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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蓮早在方婆子問出那句要命的「從哪裡扯來的棉布」的時候就嚇出了一聲冷汗，從頭至尾都低著頭沒敢插嘴。等方婆子被應付走了之後才抬起頭來：「哇，真是嚇死我了。」

錦蓮嘟噥道：「我還是很怕她。」尤其是當方婆子冷著一張臉的時候，真是嚇人的不得了。

錦繡笑著解釋：「你別生氣，錦茹掃地的地方最冷，所以才先做了手套給她。放心，你的那一副最多兩天就好。我怎麼可能把你忘了嘛！」

上至管事，下到丫鬟，她要來個一網打盡……呃，換個形容詞好了，來個左右逢源！

錦茹幾人都在，錦繡也顧不得錦蘭會不會生氣，拿出手套就遞了過去。

錦茹這兩天總是嘀咕著冷，錦蘭當然也是知道的，一聽這話也就不出聲了。

接下來的幾天，錦繡又忙著替錦鷺和錦書分別做了副手套。正所謂熟能生巧，這些日子天天做針線活，錦繡的手藝大有長進。速度和_圖_書比原來至少快了一倍，錦鷺和錦書拿到手套時在原地跳了幾圈，把錦繡摟的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錦茹有了手套之後，掃地的時候雖然還是冷，到底比原來強了不少。身上冷些，但是手卻暖和了多少。各人還是都在熱切期盼著早些放棉衣。

這個時候，冷不防的想起了曾經狠狠得罪過的如夢來……

「好妹子，有話好好說，怎的這麼大的火氣？」崔婆子揚著笑臉，伸手拉住了方婆子的手，親熱的不行。

想到沈氏整治下人的手段，崔婆子立刻不寒而慄起來。

「好錦繡，以後你就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錦鷺天真的話讓周圍的丫鬟們一齊笑了出來。

等方婆子走了之後，錦繡拍了拍胸口壓驚，總算是有驚無險。

崔婆子先還沒把方婆子的話放在心上，待一見到方婆子拔腿就走嚷著要去找夫人告狀的時候才開始慌了。

錦繡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和-圖-書

錦鷺年紀小，可沒想到這麼多，張口就說：「錦繡，你有空也替我做一副手套好不好？小馬哥兒的擔子上賣的手套可沒你做的這個好看。」

錦蓮訕訕的笑了：「我就是怕嘛！」天生膽子小，沒辦法。

錦書嘴動了動，到底和錦繡交情不深，沒好意思張口。

方婆子隱忍的怒火都冒了出來，猛的將手抽了出來，冷笑著說道：「我三天兩日的來，每次都說再等上幾天。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到個什麼時候。明天就是發月錢的日子，小丫鬟們不少都會回家。這樣冷的天，都穿著單衣回去，讓他們的家人看見了會怎麼說？若是落個陸府苛待下人的名聲，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擔待的起。」

錦鷺和錦書羡慕的不得了，央求著錦茹將手套借給她們倆戴戴看。

錦茹生性慷慨，二話不說就將手套從手上拿了下來。錦鷺和錦書分別戴了一隻，比劃來比劃去喜歡的不得了。

錦蘭和_圖_書果然嚷了出來：「錦繡，你也太偏心了吧，先替錦茹做手套，為什麼都沒我的？」

錦書大喜過望，連連點頭：「要，當然要。」

崔婆子的臉一下子白了，沈氏最注重名聲，犯了別的錯誤還有商榷的餘地，可若是壞了沈氏的賢德治家的名聲……

去去去，這個愉快的時候想這種人多沒意思。再說了，如夢天天伺候夫人忙的很，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一等丫鬟還是要去做大少爺的通房，總之，都是前程似錦，哪裡有閑情來理會她這個小丫鬟。暫且把這顆心放下來吧！

錦繡微笑的臉龐分外的動人：「那我就替你也再做上一副。不過，得等幾天了。」

見到了小巧的手套，錦茹的眼都亮了起來，一把拿了過去往手上套去。

錦書哪裡會介意再等上幾天，笑眯眯的連聲說不介意，和錦鷺兩人分別拉著錦繡的手親熱的不得了。

確實，雖然只是普通的藍布手套，也能看的和*圖*書出錦繡在上面花了多少的心思。沒時間在上面綉上圖案了，卻在針線腳上下了不少功夫。又是迎合著手的大小做的，顯得分外的合適。讓人一看就歡喜。

錦繡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幾個月來，錦繡靠著一點點的敦厚溫柔結交了一堆要好的小丫鬟，在小丫鬟們中漸漸有了好人緣。就連挑剔的方婆子見了錦繡也是暗暗點頭讚許。

錦繡再次「收服」兩個小夥伴。

錦繡笑著應了：「等我替錦蘭的手套做好了，再替你做上一副。」手套用布不多，那一大塊棉布做上八九副綽綽有餘，頂多再花上些時間和精力，卻又拉攏了一個人心多結交了一個好朋友，划算的很。

錦書欲言又止。

錦繡主動的說道：「錦書，你要不要？」

方婆子又去制衣房跑了兩趟，臉色一趟比一趟難看。

錦繡把手套戴好，又拿起了掃帚：「其實，方嬤嬤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壞。她雖然凶一些，可是心地還和-圖-書是不錯的。」很多細微的小事都能看的出來，方婆子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可能世故了些，可能勢利了些，但是同時又是個體恤小丫鬟的人。

這正是錦繡想要的結果，既然無錢無勢無背景無靠山，那就只得靠自己靠朋友。朋友從哪裡來？還不都是慢慢的結交來的？

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讓錦繡笑了出來：「方嬤嬤問的是我，你怕個什麼勁兒？」

錦繡忙將手套揣進懷裡，然後笑眯眯的去了隔壁的屋子。

到了晚上，錦繡託了錦蓮替自己打上半盆熱水，自己在那兒趕製手套。總算在熄燈前完工了。

等這一次去的時候，崔婆子又推三阻四的說棉衣份量多尚未做好時，方婆子終於按捺不住了，臉立刻冷了下來：「這個月我已經來來了第五趟了，各個院子里的丫鬟管事們都領了棉衣，惟獨我手下的小丫鬟們都還沒有領到。今日我倒要討個說法，是不是今年冬天小丫鬟們就穿著單衣整天的在外面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