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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兒，行起禮來有模有樣。

王璋嘗到了一絲快意，口中愈發不留情：「你娘為了一個卑賤的內侍，拋下你跑到靜雲庵，一住就是十幾年。現在又害得我們王家到了今日的地步，她就是死了，到地下也不得安寧。」

什麼？

王璋這張俊臉，算是被毀了一半。

王璋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被掌摑的恥辱和心中的怒火交織在一起。他忽然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出口就是惡毒傷人的話：「怪不得你喜歡和內侍廝混，原來是像足了你親娘！」

「我就是要說，你能奈我何！」高陽郡主昂起頭，嘴角扯出一連串輕蔑鄙夷的冷笑：「王璋，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打著什麼主意。」

一個宮女匆匆擦肩而進，低聲稟報：「啟稟世子妃，王家那邊送了信來。王郡馬被高陽郡主所傷，被送回王家了。」

「王家犯下欺君大罪，又意圖行刺太孫妃未遂，皇祖父絕不會饒過王家。王家就m.hetｕbook•ｃｏｍ•com要完了！你現在巴巴地到郡主府來，無非是想藉助郡馬的身份，想讓皇祖父看在我的顏面上從輕發落王家。」

乳母吳媽媽領著玥姐兒走了進來。

「這個高陽郡主，實在是欺人太甚。」王敏咬牙道：「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被高陽郡主這般奚落嘲諷，王璋再也忍不下去了，霍然站起身來，俊臉鐵青，目中射出憎惡的寒光：「你給我閉嘴！」

高陽郡主高漲的怒氣，驟然被尖銳的利刺戳穿，瞳孔收縮了一下。

王氏事發，王皇后病倒，王家人遭殃。這幾日，王敏心情極差。

齊王府。

「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高陽郡主嗎？」

王敏喊了一聲母親，走到床榻邊，看到兄長王璋的慘狀，心裏也如刀割一般，淚水簌簌而落：「大哥！」

緊握的拳頭和手背的青筋，卻透露出了他此時真正的心情。

「又是為了王家！」

臉上的https://m.hetubook.com.com血色，也在瞬間褪去。

說完，轉身便要走。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王家人！你給我滾！」

卻不料，還沒張口，高陽郡主已經撲了過來：「王璋，我殺了你！」

「你往日不肯踏進郡主府半步，令我顏面盡失，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如今倒是想起我來了。可惜已經遲了！你滾回你的王家去！」

王璋恍若未聞，一言不發。

王璋心中一口鬱氣散了出來，正想放低身段，說些軟話哄一哄高陽郡主。

王敏獃獃地坐在屋子裡發愣。

大哥又被高陽郡主打傷了？

王璋目中閃過一絲隱忍的怒氣，很快恢復如常，輕聲道：「郡主，你現在尚在病中，需要靜心調養，不宜動怒。」

王璋之前曾被高陽郡主抓傷一回，在府中養了幾個月才能出去見人。這一回傷得更重。

高陽郡主木然坐著，動也未動。

袁氏兩眼通紅，坐在床榻邊，不停https://m.hetubook.com.com抹淚，口中不停地哽咽低語：「作孽，作孽啊！」

這顯然是被金釵之類的尖銳之物所傷。哪怕傷好了，也會留下傷疤。

屋子裡伺候的宮女們，悄悄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關上門。

王敏一驚，霍然起身：「立刻讓人備車，我要回王家一趟。」

「你在郡主府里養著男寵，過得逍遙快活，全然不顧王家顏面。如果你不是楚王嫡長女，如果不是看在皇祖母的份上，王家哪裡容得下你這樣的兒媳！」

「你給我滾回王家去！我立刻就和你和離！」

高陽郡主蒼白的臉孔漲滿駭人的紅色，目中噴出憤怒的火苗，毫不猶豫地伸手扇了王璋一記耳光。

王璋壓抑了數日的陰鬱怒火，在高陽郡主陰損刻薄的話語中，再也彈壓不住，冷笑著回擊：「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為了王家。不然，我憑什麼要低聲下去地來討好你伺候你？若沒有郡主的身份，這世上還有誰肯靠近你半步hetubook.com.com？」

吳媽媽不敢吭聲，忙將玥姐兒帶了下去。

「蕭妤，你風光得意的日子已經到頭了。以後只能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我為了王家對你諸多忍耐，你也該知福惜福。我若是真的狠心走了，以後這郡主府就只剩你一個人。你就是死在郡主府里，皇祖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有這麼一個親娘，你以後還有什麼臉進宮見皇祖父皇祖母？還有什麼顏面面對眾人？」

王敏滿心陰鬱煩悶，根本無暇理會玥姐兒，不耐地揮手道：「吳媽媽，先將玥姐兒帶下去。」

如果不是為了王家，他怎麼會忍受這樣的羞辱。

……

高陽郡主罵夠了也罵累了，忽地神經質一般地笑了起來：「王璋，你可真能忍。一切都是為了王家！為了王家，你可以低聲下氣，你可以忍辱負重，哪怕是戴了多年的綠帽子，也無所謂……」

玥姐兒如今虛歲四歲，已有了小小的女童模樣。容貌清秀，性子怯懦安靜溫順，乖乖走上前行禮和圖書：「女兒給母親請安。」

王璋越是寬容忍讓，高陽郡主心中的怒火越是燃得旺盛，咬牙切齒地怒罵：「王璋，你在這兒假惺惺地安慰我陪著我，心裏不知怎生嘲笑我。我們兩個早已恩斷情絕，你做出這副夫妻情深的樣子是想給誰看？」

啪地一聲響，王璋的俊臉上多了五指印。

王璋雙目緊閉，不想睜眼，也不願說話。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妹妹，」王璋木然的聲音傳來：「別去了。王家眼下這等光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半個時辰后，王敏回了王家。

最後四個字，用盡了高陽郡主所有的力氣，聲嘶力竭，聲音響亮尖銳。幾乎將人的耳膜震破。

俊臉上一道長長的划痕，從額頭劃過臉孔，一直到下巴。傷痕頗深，皮肉都綻了開來。滿臉血痕，看著十分可怖。

高陽郡主尖銳嘶厲的怒罵聲，透過厚厚的門板傳了出來。

如今的王家，愁雲慘淡，人人面帶愁容。

「你口口聲聲辱罵王家，我們王家哪裡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