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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凌靜姝已經伸出了手：「給我吧！」

「你照料著牡丹房，一定很清楚哪一盆新品牡丹開的最美最好。」

他將瓷瓶輕輕地放入凌靜姝的手心。

說到這兒，衛衍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卻沒多解釋：「我要求你做的事就是這一樁。你若是肯應下，我感激不盡。如果你擔心會被徐皇后察覺，不敢答應，就當我今日沒來過……」

衛衍心中狠狠地悸動了一下，幾乎忘了自己的來意。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這牡丹房裡的所有牡丹都有你親自照料。按著往年宮中的習慣，到了四月中旬牡丹花期，徐皇後會設賞花宴。到時候宮中所有的嬪妃都會各自帶著新品牡丹來赴宴，評出花魁。」

衛衍略一猶豫，才下定了決心，低聲道：「阿姝，我有件要緊的事求你。這件事需要冒著風險，你若是不肯，我絕不會怪你。」

衛衍用玩笑來遮掩澎湃的心情：「阿姝，ｍ.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com你就不怕我會設局害你嗎？」

話一出口，頓時有些懊惱。

「是，我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

「若是不慎被人看見了，你也不用慌張。就說這是你特意調配的秘方，能使牡丹開得更好。這是我精心調製出來的藥水，就算是瓷瓶被人取走了拿去檢查，也查不出其中的真正玄機。」

凌靜姝抬起眼眸，笑著應了回去：「你呢，就不擔心我轉臉就將此事稟報徐皇后嗎？」

「除此之外，這藥水還有些別的『功用』……」

「徐皇后最喜這種風頭，妃嬪們也都善於察言觀色逢迎拍馬。所以，每年的花魁都出自椒房殿培育出來的牡丹。徐皇後會將花魁放在寢宮裡欣賞。今年想來也不會例外。」

凌靜姝微微一笑，簡潔地應道：「我相信你。」

「徐皇後到底是正宮皇后，得顧著顏面。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發作。如果她張和圖書口詢問，你就說，我來見你是為了詢問你的病症是否有了起色。」

衛衍迅速從袖中取出一個乳白色的瓷瓶，聲音壓得極低：「這是一瓶我特意調製過的藥水。每天滴一兩滴在花苞里，能讓牡丹開的更碩大鮮艷美麗。還會散發出更濃郁的香氣。」

兩人四目相對，各自心中涌動的紛亂思緒，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聽到這兒，凌靜姝已經隱約猜出了衛衍的來意，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你要我做什麼？」

凌靜姝心裏閃過一絲異樣：「衛衍，你費了這麼多心思來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凌靜姝俏臉微熱，忙又改口：「沒想到你會忽然到這兒來。所以我有些意外罷了！絕沒有不歡迎你的意思。你千萬別多心。」

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和自嘲。

這個腳步聲，顯然不是白玉的。

「怎麼這副見了鬼的神情！」衛衍失笑：「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當那張ｈetｕbｏok•cｏm•com熟悉的清俊臉孔映入眼帘時，凌靜姝錯愕不已，脫口而出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沒想到，衛衍今日竟然會突然到牡丹房來……

凌靜姝一顆心莫名地跳地飛快，先移開了目光：「你特意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凌靜姝蹙起眉頭：「你今日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我們兩個說話，還用得著這般遮遮掩掩的么？」

衛衍思慮頗為周全，將所有的情形都考慮到了。

凌靜姝下意識地張口解釋：「當然不是。見到你，我心裏很高興……」等等，她在說什麼？

是誰？

「天冬和白玉都在外面守著，這裏又是椒房殿最僻靜的地方，等閑不會有人過來。我只停留一炷香的時間就走。就算徐皇後事後知道了，也最多心中不快，不會追根問底。」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然而，到了最後，衛衍什麼也沒說。

這幾個月來，他們兩個第一次獨處，第一和圖書次能正大光明地凝視彼此。

都怪這惱人的春天，花草香氣浮動，就連空氣中都漂浮著令人躁動難安的氣息。害得她也跟著浮躁起來。

很顯然，詢問病症只是用來敷衍徐皇后的借口。

凌靜姝毫不猶豫地將瓷瓶收進荷包里。

凌靜姝反射性地起身回頭。

衛衍的目光明亮而灼熱，透露出絲絲未曾訴之於口的情愫。

她今天是怎麼了？說話總是不過腦子脫口而出！

「時間不多了，我再叮囑你幾句就離開。」

衛衍一定另有目的！

衛衍將她的惱羞之色盡收眼底，心裏壓抑著的情潮又開始蠢蠢欲動，情難自禁地靠近了兩步，聲音也略略有些低啞：「你說的對，我們兩個說話無需遮掩。我就直接道明我的來意了。」

牡丹房位於椒房殿的角落，十分幽靜，平日除了凌靜姝主僕和紅梅之外，幾乎沒人踏足這裏。今日紅梅被她打發去做別的事，只帶了白玉過來。

衛衍手中一顫，握緊了那個瓷瓶。www.hetubook.com.com深深地看著神色平靜的凌靜姝：「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你這麼做嗎？萬一日後出了差錯，牽連到你的身上。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輕飄飄的四個字，卻重逾千金，沉甸甸地壓在衛衍的心頭。又似一陣颶風，令他的心湖波濤洶湧難以平息。

這樣的話聽著也太曖昧不清了。

衛衍逼著自己將滿腔的旖旎心思壓了下去，迅速地低語道：「今天是太孫殿下大婚的喜日子，徐皇后領著所有妃嬪去了紫宸殿赴宴，到了晚上才會回來。所以我才趁著這個機會來見你。」

兩人對視一笑。

兩人一直很有默契，偶爾碰了面，也只言不及義地寒暄幾句。免得惹來徐皇后的忌憚猜疑。

衛衍壓下所有的思緒，輕聲說道：「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就算是白玉，你也別告訴。還有，你在用藥水滴花苞的時候，一定要謹慎仔細些。不要讓人察覺。」

俏臉漾著紅暈，宛如即將盛開的牡丹，明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