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蕭麟笑著答道：「回皇嫂的話，我今年已開始讀史書。」

她身在宮中，消息卻並不靈便。還是聽李側太妃說起昨晚福寧殿里的事，才知道兄長惹了禍……

丹陽公主又追問了一句：「到底是誰動的手？」

蕭麒蕭麟今年八歲，個頭已經長開，沒了孩童的稚氣，已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樣。

「我知道我懦弱沒用，什麼都幫不了你。我也不是有意要揭你傷疤，我只想關心你。難道這也不行嗎？」

說說笑笑，氣氛頗為融洽熱鬧。

一見蕭啟，丹陽公主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二哥，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莞寧：「……」

很快，有宮女前來稟報：「啟稟太後娘娘，李側太妃和丹陽公主來給娘娘請安。」

顧莞寧目光掠過丹陽公主，並未出聲。

蕭麒興緻勃勃地說道：「我想要皇嫂身邊的珍珠。她做點心最好吃了。皇嫂將她賞給我，我讓她天天做點心給我吃。」

和-圖-書蕭麟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並不嫉妒兄長，反而處處以保護者自居。

「學業有先後，學得慢些不要緊，你們日後不用參加科舉。讀書是為了明理。」顧莞寧神色柔和地哄蕭麒：「等你將千字文學完了，皇嫂一定重重賞你。」

……

熟料，往日沉默少言宛如隱形人的丹陽公主，今日在請安之後，竟鼓起勇氣張了口：「母后，丹陽有一事相求。」

這個意外之喜，讓兄弟兩人十分滿足，一起朗聲謝過皇嫂。

李側太妃進宮之後，安分守己，每日都來慈寧宮請安。丹陽公主也每日來露個面。閔太后早已習慣了，點點頭道：「讓她們進來吧！」

顧莞寧啞然失笑：「哦？你看中椒房殿里的什麼了？」

丹陽公主提起要回府探望，閔太后不便拒絕，下意識地看了顧莞寧一眼。

兄妹兩個對視片刻，相顧無言。

閔太后看了過來：「你有何事相求？」

閔太和-圖-書后顯然也未料到蕭麒想要的賞賜是珍珠，笑著為他解圍：「珍珠是你皇嫂當年的陪嫁丫鬟，廚藝超卓，伺候你皇嫂多年。你皇嫂一日三餐俱出自珍珠之手，一日離不得。這個賞賜你是別想如願了。還是換個別的吧！」

阿嬌阿奕分開讀書，蕭麒蕭麟也各有太傅教導。

蕭麟唯恐顧莞寧不高興，忙扯了扯蕭麒的衣袖，示意他快些閉嘴，一邊歉然討好地說道：「三哥這是隨口胡說，皇嫂別放在心上。」

實在是讓人生不出半點不喜來。

閔太后也笑了起來：「是啊，說來聽聽。只要你喜歡，你皇嫂一定賞了給你。」

而蕭麒，因幼時頭受過重傷的緣故，智力發育比同齡的孩童遲緩得多。小時候還不明顯，這兩年，卻愈發顯著。語速略有些慢，反應也有些遲鈍。

丹陽公主：「……」

說完，便小聲哭了起來。

蕭麒倒也乖巧，立刻改口：「皇嫂想賞賜什麼都行。」和-圖-書

阿嬌阿奕四歲時便已學完千字文。蕭麟在五歲時學完。蕭麒今年已有八歲，還在讀書識字，委實讓人心憐。

顧莞寧也很喜歡這一對雙生兄弟，見兩人有模有樣地抱拳行禮，抿唇笑道：「這兒沒有外人，不必這般多禮。過來說話。」

蕭啟憋了一肚子悶氣，聞言沒好氣地應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難道你還有能耐替我撐腰報仇不成！」

得了閔太后首肯，丹陽公主當日便回了太子府。

閔太后照例要先問一番吃飯穿衣之類的瑣事。

蕭麒蕭麟一起謝了恩，乖乖站到閔太後身側。

不過，一張口說話，兄弟兩人之間的差距便出來了。

顧莞寧的目光也掃了過去。

蕭麟伶牙俐齒，聰慧靈透。

蕭啟：「……」

平日再冷淡疏遠，到底是嫡親的兄妹。總得看上一眼才能安心。

丹陽公主倒是很實誠，搖搖頭說道：「沒有。」

蕭啟一想到昨日發生的事，就怒火高漲氣不打一處和*圖*書來，硬邦邦地應了回去：「反正不關你事。你在宮裡安生住著，何必管我的閑事。」

也正因為如此，閔太后對蕭麒總多幾分疼愛。

丹陽公主忙謝了恩典。

蕭麒眼睛一亮，俊俏的小臉透出濃濃的期盼之色：「皇嫂，我能不能求一個賞賜？」

這對雙生子，俱承襲了生母的好容貌，幼時精緻漂亮，如今白皙俊俏。兄弟兩個並肩站在一起，一般模樣，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丹陽公主輕咬嘴唇，不敢抬頭，輕聲說道：「聽聞二哥受了傷，我想回府一趟，探望二哥。」

蕭麟說上十句話，蕭麒最多說上兩三句。

……

丹陽公主眼中泛起水光，低聲說道：「二哥，我們已經許久沒見了。今日我聽聞你受了傷，鼓起勇氣懇請出宮來看你。一會兒就得回去。難得相聚片刻，我們非要將時間浪費在爭吵上嗎？」

前兩個月，有宮人在私下竊竊議論，甚至奚落嘲笑蕭麒幾句。蕭麟二話沒說，動和-圖-書手將那兩個宮人痛揍一頓，然後親自到椒房殿請罪。

顧莞寧定定神笑道：「你喜歡珍珠做的點心，以後我讓她每日做一份送到慈寧宮來。你們兄弟兩人一起吃。」

按理來說，蕭啟受傷，閔太后和顧莞寧都不該不聞不問，至少也該打發太醫去看診，賞些補品之類的。偏偏婆媳兩人都像忘了此事一般。

閔太后這才點了點頭：「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你回去看看也好。」

顧莞寧則含笑問道：「你們兄弟二人，同在上書房裡讀書。進度如何？讀到哪一本了？」

蕭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比四弟差遠了。我還在學千字文。」

皇家兒郎，無需科舉考試。不過，四書五經之類的書都是要讀的。除此之外，史書兵法之類的書也要通讀。

蕭啟的臉孔正中被揍得開了花，一夜過來，血是止住了，卻也留下一片青腫淤痕。襯著晦暗不明的面色，宛如喪家之犬。

顧莞寧略一點頭，看向蕭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