,又因為徐家這一輩的女兒是皇后,不是普通的姑奶奶,賜賞之前就派人送來了,新人向著東邊磕了三個頭,由十一娘把皇后賜的一對碧玉如意送給了新人。
第二天起來,十一娘俯身鏡台上仔細打量,臉上沒m.hetubook.com.com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家裡的事誰來管?太夫人誰來服侍?難道還交給新進門的媳婦不成?要知道,徐嗣諭的媳婦是庶長媳,到時候還不知道被人怎樣猜測。十一娘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盼望著姜家九小姐早點進門。到時候她就可以把這些事交給徐嗣諄的媳婦了。
十一娘心裏有事,被吵醒了,哪裡還睡得著。她把頭藏在徐令宜的懷裡,猶豫著要不要把徐嗣誡的事告訴徐令宜。
她已經長成個大姑娘了,身材高挑,穿了大紅紵絲百鳥朝鳳的褙,細條卻曲線玲瓏。白皙的圓臉,眼角眉梢帶著掩也掩不住的羞怯。
布置喜堂是有講究的,別說是十一娘了,就是白總管也未必敢說自己懂。這些事都是由熟知禮儀的祠堂管事負責。
黃三奶奶帶著兩個新人去東邊男賓那邊認了一圈親戚后,到了西邊。
十一娘一向爽直,很少有這樣舉棋不定的時候。
十一娘氣餒。
做為遠房的親戚,這禮有點貴重。別說剛進門摸不清情況的項氏,就是知道五夫人要敲三夫人的十一娘都有點驚訝,更別提三夫人,笑容立刻變得有些僵硬。
十一娘親了親謹哥兒,又摸了摸詵哥兒的頭:「哎呀,你們都發財了!」
那耳塞只有米粒大小,卻雕了一對福字,五個小小的壽桃,可想而知做工有多精美了。十一娘本來就十分喜歡,想著接媳婦茶時要穿大紅的吉服,所以一直留著,準備認親時戴的。徐令宜的要求和她不謀而和。她笑著就了聲「好啊」,身體卻因為徐令宜的撩撥輕輕地顫粟了一下。
徐令宜詫異。
詵哥兒也獻寶似地拿出幾個銀錁子:「四伯母,四伯母,這是我的!」
詵哥兒立刻捂了嘴巴,又忍不住大聲對白總管辯道:「我們不是為了銀子,我們是為了給伯母、嬸嬸們請安!」
他是想讓自己疲極而眠嗎?
她一早就提醒丈夫,讓丈夫委婉地跟婆婆說一聲。徐嗣諭雖然是庶子,卻是長子,是徐令宜第一次娶媳婦,以徐令宜春風化雨的性子,一些從前受過他恩惠的人都會借了這個機會來還禮,場面不會比以後做為世子的徐嗣諄大,可也不會太寒酸。讓婆婆多準備些見面禮,免得妯娌們起鬨,到時候準備不足,讓人笑話。
十一娘沒有做聲,笑容微斂。
徐令宜話一出口自己先是一愣。
十一娘心裏暗暗奇怪,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這個樣子,她能睡嗎?
所以看到十一娘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徐嗣誡的時候,他雖然覺得這樣對以庶子身份養在佟氏名下的徐嗣誡以後不太好,可想到十一娘膝下空虛,萬一……誰養的跟誰親,以後十一娘也有個依靠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後來添了謹哥兒,見十一娘待徐嗣誡一如既往,分明是有了感情。思忖著要是這孩子如果失了本分,十歲以後到了外院,再想辦法找個厲害些的師傅再慢慢地教也不遲。這也是當初為這孩子取名為「誡」的原因。是希望他能循規蹈矩,守住本心。可現在看來,孩子教得挺好,問題卻出在了十一娘hetubook•com•com的身上。
把娘拋到了腦後……
徐令宜心裏一緊。
十一娘這才有空把這些日子的事梳理梳理。
家裡又不是天天唱戲,徐嗣誡又不是天天像今天似的無聊……
「侯爺!」十一娘又急又氣,提醒他,「馬上快天亮了」覺得沒有力度,又道,「我小日子來了!」
不免聯想要是真的再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再讓方氏給婆婆填窟窿。可她的首飾都是娘親怕她陪嫁少了,嫁過來被人瞧不起,專門請人打造的。就這樣送人,她心裏怎麼捨得!
