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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清清白白？」

碧玉忙笑道：「這麼鮮亮的顏色，夫人穿了，一定十分精神，看不出半點病色。」

為何沈氏變成了這般面目可憎的模樣？

沈謙清俊白皙的臉孔上浮起憤怒的紅暈，聲音也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

沈謙並不擅長口舌爭辯，更未想到沈氏言辭這般刻薄，一時間，氣的俊臉發白，全身簌簌發抖，心裏失望之極。

內堂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也讓沈謙好好看一看，她比那個趙秀娘強上十倍百倍！

沈謙臉上毫無血色，慘白一片：「原來，在你心裏，我竟這樣一個沒用的廢人。既是如此，我也不再逗留，免得礙了定北侯夫人的眼。嵐兒我也一併帶走！」

「是你太過天真。這麼多年了，還和以前一樣，不諳世事，不懂俗務。整日陰鬱煩悶，自覺懷才不遇。遇到一個長相略齊整些的女子傾慕於你，便全身輕飄飄地不知道東南西北。以為人和*圖*書家是看中了你。」

沈謙默然不語。

沈謙的目光掠過沈氏榮光煥發的俏臉，眼中閃過複雜得難以名狀的痛楚：「九妹，我有件要緊的事問你。你能讓下人們都暫時退下么？」

算了！難得夫人這般高興。還是別說那些掃興的話了。就算沈謙是為了趙舉人兄妹的事鬱悶，也一定猜不到是沈氏授意所為。

「我和趙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只在趙家見過寥寥幾面，加起來也沒說過幾句話。我心中敬重她的品性高潔，怎麼可能唐突於她？」

「五哥，」沈氏在見到沈謙的剎那，心裏湧起的是欣慰和歡喜：「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你不必時時惦記。」

沈氏說完這一大通話，看著沈謙氣得面無人色的樣子，心裏頓生悔意。再看到沈謙要走，不由得一急，想也不想地追上前。

十幾年的榮華富貴，已經一點點地侵入了她的骨髓，將她雕琢成了一個心胸狹隘手段和_圖_書很辣的婦人！

……

沈謙來了？

沈氏抬眼看著沈謙，因為失望和憤怒，沈氏的臉孔湧起異樣的紅暈，語氣也變得格外尖銳刻薄：「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了，你想說什麼只管說就是了。」

沈謙深呼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九妹，趙舉人和趙姑娘被人逼著離開京城。是不是你命廖管事父子做的？」

丫鬟婆子們見勢不妙，立刻退了出去。

沈謙這副模樣，顯然已經知道了內情。

「如果我不讓人將她攆走，只怕趙舉人很快就要撮合你和趙姑娘的親事了。你時常去趙舉人家裡，說是和趙舉人下棋喝酒，只怕早就和趙姑娘眉來眼去有了苟且吧！」

她再也不是他心中那個溫柔嫻雅善解人意的沈梅君了。

沈氏心中蕩漾著喜悅，竟生出了一絲少女見心上人的希冀和羞怯來。

沈氏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去了內堂。

今天特意登門是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內堂里，和_圖_書很快便只剩下沈謙和沈氏兩個人。

雖然沈謙什麼話都沒說，可他悲憤失望猶如看著陌生人一般的目光，卻如一柄利劍刺痛了沈氏。

沈氏嫉火中燒，說話愈發刻薄：「你和趙姑娘真這麼清白，為何會這般憤怒？還特意為了此事來詰問我？」

沈氏心中又酸又苦，面上卻冷笑連連：「是不是覺得我變了？我嫁到定北侯府十幾年，做著定北侯夫人，主持中饋，來往的是京城勛貴官宦女眷。說話行事自然和年少時不同。」

沈氏幾步便追上了他，用力攥緊了他的手，紅著眼眶哽咽不已：「五哥，我剛才不是有意這麼說你。我只是嫉恨那個趙秀娘，她能正大光明地接近你，甚至和你談婚論嫁。你我明明有情，卻不能相知相守。我恨不得將這顆心都掏出來給你……」

沈謙抿了抿唇角，低聲道：「九妹，我有些話要獨自和你說。」

沈氏平日素來喜歡淡雅的顏色，今天卻挑了一身和-圖-書胭脂色的羅裙。

上一次相見，她面色不佳滿臉病容。今日她可得精心裝扮一番才是。

沈氏滿心的雀躍，被這一盆冷水迎頭澆滅，心中一涼，唇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五哥要問我什麼？」

沈謙雖是男子，卻有腿疾，步伐並不快。

臉色雪一樣白的顧謹言站在門口。

沈氏叫了丫鬟進來，手巧的碧容為沈氏精心梳妝，碧玉又捧來幾身衣裙給沈氏挑選。

沈氏聽了心中舒暢，待換上新衣之後，整個人果然亮眼了不少。看著容色嬌艷，毫無病容。

一連串尖酸刻薄又犀利惡毒的話語，從沈氏的口中吐出。

連廖管事父子暗中動手的事都知道了，想否認也不可能。

「我略施手段，將那個趙秀娘趕走，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被人騙了，還樂顛顛地自以為是。」

她明知道他對趙姑娘並無他意，卻容不得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出現在他身邊，用卑劣的手段趕走了趙姑娘不說，還這般理直氣和_圖_書壯振振有詞言辭輕蔑！

五哥見了這樣的自己，心中一定很歡喜。

不但沒半點驚艷，反而是這等反應！

沈氏不由得一陣驚喜，不假思索地說道：「請五舅爺到內堂稍候片刻，我更衣梳妝就來。」

鄭媽媽滿肚子勸慰的話，在看到沈氏眼中閃爍的喜悅和神采時，俱都咽了回去。

「你也不想想看，就憑你一個落魄舉人，身無家資，又跛著一條腿。那個趙秀娘若不是死了未婚夫嫁不出去，又怎麼會相中你！」

沈謙：「你……」

沈氏冷笑一聲，索性坦然承認：「是又如何？莫非，五哥打算為了趙姑娘打抱不平？」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沈氏的心越來越冷，就連指尖也是一片冰冷，緩緩地說道：「原來，五哥今日不是來探望我的病情，倒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為何要讓人暗中攆走他們兄妹？難道，我連交朋友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沈謙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