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暗涌
錦繡馬到功成，心情很是愉悅，笑吟吟的看著巧珍吃癟的臉，怎麼看都覺得舒坦。
素秋見情形並未對自己這一方十分有利，心裏有些著急，說話也顧不得含蓄了：「夫人，若是照著她這番話說來，這院子里的規矩豈不是就亂套了？人人都爭搶著值夜伺候了。」
巧珍的笑容一僵，旋即笑著點了點頭：「多謝錦繡妹妹提醒。」
這話也有道理沈氏不由得微微點頭。
已經到了這等局面，錦繡只好出言相助。希望沈氏能聽的進去才好。
素秋聽到這話心裏不由得涼了半截，心想今日自己算是妄作小人了。
這問題怎麼解決倒不難，只是，今日這陣仗很明顯的暴露出了丫鬟們之間的矛盾。都吵鬧到主子面前來了，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鬧騰的呢再想想當日巧珍和錦蓮曾發生的矛盾爭執，沈氏不由得嘆了口氣。
幾人都是沈氏身邊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沈氏不喜歡丫鬟們當著她的面爭吵。因此，句句都是對著沈氏而去。
素秋明白過來，頓時閉了嘴，靜靜的等沈氏發落。
素秋把挑起事端的巧珍恨了個半死。
錦繡故作大度：「巧珍姐，你跟我們幾個還客氣做什麼，我們都不介意的。」
這麼說卻是隱隱的針對巧珍之前說的「不好意思詢問錦繡她們」這句狡辯之詞了。
巧珍的臉色不定，迅速的思索起了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局面。
果然，就聽錦繡的聲音響了起來：「夫m.ｈe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ｍ人，這由誰值夜本是小事，不過總得有個章程。免得奴婢們心裏有了不痛快起了隔閡。」
錦繡適時的出聲，打斷了素秋和巧珍欲出口的話語：「你們都少說兩句。」順便沖素秋使了個眼色。
沈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有什麼你只管說就是了，這屋子裡又沒有外人。」
素秋素琪明顯的來告狀來了，若是錦繡不幫著落井下石才是怪事……
巧珍已經有了主意，擺出一臉惶恐的樣子：「還請夫人息怒，聽奴婢一言。奴婢自從到了夫人身邊，一直誠惶誠恐兢兢業業，唯恐伺候的不夠周到。又不好意思詢問錦繡她們幾個，所以才打起了值夜的主意。奴婢本打算著利用這樣的機會多多了解夫人的秉性習慣，才會做出這等冒失之舉。還請夫人明察體諒奴婢的一片心意。」
沈氏聽這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有些頭痛。
說的太多隻顯得咄咄逼人，還不如點到即止。
錦繡抿嘴一笑，毫無芥蒂的看了巧珍一眼，說出的話卻把巧珍氣了個半死：「巧珍姐喜歡值夜，要麼，我們幾人輪值一次，巧珍姐值上兩次。若是巧珍姐還嫌少了，值三次也行的。」
巧珍吃了暗虧，心裏鬱悶的不得了，心裏暗暗盤算著日後該怎麼扳回這一局。
錦繡向來有耐心，默默的等在一邊，心裏不停的琢磨著沈氏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沈氏也聽出了錦繡的話外hｔｔｐs://m•ｈｅｔubook•com•cｏｍ之意，心裏自有計較。她緩緩的說道：「素秋說的也有道理，值夜確實該按著規矩來。這麼著吧，你們重新排個值夜的次序。」
似乎……巧珍值夜的次數確實多了一些……
素琪笑眯眯的落井下石：「夫人，奴婢願意將值夜的機會都讓給巧珍。也免得她總低聲下氣的和奴婢商議。」
從年前開始，指的自然就是巧珍來了之後。
輕飄飄的幾句話像刀子一般飛到了巧珍的心裏。
若是目光能變成刀的話，巧珍的利刃早已嗖嗖嗖飛了過去。
做主子的，當然不願意看到身邊的丫鬟愁眉苦臉。
果然，就聽素秋說道：「夫人，奴婢想稟報值夜的問題。」
很好，素秋，我也記住你了。巧珍恨恨的白了素秋一眼。
巧珍心裏撲通一跳，怎也想不到向來老實安分的素秋會拋出這麼一句話來。再一想到錦繡那日若有若無的威脅，巧珍的心怎麼也沒法子平靜了。
沈氏淡淡的說道：「不管是為了什麼，院子里的規矩總得要守。巧珍，你日後做事要小心些。」
素琪接著說道：「夫人，奴婢也斗膽說一句。本該輪著奴婢值夜的時候，也常有人來『商議』，將值夜的活兒要了去。」
巧珍心裏一喜，沈氏這麼說，卻是沒打算髮落她了。她掩住臉上的歡喜和得意，恭敬的應道：「奴婢緊遵夫人教誨。」
錦繡一直在觀察著沈氏的表情。沈氏
和圖書擰著眉頭，顯然已經不悅了。這個時候不適宜再說什麼攻擊巧珍的言語了。只可惜，她這一番話並沒取得太好的效果。就見沈氏微微蹙起眉頭，打斷了巧珍的喋喋不休：「好了，不要再說了。」