十一娘心裏一軟,突然間安定下來,覺得自己從前的擔心很多餘。
徐嗣諭夫妻第二天一大早行了廟見禮,吃了項奕嘉送來的元飯,就去了項家。
十一娘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金太太送走女兒就換了身衣裳給燕京各大銀樓留話,請掌柜的幫著打一副一模一樣的珠簪。即是過年的時候,又不是新珠上市的季節,金太太把珠簪的品相又誇大了幾分,一時哪裡有。不免要細細地問,金太太就把三夫人如何如何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到了開春,燕京一些官吏的太太都聽說了這件事。三夫人想著法子剋扣媳婦嫁妝的事就漸漸傳開了。等三夫人從自己娘家嫂嫂的口裡知道,氣得咬牙切齒,覺得方氏假惺惺,當日給珠簪自己就是為了陷害自己,把這帳記到了方氏的頭上,看著方氏就先生三分閑氣,偏偏方氏規行矩步,任她如何挑釁,也不出一點錯。她更覺得方氏面如菩薩,心如蛇蝎,沒幾日就氣得卧病在床。
徐令宜見她沒有做聲,還以為她在難過。低聲道:「從前是因為你一個人孤單,他年紀小不懂事。現在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你就不能一味的護著他了。讓他早點知道也好!」
十一娘想到那次徐嗣諄宴客。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大家不由仔細打量起十一娘來。
拜天地的時候矇著蓋頭,進了新房十一娘是婆婆不便於觀禮,此時不由仔細地打量項氏。
這都是后話。
金氏得了母親的支持,不疑有他,有些誇大地將那珠簪品相怎樣好告訴了母親。在家裡玩了半天,歡歡喜喜回了三井衚衕,秤了銀子去了方氏屋裡不提。
徐令宜聽著沉思了片刻。
那有什麼區別!
往年可從來沒有像這樣!
她嘆了口氣,由竺香服侍著穿了衣裳。
詵哥兒咧著嘴笑起來,對謹哥兒道:「四伯母也親了我!」十分得意的模樣。
每次都小里小氣的,最後還不是她們這些做媳婦的幫著圓場。回頭也不見婆婆把子東西補給她們。說起來,這和用媳婦的嫁妝有什麼區別!
可看這樣子,婆婆只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這個場合,誰又好意思去調侃這對婆媳婦,雖然勉強忍著笑,可臉上到底露出幾份怪異的表情來。
心亂如麻間,十一娘耳邊傳來徐令宜醇厚的聲音:「已經這樣的,你再擔心也沒有用。好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兒子,就是像小五,小五是他叔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這些女人,就是喜歡多想,杞人憂天!」
她迎和_圖_書了出去,剛說兩句話,三夫人帶著兒子、媳婦來了。
又忍不住仔細地想。
被父親抱了回來養,就是被家族接受了。有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外面生的孩子,在世人眼裡也是有福氣的。
十一娘錯愕,然後大笑起來。
「我知道!」徐令宜溫柔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流連,低聲道,「你睡你的好了。我就是想抱抱你。」
「什麼啊!」十一娘輕呼道,「我那是因為太瘦,穿不住大紅色,這才想辦法橫著綉了幾條綠色的水草紋……」
十一娘知道他這是在轉移話題,正好她也不想說這些,笑著把小廳打量了一番,和白總管說了些場面上的話,宋媽媽過來稟道:「五夫人陪著南京那邊的三位奶奶往這邊來了。」
可能是徐令宜幫她解決了大難題,心裏高興,反而不想睡了。十一娘嬌嗔道,「我什麼時候和人家新娘子比了?」又追問道,「侯爺聽誰胡說八道呢?」
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屋裡就熱鬧起來。
「沒事,沒事這件事好辦!」徐令宜下頜頂了十一娘的頭,「馬上不是要過年了嗎?到時候我讓誡哥兒給佟氏磕頭、上香。有些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家見了禮,說說笑笑進了小廳。
金太太聽著,立刻勾起了惆悵事:「你怎麼還沒有懷上?姑爺待你好不好?」
白總管一愣,隨即笑道:「六少爺說的有道理。」
