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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松行了一禮，立刻轉身走了。

顧松見顧莞寧一臉憂色，也知道此事棘手，猶豫片刻，才低聲道：「小姐，奴才去一趟齊王府吧！讓齊王府的人給世子送個口信，世子就住在宮中，只要世子肯張口，請一位醫術高明的太醫來一趟侯府也不是難事。」

太孫自幼體弱，元佑帝特意派了兩個太醫到太子府里為太孫調養身體。後來，太孫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宮中，這兩位太醫卻一直留在了太子府。

琳琅往外看了一眼，皺著眉頭低聲道：「小姐，門房外有好多人在等著遞名帖。」

什麼都比不上祖母重要。

時間緊急，顧莞寧也無心更衣梳洗，領著兩個貼身丫鬟，匆匆地出了正和堂。

求人就得表現出誠意來。

就是謝大夫不說，她也知道情形不妙。

顧莞寧一陣心神不寧，又打發人叫來了謝大夫。待謝大夫開了退燒的藥方后，立刻命人抓藥熬藥。

顧松今年四十有三，生的中等個和_圖_書頭，其貌不揚。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做事更是周全沉穩。

顧莞寧伸手一探額頭，只覺得太夫人額上滾燙，心裏不由得焦灼不已。叫來琳琅問道：「顧大管家人呢？還沒回來嗎？」

琳琅應了一聲，立刻下馬車去遞了名帖。

……

只要能治好祖母，別說是跑一趟太子府，就是讓她向太子妃跪地請求也無妨。

顧松自十三歲起在府中當差，十年後成了定北侯府的大管家，至今整整二十年。深得太夫人信任器重。

現在該怎麼辦？

顧莞寧先是精神一振，見顧松身後空無一人，心裏又是一沉：「徐大夫不肯來嗎？」

顧莞寧和齊王世子反目一事，府里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顧松苦笑著嘆了口氣：「這倒不是。徐大夫原本已經答應了隨我過來。沒想到，還沒出門，太子府便來了人，將徐大夫先接走了。說是太孫殿下身子有些不適，特意請徐大夫去看診。和-圖-書」

顧莞寧深呼吸一口氣：「當然要去。」

謝大夫的神色愈發凝重，低聲道：「二小姐，湯藥無效，施針也無法退燒。再這樣下去，太夫人的情形會很危險。」

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

好在太子府離定北侯府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琳琅蹙眉應道：「奴婢剛剛打發人去門房問過了，顧大管家坐了馬車出去，還沒回來。」

門房管事姓馬，舉止見頗有些矜傲。接了名帖之後，翻開一看，立刻揚起笑臉：「原來是定北侯府的名帖，請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進去通傳一聲。」

顧莞寧卻並未遲疑，立刻點頭應了：「好。你立刻去一趟齊王府。」

這一回，吐出的血絲更多了。

顧莞寧用力地抿緊嘴唇。

顧莞寧：「……」

可是，熬好的湯藥，只勉強餵了幾口，太夫人便又吐了出來。

來太子府里走動的，也不乏官宦女眷。琳琅混在幾個等著遞名帖的管事媽媽里，倒也不和-圖-書算太過惹眼。

太子府請了徐滄到府中治病，住上三五日都是等閑事。就這麼眼巴巴地等徐滄來，顯然不太現實。

可就這麼等下去，誰知道太孫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

太子府的硃色正門緊緊關著，寬敞的側門外停了不少的馬車。有不少管事模樣的人正往門房裡遞名帖。

太子府地位超然，想巴結討好走東宮門路的官員不知有多少。京城裡的官員本就不少，外放任職的官員就更多了。太子府的門房從來都不冷清。

「不管這些，你也去遞名帖。」顧莞寧吩咐琳琅，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記著給門房管事多塞些銀子，請管事將我們侯府的名帖先遞到太子妃娘娘的手裡。」

徐滄再不畏權貴，也開罪不起太子府。只得先去了太子府。

徐滄的住處雖然遠了一些，不過，一來一回也足夠了。

顧莞寧立刻叫了大管家顧松過來。

……

「小姐，我們還去和_圖_書太子府嗎？」琳琅輕聲問道。

怎麼就這麼巧！太孫偏偏也在今日病了！

現在的問題是，既然是太孫病了，她想去太子府「借」一位太醫來，顯然也是不太可能了。

剛走出正和堂沒多久，顧松便大步走了過來。

有顧松親自跑一趟，顧莞寧自然沒什麼不放心的。待顧松走了之後，顧莞寧便又重新坐到床榻邊，親自守著太夫人。

這也不稀奇。

玲瓏早已去馬廄里叫來了馬車。顧莞寧到了門口，迅速上了馬車。

顧莞寧平日對顧松也頗為敬重，此時無暇細細解釋，簡短地說道：「謝大夫沒把握治好祖母，推薦了一位叫徐滄的大夫。請顧管家親自跑一趟，去請徐大夫來。」

太夫人額上不時地冒著虛汗，臉孔也泛著異樣的紅暈。

顧莞寧深呼吸口氣：「不必寫什麼帖子了，我親自去一趟太子府。」

顧松還沒回來。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徐滄怕是請不來了。

「徐大夫臨走前說了，等去過和_圖_書太子府便立刻到我們侯府來。」顧松歉然道：「對不起，都是奴才沒用。」

這也是顧松的優點之一，從不會因為主子的信任親善而失了分寸。

顧松身為定北侯府大管家，對此事倒是隱約知道一些，更清楚顧莞寧固執驕傲的性子。只擔心顧莞寧不肯低頭向齊王世子求救。

……

一路無話。

顧松立刻斂容領命。

就算空跑一趟，也沒什麼損失。雙管齊下，不管哪一邊先請來太醫都行。總比在府里乾等著強的多。

「不知二小姐有吩咐？」顧松站在顧莞寧面前，神態恭敬。

顧莞寧苦笑一聲：「這怎麼能怪你。就是我親自去了，也不能和太子府搶人。」

謝大夫略一猶豫，才試探著說道：「進宮請太醫多有不便。聽聞太子府里也有兩位醫術高明的太醫，不如二小姐讓人送個帖子去太子府試一試。」

顧莞寧雖不想和太孫扯上關係，此時此刻，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哪怕只有一分可能，也得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