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意外
凌霽悄悄打量皇太孫……身邊的王通幾眼。
在退下之前，王通悄然抬頭看了皇太孫一眼。白日的怒氣已經消失無蹤，眼前的少年，又恢復了平日高貴冷漠的模樣。
凌霽：「……」
皇太孫淡淡說道：「衛衍規矩大，等閑人去求情他都不會搭理。每個月出宮診治也只有兩天。若是老老實實排隊，只怕要等上幾個月。你這個四品的工部郎中出面，只怕衛衍是不會搭理的。」
心裏卻暗暗祈禱著。明天去給皇太孫請安的時候，太孫殿下可千萬別主動提起這一茬才好。
王通憋了一肚子悶氣，索性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將眼前的船板擦的乾淨透亮。
用力擦！
經此一事，那位凌九小姐給太孫殿下一定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只見王通如往日一般，精神奕奕又忠心耿耿地站在皇太孫身後。
凌大爺又欣慰地拍了拍凌霽的肩膀：「阿霽，你如今是真的長大了，考慮問題比以前周全和*圖*書的多。」
擦了半天的船板，哪怕是身強力壯如王通，也覺得渾身酸軟沒了力氣。不過，在皇太孫面前，是萬萬不能流露出來的。
王通：「……」
王通忽然覺得全身都開始酸痛。莫名地生出了又要擦船板的凄涼感。
皇太孫又淡淡說道：「回京之後，你們父子到太子府來拿本王的名帖。日後拿著名帖去回春堂！本王的薄面，衛衍總是要給的。」
「這怎麼會。」凌霽面不改色的撒謊，一臉的老實誠懇：「我若是知道內情，豈敢瞞著父親。」
凌霽心裏不由得暗暗佩服。擦了半天船板，一夜過來，又這般生龍活虎。能做到太孫侍衛統領一職，這個王通果然不是普通之輩。
語氣和平常無異。
凌大爺：「……」
何必為了一個王通，擔上開罪皇太孫的風險。
凌大爺笑的有些僵硬：「殿下說的是……」
船上的侍衛們只留了幾個在船板上警戒，其餘的都和圖書回了船艙里休息。船夫們休息了兩個時辰，倒是有了力氣。划起船來格外有精神。
行了禮，請了安，再小心翼翼捕捉痕迹地逢迎幾句，套套近乎搏些好感。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至於凌靜姝和太孫殿下鬥氣的事，還是別告訴凌大爺了……嚇到父親就不好了！
王通心中有些許感動，忙謝恩告退。
皇太孫忽地問了一句：「凌郎中，凌霄姐弟兩個隨你們到京城，是為了去回春堂求醫？」
不過，對皇太孫來說，特意說上這麼一句，已經算是變相地安撫了。
因為只要一去，他想瞞下的事就要徹底露餡了。以皇太孫的脾氣，被人戳中痛處。只怕會遷怒於凌大爺的身上。
凌大爺想了想。點頭讚許：「你顧慮的也不無道理。罷了，王統領挨罰，和我們也沒太大關係。不去求情也無妨。」
凌霽咳嗽一聲，含糊其辭地說道：「大概是王統領做錯了事或是說錯了話，惹ｈｔｔps://ｍ.ｈｅｔuｂook.cｏｍ•cｏm得太孫殿下不快，這才罰他去擦船板。」
眼看著凌大爺已經站起身來，凌霽忙張口道：「父親，你這麼做不妥。」
凌大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才特意叫了凌霽來問個究竟。
凌霽素來孝順聽話，料想也不會有事瞞著自己。
皇太孫嗯了一聲，過了片刻才說道：「你累了半日，晚上就不用伺候值夜了。回艙房歇下吧！」
可憐的王通，一直低頭擦著船板。
當時他要是忍住別抬頭，別沖凌霽使眼色，太孫殿下也不會遷怒到他身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王統領怎麼做起船夫的事情來了？」
擦擦擦！
說起來。他今天這出無妄之災，都是因為多事而起。
果然，直到臨近傍晚，停船休息了，皇太孫才命人將他叫了進去。
皇太孫為什麼要提起此事？莫非是還在為昨日的事情生氣？
凌霽暗暗鬆口氣。
凌霽：「……」
凌大爺有午睡的
和-圖-書習慣，一覺睡醒之後，下意識地看了窗外一眼。這一看，頓時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凌大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狐疑地看了凌霽一眼：「好端端地，太孫殿下怎麼會發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告訴我？」
那個撅著屁股姿勢不雅擦著船板的人，不正是太孫殿下身邊的王通嗎？！
別以為他低著頭就不知道。幾艘官船上的侍衛都在暗中偷樂看熱鬧！
凌大爺也沒料到皇太孫會忽然問起此事，楞了一愣，忙應了聲：「正是。不知殿下為何忽然問起此事？」
凌大爺挑眉問道：「有何不妥？」
凌大爺很快釋然，想了想說道：「我這就去向太孫殿下求個情，免了王統領的責罰。正好和王統領結個善緣。」
第二天，臨行船前，凌大爺父子又到了皇太孫乘坐的官船上來。
「父親，太孫殿下喜怒難以捉摸，或許他懲罰王統領的理由，並不想別人知道。父親這麼去為王統領求情，萬一惹得殿下不快。豈ｍ•ｈeｔuｂooｋ•cｏｍ.coｍ不是得不償失？」
以太孫殿下的脾氣，就算是氣頭過了，也絕不會收回懲罰的命令。這也是身為上位者必須具備的言出必行心冷無情。擦半日船板的事，他是怎麼也躲不掉的……
就算是實話，也別說的那麼直接好吧！稍微委婉一點又不是聽不懂。
王通打起精神，拱手稟報：「殿下，屬下已經擦好了這一艘船的船板，絕沒有半點灰塵。」
以王通的體力，做這種活兒其實不算重。關鍵是丟不起這個人……
這等腌臢事情，船夫老大也是不屑做的。堂堂東宮太孫侍衛統領，怎麼做起這等事情來了？
很快。船隊又離開碼頭，緩緩啟程。
嗯，這麼說也不算說謊！
等回京之後，這件糗事只怕會立刻就在太子府里傳開。到時候別的侍衛統領不來嘲笑他才怪……
凌霽心裏一緊。
凌霽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最合適的理由，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來：
凌霽厚著臉皮受了凌大爺的誇讚：「多謝父親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