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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宜芳也沒打算一直瞞著，等齊氏主動詢問的時候，再順手推舟的透露一些，探探齊氏的反應也好。

這幾日來茶飯不思，她的臉色能好看才是怪事。待到進了京城之後，她便開始暗暗著急起來。只可惜再怎麼補妝，也掩飾不了憔悴的臉色。現在總算胡亂應付了過去，她也能暫時鬆口氣了。

沈宜芳掩嘴笑了：「四妹，我也正想說這句話呢，被你搶先了。」

門第合適的，對方人品未必好。人品不錯的，才貌卻不夠出眾。才貌出眾的，大多已經娶妻生子。想找一個門當戶對性情忠厚有才有貌的少年郎，還真是不容易。

王姨娘笑著插嘴：「大小姐的親事忙完了，該輪著二小姐了呢！」

說話間，沈宜芳也走了過來。

眾人一起應了，然後跟在齊氏的身後進了府。

沈老太太笑著一一打量過孫子孫女們，親切的問起了杭州之行的經過。沈宜芳沒有出風頭的心情，索性任由沈宜蓮做代表發言。

葉姨娘連連說道：「還是先去和太太說一聲，再去看武哥兒吧！」

沈奕文沈奕軒齊簫三個男孩子率先下了馬車，俱是一臉笑容。尤其是齊簫，更是大聲嚷了起來：「姑姑，我們回來啦！」

想及此，沈宜晴釋然了不少。原本打算提醒沈宜芳收斂些，現在卻又覺得沒這個必要了。沈宜芳越是憔悴可憐，齊氏就越容易心軟呢！

葉姨娘唯唯諾諾的應了。這副溫馴和_圖_書乖巧的樣子落在齊氏的眼裡，自然分外的順眼。正待說些什麼，就聽到了一陣馬嘶聲。

沈宜晴無奈的笑道：「我一切安好，在杭州玩的很愉快，現在又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你見了該高興才是，怎的反倒哭起來了？」

齊氏一向精明，自然不會被這幾句糊弄過去，蹙眉說道：「這麼多人坐馬車回來，只你一人面色如此難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姨娘笑容微微一僵，誠惶誠恐的應道：「太太這麼說，可折煞婢妾了。若不是太太細心教導，四小姐哪有今天這般的光景。」

齊氏原本含笑的臉龐，在見到沈宜芳略顯憔悴蒼白的俏臉之後，頓時冷然了下來：「芳姐兒，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是生病了么？」這個沈嫣，到底是怎麼照顧孩子們的？也太疏忽了吧！

齊氏神色一動，興奮的看了過去。

「葉姨娘說的對，我差點把這茬給忽略了。我這就去給母親請安。」沈宜晴呵呵一笑，幾步便走到了齊氏面前，笑吟吟的行了一禮。

葉姨娘邊擦眼淚邊道：「武哥兒被奶娘帶著在府里練習走路呢！」

岳姨娘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歡喜，連連道謝：「多謝太太美意。一切都由太太做主便是。」只要有老太太坐鎮，齊氏肯定會好好置辦嫁妝。絕不敢虧待了沈宜蓮。

岳姨娘也是滿臉喜色，葉姨娘更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眼眶和*圖*書微微有些濕潤了。自從四小姐出世之後，還從未離開過她這麼久呢！

齊氏笑了笑：「好了好了，隨意閑聊幾句罷了。」

沈宜晴抿唇一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女兒此次有幸出去，見識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確實頗有收穫呢！」

看來，齊氏已經有所察覺了……

王姨娘已忍不住高興的喊了起來：「少爺小姐們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沈宜晴忙掏出帕子給葉姨娘：「好了，莫要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對了，怎麼沒見到武哥兒？」

所有庶出的女兒，都尊齊氏為母。作為生母，反而要處處避嫌。這也是為了不引起齊氏的忌憚之心，真正為了女兒好，就得低調些才是。

沈宜芳低著頭，壓根沒留意到齊氏的臉色。沈宜晴卻是將齊氏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暗暗心驚不已。

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而她偏偏又不知情……

齊氏含笑打量了沈宜晴一眼：「出去一趟，晴姐兒似乎活潑了不少。」

岳姨娘最樂意見到的，莫過於這樣的一幕情景，一直笑吟吟的立在旁邊，眼神里充滿了憐愛和驕傲。

葉姨娘緊緊的抓著沈宜晴的小手，一個激動之下，眼淚又落了下來。

沈宜晴眼睛一亮：「哦？真的么？武哥兒都會走路了？這可太好了。」記得臨走之前，武哥兒還不會走呢！不過才月余的功夫，居然就學會走路了。真是個好消息！和*圖*書

齊氏笑著迎了上去，先是上下打量了三人幾眼，才笑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簫哥兒，你母親來過幾次信了，你若是再不回來，她可急的不行了。」

