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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等去了回春堂，我們就去鼎香樓。」蔣氏終於答應了。

一直坐在凌靜姝身邊沉默不語的凌霄，忽地也張了口：「阿姝說的對。以後我若是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一定會全心全意地待她，絕不會三心二意。」

凌靜姝說完了之後，馬車上一片靜默。

凌靜姝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很快又轉過頭。透過細密的竹簾看著外面的街道。後來覺得這樣看不夠清晰，索性撩起了車簾的一角。

凌靜姝心裏悄然一動。

凌靜嫣曾經在鼎香樓里遇到過令她心動的少年！

蔣氏：「……」

可不知怎麼地，她又有些隱隱地羡慕和欽佩凌靜姝。

「再說了，只要我們回去都不說，娘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去了南市。」

「能遇到一個善待正妻，不會寵妾滅妻的男人，就是身為女子最大的福氣了。」

凌靜嫣小心地掩飾心中的雀躍歡喜。卻掩不住眼中亮晶晶的光芒。

蔣氏看著這一對姐弟。徹底不知該說和-圖-書什麼了，索性也住了嘴。

「我知道這些話不中聽，不過，都是出自肺腑之言。希望你聽了別不高興。」

馬車出了皇城正門，駛入外郭城。

凌靜嫣怔怔地聽著，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終於沒張口。

聽到熟人兩個字，凌靜嫣的眼中閃出希冀的神采。

大概是這個話題對眾人來說都有些沉重，之後一路上無人再吭聲。各自懷著心事。各有所思。

街道依舊平坦，卻比內城窄了一些。街道上的百姓也多了起來。馬車的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

凌靜姝微微笑了起來，拉著凌霄的手親昵地說道：「阿霄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

「阿嫣，這隻怕不妥吧！」

蔣氏也被凌靜姝這番話震住了。半晌才嘆口氣道：「阿姝，哪個女子願意委曲求全？哪個女子不願意和丈夫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凌靜姝心中霍然明朗！

凌靜嫣臉上徹底沒了笑意，垂著頭不知在想hｔｔps://wwｗ•heｔuｂｏoｋ.ｃom•ｃoｍ些什麼。

蔣氏稍稍鬆口氣：「真的吃了飯就走么？」

凌靜嫣忍痛讓步：「這樣吧！那些綢緞胭脂鋪子我們就不逛了。只去南市最出名的鼎香樓吃午飯。吃完立刻就回去。這總行了吧！」

「你剛才說的那番話，私下裡和我們說說無妨。日後在他人面前，可萬萬不能隨意提及。免得落下驕狂肆意不知輕重的名聲。」

凌靜嫣一臉認真地點頭。

凌靜嫣到底憋不了太久，張口打破了沉默：「阿姝，你剛才看了這麼久，一直在看什麼？」

蔣氏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滿是震驚。

凌靜姝不願讓人窺見自己的容貌，放下了竹簾。

「不管別人會怎麼想怎麼做，總之，我會堅持自己的想法。遇到了傾心相愛的人，攜手白頭。如果沒有遇到這樣的人，我寧願孑然一人。終身不嫁！」

凌靜嫣兀自不知自己露了馬腳，興奮地笑道：「阿姝，你今天中午可有口福了和圖書。南市酒樓眾多，比起內城北市更有名氣。尤其是這家鼎香樓，重金請了各地的幾位名廚。每個月都會推出不同的新菜式，生意極好。住在內城的貴公子們，也有不少人喜歡去鼎香樓的。」

膽敢將這等話訴之於口。得需要多少勇氣？！

凌靜姝何止是機敏果決，更是女子中極少見的堅毅固執，什麼三從四德。根本沒放在眼底，簡直算得上離經叛道。

蔣氏忙出言阻止：「我們出行之前，婆婆可是特意叮囑過了，讓我們幾個看看回春堂就回去。南市以普通百姓居多，人多眼雜，我們一旦露面，萬一惹來麻煩怎麼辦。」

凌靜嫣費盡了口舌，也要說服蔣氏去南市的鼎香樓……這家鼎香樓，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蔣氏語重心長地說完了這番話。

凌靜嫣不以為然地笑道：「大嫂，我們帶了這麼多護衛和丫鬟婆子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女眷。普通百姓躲還來不及，誰會來招惹我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們。」

「在看洛陽城。」凌靜姝笑道：「看洛陽城的街道和行人，看商鋪看小販看吆喝招呼客人的夥計……洛陽城果然是繁華。這一路看來，觸目所及處俱是熙熙攘攘的，竟沒什麼僻靜冷僻的地方。」

沒等行人看清馬車內的少女面容，馬車已經平穩快速地走遠了。

蔣氏依舊一臉躊躇。

「我也聽相公提起過。」蔣氏笑著接過話茬：「國子監的那些監生們，也會去鼎香樓吃飯喝酒。今日我們去鼎香樓，說不定還會遇到熟人呢！」

好在馬車行駛的不慢，車簾又只掀起了一點點，最多露出脖子和下巴。

凌靜姝面容沉靜，神色安寧。說出口的話語卻鏗鏘有力：「正因為這世間對女子有諸多不公平，身為女子，才更要自尊自愛自強自立。」

這樣的性子，只怕日後少不得要吃苦頭。

沒等蔣氏鬆口氣，又說了下去：「只是，堂嫂這些話，我並不苟同。」

凌霄揚起唇角，笑的乾淨而純粹。

此和*圖*書次她費盡心思再去鼎香樓，是希望再次見到那個人。

凌靜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驕傲之情：「那是當然。不過，坐在馬車上看，只是走馬觀花，沒什麼趣味。待會兒到了回春堂，我們戴了帷帽下馬車，不妨到附近的南市裡逛上一逛。那裡才是真的熱鬧……」

「普通的百姓，大多因為家境貧寒，娶不起第二個，守著糟糠之妻過一輩子。但凡是家境富裕些的，哪有隻守著正妻的？少不得將那些美貌的妾室往家裡抬。那些皇室宗親勛貴公子，尚未成年，身邊便有了美貌善解人意的通房丫鬟，娶了正妻后，納妾養外室都是美談。」

「可是……」

凌靜嫣昨天纏著孫氏要出行，今天著意精心的裝扮，又堅持要去鼎香樓……這一切的異常匯聚成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一個時辰后。

凌靜姝卻沖蔣氏笑了一笑：「堂嫂一番苦口婆心，都是為了我好，我心中感動又感激，怎麼會不高興。」

「可這世間，對女子從來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