成親是姑爺、舅爺坐頭席。認親的時候也是從姑奶奶和舅奶奶開始的。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是士錚跟我說的。」徐令宜見她活潑起來,眉眼間全是盈盈的笑意,也跟著高興起來,戲謔道,「說是周夫人回去跟他說的。說別人家新娘子穿紅,你也穿紅,偏偏在夾了墨綠色絲線在裏面,人家不看新娘子,都看你。結果過年的時候,唐四太太也做了件和你一模一樣的衣裳。」
項氏偷偷地打量著十一娘的神色,見十一娘笑著端坐在那裡,這才上前接了見面禮交給了身邊的丫鬟,上前給宏大奶奶磕頭。
時間還有點早,丫鬟、婆子擺弄著茶皿,搬著花草,有條不紊地記著,兩個管事模樣的人則陪著白總管在那裡查看。見十一娘進來,丫鬟、婆子紛紛福身,白總管上前給十一娘行禮,兩個管事忙低頭躬身避到了小廳外。
忿然地坐了起來:「我去炕上睡去!」說著,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這兩天你辛苦了!」十一娘笑著和白總管打著招呼。
周夫人在一旁「撲哧」一聲掩嘴而笑。
項氏則在心裏打著鼓,回憶著從進門到現在的一舉一動,想不出自己哪裡有失禮之舉。
他的手穿過她的黑髮輕輕地捧了她的頭:「出了什麼事?」笑容一斂,神色不怒自威,透著幾分鄭重。
她忙道:「沒事,沒事。」又道,「我是想著四夫人都娶媳婦了,我們家的媳婦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金氏有些躊躇:「大嫂待我一向不錯。前幾天婆婆問我身上怎麼還沒有動靜,大嫂還幫我說了話的。我這樣翻臉不認人……」
「是誡哥兒!」她輕柔地道,「他今天陪著娘在花廳里聽戲……」把事情的www.hetubook.com.com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好!」金氏紅了臉,「婆婆要把身邊的一個丫鬟放到我屋裡來,相公都沒要,還被婆婆打了好幾下呢」說著,露出心痛的表情來。
一旁的方氏看著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徐令宜笑了笑:「快睡吧!明天要接新媳婦的茶。別人家娶媳婦你都要蓋過別人家正經的媳婦,總不能自己娶媳婦的時候灰頭土臉的吧?」
徐令宜想到十一娘剛才的疲憊,摟著她愛憐地親了親她的,低著聲音道:「快睡吧!」
十一娘要多少銀子,想要什麼稀罕東西,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弄了悄悄地送進來就是了。偏偏想像這樣帶著她和謹哥兒出去玩,卻比登天都難。
孩子總會長大,到達她永遠沒辦法到達的遠方。在他小的時候,在她還能保護他的時候,盡量讓他感覺到溫暖,他一路走去,遇到風霜雪雨的時候會不會因此而更堅強點呢?
白總管強忍著,還是笑出聲來,卻見十一娘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忙斂了笑容,說了聲「七少爺說的是」,然後臉色一正,恭敬地問十一娘:「夫人,您看這屋裡的陳設還有沒有什麼添減的地方?我也好讓管事們布置布置。」
徐令宜見她沒有了睡意,以為是她是太累了。就像那幾年她身體不好的時候一樣的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哄她睡覺:「等忙過這兩天就好了。你先忍一忍。到時候我們帶著謹哥兒去西山別院住幾天。你也可以好好歇歇。」
徐令宜是嚴父。他如果知道了徐嗣誡的事,會不會很嚴厲地訓斥徐嗣誡?徐嗣誡的處境本來就很艱難了,如果再失去徐令宜的保護……
徐氏兄弟陪周士錚、永昌侯世子黃子琪、羅振興、余怡清、朱安平、邵仲然等進來,女眷帶著孩子避了西邊,禮賓進來請大家按長幼、尊卑坐下,徐嗣諭帶著新娘子進來給大家敬茶磕頭。
謹哥兒越大,歪道理越多。偏偏大家都認為這是孩子的童言童語,或是覺得有趣一笑而過,或是不以為意順著他的意思來。卻不知道什麼事都是從細微處開始的。家裡這麼多人,從上到下的寵著,她總不能一個一個地去溝通說服,讓別人接受她的觀點——她說的嘶聲力竭,別人說不定還以為她小題大做。
「不用了!」婆婆三天兩頭和她過招,方氏只盼著金氏能袖手旁觀,笑著調侃道,「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拔你的好了!」
她有些後悔,應該早點告訴他這個社會的冷酷。
小廳里熱熱鬧鬧,笑語喧闐。
昨天她回來的晚,謹哥兒沒有見到她就睡下了。
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十一娘失笑。
他是誤以為自己出了錯吧?
