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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在錦蓮的耳邊將襪子的來歷快速的說了，錦蓮也跟著一塊高興起來。

床底的罐子里裝了整整四百文錢，腳上穿著厚實的棉襪，錦繡這一覺睡的無比的香甜踏實。

聽金大恆的口氣，順子似乎不是天天都來上學……

方婆子塞過來的棉襪，錦繡沒好意思一個人獨享，數了數共有五雙，悄悄的背著錦月和錦霞塞了雙給錦蓮。

三人一起往回走，路上自然免不了要說些閑話。說的最多的就是金大恆：「……這一個多月送孩子到我這兒來讀書的越來越多，有六七歲的，也有十一二歲的，現在有七八個孩子了。我特地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

知道上進的孩子還算不錯，人多識些字總是比目不識丁強的多，不管是見識談吐氣質都會有所不同。

錦繡藉著倒水的時候又去了隔壁，如法炮製，錦蘭和錦茹也各多得了一雙新棉襪，好姐妹們暫時還沒遇到需要同當的難，先一起有福同享好了。算起來，她還佔和*圖*書了些便宜多得了兩雙新棉襪，加上原來發的那雙新的，一共有三雙呢！

厚實的棉襖和棉褲雖然臃腫些，可穿到身上著實暖和。只見飯堂里坐滿了小企鵝似的小丫鬟說說笑笑，也算是一道別緻的風景。

錦繡如燕子投林般飛撲了過去到金大恆的懷裡，金大恆沒有預料到女兒的熱情，被弄的有些手足無措，臉都有些紅了：「我來接你回家了。我們走吧！」

錦繡安慰了自己老半天，反覆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有棉衣穿就不錯的了，外面還有很多窮人家到了冬天沒錢給孩子做棉衣呢！

順子不經意的迎上了錦繡打量的目光，目光相交的那一剎那，順子的心陡然一顫，臉微紅著轉過了頭去。

錦蓮眼睛一亮，正打算問錦繡這襪子是哪裡來的，就見錦繡連連朝她使眼色。錦蓮會意的將襪子迅速的塞到枕頭底下。

順子憨厚的笑了笑：「阿秀，多日不見，你長高了。」比原來更加好和-圖-書看了。順子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阿秀！」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錦繡驚喜的回頭：「爹！」是金大恆來了！

第二天，錦繡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吃過飯之後就立刻去了後門。

在順子的眼中，穿著簇新棉衣梳著兩條辮子的錦繡神彩飛揚，巴掌大的小臉閃爍出令人炫目的秀麗。和以前那個木訥的鄉下丫頭迥然兩人。

呃，丑就丑些吧！總比挨凍要強的多！

到了晚上，各個小丫鬟都穿上了新棉衣到飯堂去吃飯。

順子他爹是個小手藝人，平時編些筐子籃子之類的拿到集市上去賣，也有人會主動找上他定製這些東西，靠著這手藝勉強能夠養活一家人。

錦繡微笑著傾聽，見到金大恆神情喜悅，心裏也有說不出的開心。

順子跟著他爹學了幾年的手藝，別看他才十二歲，已經能幫著他爹做事情賺錢了。他爹當然捨不得讓順子出來讀書識字，原因是「既耽誤時間又浪費錢的，手和_圖_書藝人要識字做什麼」。

棉衣雖然不好看，可是裏面都是厚實的棉花，非常的保暖。比起羽絨服來還要暖和的多，裏面只要穿上一件單衣就行了。

這就像學生們穿的校服似的，只能大不能小，大了還可以穿上三年兩載，要是小了可就沒法穿了。反正大傢伙兒都穿一樣的衣服，也沒有誰去取笑誰土氣難看臃腫。

錦繡嘻嘻笑著轉了一圈，記憶中還是在年幼的時候穿過姑姑親手做的棉襖，現在忽然又有機會穿這樣的衣服，還真是不太習慣。好在她一向隨遇而安，適應能力極強。不一會兒就習慣了舉手投足間的笨拙感。

錦繡早就瞄到了金大恆身後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孩，心裏很是奇怪這個不相干的外人跟著來接自己回家做什麼。不過，當著順子的面這麼問好像太沒禮貌了，因此錦繡很客氣疏遠的叫了聲「順子哥」。

錦繡用心聆聽，從金大恆和順子的對話中知道了不少事情。

錦繡看向順子的目光帶和_圖_書了些欣賞。

因為棉衣都是制衣房裡的綉娘們按著大概尺寸做的，自然不可能盡善盡美。大部分穿到身上都有些寬鬆。錦繡身上的棉襖也偏大些，下擺到了大腿處，下面的棉褲更是要系得緊一些，不然就會往下面滑。

多了事情忙碌，金大恆的精氣神果然好多了。再加上穿了厚實的冬衣，再不像前兩次見到的時候那樣瘦骨伶仃輕飄飄的。

順子揮去心裏冒出的那一點點黯然，安慰自己：阿秀年齡漸長，已經懂得男女有別，見了他再歡喜也得含蓄點嘛！這麼想著，心情又好了起來。

奇怪，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鄰家妹子，為什麼被她這麼微笑著看上一眼他會覺得羞赫？

可順子卻異常的堅持，和他爹在家鬧了好幾天。最後他爹讓了一步，來讀書識字可以，不過，不能耽誤家中的事情。因此順子讀書是間歇性的，隔上兩天來一次。

「嗯，爹，我們一起回家去。」錦繡笑著掙脫凱金大恆的懷抱。

錦繡聽了會兒和*圖*書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順子現在也做了金大恆的學生了。

王婆子和錦繡也頗為熟悉了，見錦繡早早的就過來了，笑著說道：「你來的真是早，喲，都穿上新發的棉衣啦！」

金大恆悄悄的鬆了口氣，和藹的笑道：「你母親在家裡趕綉活兒，實在是抽不出空來，今天就讓我來接你了。哦，還有，順子擔心我身體不好，偏要跟著我一起過來。來，快見過順子哥。」

順子默默的走在旁邊，時不時的也插上兩句嘴。

錦繡感覺到金大恆的彆扭，暗笑古代男人的古板，抱自己的親閨女怕什麼嘛，又不是什麼野女人……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怎麼想到那腌臢事情上去了。

果然是在富貴人家待的久了，伙食好身體發育的快，就連談吐見識也都和以前不同。再也不是那個整天跟在他後面嚷著「順子哥等等我」的那個跟屁蟲了。

這麼一打量，錦繡才發現，原來這個順子長的還頗為順眼，身體壯實，濃眉大眼，是個很好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