丫鬟們誰沒有偶爾失神的時候？她們互相都會幫著掩飾，唯有巧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身邊的人，時不時的就挑刺。巴不得沈氏訓斥別人幾句。這種行為最讓人討厭了。
錦繡笑著說道：「夫人，奴婢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行不行？」
巧珍卻兀自為自己辯解個不休：「夫人，奴婢並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只是想更好的伺候夫人……」一大堆表露忠心的話不斷的冒了出來。
分明是巧珍沒問，怎能怪她們沒說？
沈氏點了點頭，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素秋一氣之下，便顧不得別的了，直直的說道：「夫人，奴婢有事向您稟報。」
巧珍不甘示弱的應道：「奴婢只是權益之舉，自然不會長期如此。絕不會亂了院子里的規矩的。」
沈氏瞄了巧珍一眼，笑容淡了下來：「巧珍，你且說一說，這都是怎麼回事？」句句未提巧珍的名字，可明顯是衝著巧珍而來。她倒要看看，巧珍要怎麼為自己辯駁。
巧珍的臉頓時白了一白，暗暗咬牙。錦繡果然厲害，這幾句話在沈氏面前說出來，分明是在暗示她之前搶著值夜的次數太多。
巧珍之前為自己爭取的有利局面一點一滴的被錦繡打破，心裏怎能不m.hetubook.com.com恨？
可惜啊可惜，今日本是個好機會，可以一舉將巧珍的風頭壓下去。只是，巧珍哄了沈氏開心在前，她們便打算放棄原先盤算好的告狀一事。卻又因為巧珍的挑釁，素秋忍不住倉促出聲。再加上巧珍的能言善辯，此事遠不如預想中的成功……
沈氏本不會留意這些細節問題，被素秋這麼一提醒，開始思忖起來。
只可惜沈氏就在旁邊看著，巧珍只得強忍著滿心的火氣陪笑：「錦繡妹妹這麼說，可真是讓我汗顏了。」轉而向沈氏一表決心：「夫人，奴婢不敢亂了院子里的規矩，就按著以前的規矩來吧」
錦蓮今日得了錦繡的囑咐，一直靜靜的旁觀，未被卷進風波裏面來。
巧珍倒是想說話，只是剛被沈氏斥責過，不敢再討這個沒趣，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巧珍氣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了，連忙為自己撇清：「夫人，奴婢絕無爭搶的意思。還是按以前的老規矩，按著順序值夜就好。」
素琪眼見素秋沒能佔得上風，連忙出言相助：「夫人，這值夜次序終究是亂了，今日還請夫人定奪。也免得奴婢等人為此問題煩惱。」
素秋瞄了巧珍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那笑容遠沒有平日的溫和，倒有些不屑和冷厲：「夫人，我們幾個值夜本有慣例，基本上都是輪流著值夜。若是夫人有指定的那晚當然例外。不過，自打年前開始，我們這值夜的次序便有些混亂。」
也怪不得和*圖*書她會失態，她一個人要應付三四個，不爭搶著多說幾句，心裏不踏實啊屋子裡霎時平靜了下來，那種平靜里隱隱的蘊含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沈氏沒有出聲，似是在心裏掂量巧珍這番話的份量。
錦繡微微皺起眉頭，已經猜到素秋接下來要做什麼。看來，巧珍是把素秋給惹毛了……
不知怎麼的，巧珍看著錦繡的笑容心裏直發毛，總覺得錦繡接下來說的話會讓她很難堪。
錦繡壓下心裏的百般思緒，微笑著出聲：「夫人說的是，巧珍姐，若是日後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問我們幾個就是了。我們定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哼，錦繡不好對付，就先對付素秋好了……
沈氏心情正好，見素秋果然不言不笑，心裏便有點不痛快了。不由得沉聲問道：「素秋，你這是怎麼了？」
巧珍戛然而止，頗有些尷尬的住了嘴。
巧珍果然善辯，將自己爭寵的跋扈之舉推脫的一乾二淨，還打出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名頭來。
巧珍急於表現，把周圍的人都惱的差不多了……
沈氏也不出聲，讓一邊待著的幾個丫鬟心都提的老高。
素秋聽的渾身舒爽，忙笑著附和：「錦繡說的是，奴婢也很贊成。其實，今日奴婢提出這個問題並不是要針對巧珍。若是巧珍喜歡值夜，多值幾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是錦繡擅於把握機會口舌如箭啊素秋算是徹底拜服了。
沈氏見素秋如此鄭重，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