謹哥兒和詵哥兒沖了進來。
他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緊緊地把十一娘摟在了懷裡。
擔任全福人的黃三奶奶就把徐嗣諭和項氏領到徐令宜夫妻面前。
宏大奶奶拉著三夫人手說要看三夫人的,三夫人擠兌著宏大奶奶說遠道的是客,客人先請。宏大奶奶就攜了項氏的手打趣道:「你可看清楚了,這個一點也不吃虧的,就是你三伯母。」然後拿出一對扭絲赤金手鐲,和*圖*書一枚鑲碧璽石赤金鬢花給項氏做了見面禮,笑著對三夫人道,「我們可就看你的了!」
早上起來,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心情愉快起來的吧!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思忖間,就看見兒子瞪了詵哥兒一眼。
徐令宜看著暗暗著急,神色間卻不敢露出半分。反而笑道:「沒事,沒事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有這兩個時辰,你就是把我們家大廳里供著的青銅鼎給打碎了,白總管也能想辦法找個差不多的先湊和過去。」
項氏紅著臉磕了頭。
兩個各自思商,可該完成的禮節還是一絲不苟地完成了。
那些孩子都是社會上的精英,早在父兄的指導下學會了客氣、寒暄,徐嗣誡偶有冒犯,一樣毫不留情地鄙視、打壓,何況一般的人!
謹哥兒笑得十分開心,詵哥兒卻嘟了嘴:「四伯母,你為什麼親六哥不親我?」很委屈的樣子。
黃夫人、五娘、七娘等人陸陸續續到了。
十一娘笑著接了她的茶,送了九十九兩的赤金頭的見面禮,然後給了一張九百九十九兩銀票的紅包。
十一娘進門幾年都沒有動靜,他一直懷疑大太太從中動了什麼手腳……就是現在,他也依然有些懷疑。要不然,他這幾年的精力都放在了十一娘身上,為什麼十一娘就得了謹哥兒一個?
想著,就有些埋怨婆婆。
心裏亂七八糟的,十一娘吞吞吐吐地告訴他徐嗣誡出了點事。
是不是正因為如此,看到她不舒服的時候,他才會脫口而出呢?
回娘家送年節禮的時候的時候不免向母親抱怨。
金太太也是行伍之家的姑娘,小的時候在衛所長大,從小跟著哥哥們騎馬射箭,像男兒的性子,後來丈夫管著集市上的事,來來往往都是些市井婦人,行事更潑辣。聽自家閨女這麼一說,眉毛立刻豎了起來:「你把你的東西捂好了,你大嫂要做賢德之人,讓她做去。你婆婆要是敢打你的主意,你別正面和你婆婆起衝突,立刻去告訴太夫人。你可別忘了,你的婚事可是太夫人做的主。」
她從來沒有把這個孩子當成庶子來養!
金氏看著那南珠個個指甲蓋大小,流光異彩,不由替方氏心痛起來:「大嫂,你這珠花多少銀子?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謹哥兒乖巧地依在十一娘身邊:「娘說過,今天二嫂要給諸位長輩敬茶,要早點起來。」
她悄悄招了金氏,低聲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她,讓金氏把她頭上的一對鑲南珠的花簪取下來:「只有把這個悄悄遞給婆婆,暫時先應付過去再說。」
十一娘右手牽謹哥兒,左手牽著詵哥兒,笑吟吟地去了小廳。
她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是四伯母不好!」她像親謹哥兒那樣在詵哥兒的左、右頰各響亮地親了一下,「忘記了親我們的詵哥兒!」
十一娘握著他覆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半晌才輕輕地「嗯」。閉上眼睛,果然很快就睡著了。
兩人重新睡下來。他卻沒有再鬧她。而是輕問她:「現在好些了沒有!」,然後用手覆了她睜大的眼睛,輕笑道:「快點睡小心明天被媳婦笑!」
十一娘更猶豫了。
她透了口氣,神色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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