往日里的晴姐兒，總是悶悶的不說話，老成有餘，卻少了些許女孩的活潑可愛。可現在看來，她眉眼彎彎笑的很是燦爛爽朗，倒是讓人望之生出好感來。

齊氏點頭讚許：「好好好，能有這等體悟，也不枉出去這麼一趟。」

齊氏不動聲色的瞄了一搭一唱的兩姐妹一眼，將心裏的疑竇暫且按捺了下來：「既是如此，還是快些進府吧！好好休息兩日再去書房上課。」

岳姨娘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嘲弄，口中卻笑著附和了幾句。

葉姨娘不停的擦眼淚，那眼淚卻是越掉越多。

葉姨娘一提到這個話題，立刻有了精神：「可不是么？說來也巧，你走了沒幾日，武哥兒便肯下地走路了。如今不要人攙扶，他也能走上十幾步呢！」

自打去年沈宜蓮的親事定了之後，齊氏便一直為沈宜芳操心親事的問題。正因為太過重視太過在意，反而一時沒挑中合意的。

齊氏笑了笑：「蓮姐兒生性穩重，芳姐兒可比蓮姐兒差了一截，我也正為她的親事發愁呢！」

葉姨娘原本最不擅於交際，這兩年來也有了不小的進步，笑著說道：「二小姐性情樣貌都是萬里挑一，不管什麼樣的人家都能配得上的。太太慢慢挑，總hetubook.com.com能挑到合意的。」

齊氏聽了這等話自然開心，呵呵的笑了。

齊氏卻時不時的看沈宜芳一眼，眼神看似平靜，可細細留意，便會察覺到那平靜之下的波濤暗涌。

自己生的女兒是什麼性情，齊氏再清楚不過。

沈宜芳擠出笑容來應道：「母親多慮了，我坐著馬車總覺得不暢快，所以吃的有些少，因此臉色不太好看。不過，我在杭州過的極為開心，簡直都捨不得回來了呢！」

丫鬟小廝們忙著搬運行禮，沈宜晴等人則一起去了沈老太太那裡請安。

沈宜晴連忙幫腔：「母親，二姐說的都是實情。去的時候倒也沒什麼。可回來的路上，二姐不知怎麼的，坐著馬車便覺得不暢快，因此沒胃口吃飯。不過短短三日，便瘦了一圈。我們看著，也都心疼的緊。現下總算好了，只要回來了好好休養幾日，定能很快恢復過來的。」

姐妹兩個對視一笑，都振奮了不少。

齊氏不由得笑著看了葉姨娘一眼：「我說晴姐兒這幾年怎麼越發的伶俐出挑了，感情都是你調|教有功啊！」明明是讚揚的話，可聽進耳中，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些刺耳。

沈宜晴高興的不得了，笑著說道：「好好好，我現在就去看看他去。」

想想也是，沈宜芳的異常之處如此明顯，誰能看不出來？

幾輛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沈宜芳連忙點頭。

沈宜晴拉著沈宜芳的手，無聲的贊道：「說的好！」

看和-圖-書看晴姐兒幾人，個個臉色紅潤神采飛揚，別提多漂亮了。獨獨沈宜芳一人消瘦蒼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也難怪齊氏如此不悅了。

齊氏的心裏快速的轉過了許多念頭，各種猜想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不過，面上卻還是笑盈盈的，絲毫看不出任何異常。

沈宜芳性子傲氣，等閑不肯在人前示弱。更不肯被沈宜蓮比下去一頭。因此，每當和沈宜蓮在一起，總是搶著說話表現。像今天這般安靜沉默，幾乎是前所未有。再聯想到沈宜芳下車之極難看無比的臉色，齊氏的心底，浮起了莫名的不安。

這一點，岳姨娘絲毫不用擔心。

沈宜芳抿唇一笑，一直陰鬱煩悶的心情，忽的開朗了不少。

齊簫歡快的說道：「這不是回來了嘛！」

沈宜芳見過了第一關，偷偷的鬆了口氣。

幾位姨娘一起圍到了第二輛馬車邊。沈宜蓮第一個下了馬車，岳姨娘立刻搶了上去，拉著沈宜蓮的手左看右看。王姨娘自然扯了沈宜蓉到一邊問東問西。

王姨娘口甜如蜜：「太太說這話婢妾可不同意，二小姐才貌出眾，不知哪家的兒郎有這等幸運能娶到二小姐呢！」

外面再好，也好不過自己的家。當走進沈府之後，熟悉的景物撲面而來，心情忽的也平和安靜起來。

沈宜蓮妙語連珠，形容起路途見聞來好詞不斷，讓人聽了有身臨其境之感。沈老太太聽的十分專註，不時的笑著。

「回家真好！」沈宜晴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