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伴讀（一）
「朗堂弟，俊表弟，虎頭表弟，還有羅家表弟，」阿奕一個個數過來：「我和他們年紀相仿，自小一起長大，本就熟悉。既是選伴讀，我便選他們幾個。」
顧莞寧笑道：「他們兩個都已八歲，選伴讀也是時候了。」
最後一個名字是蕭天玥。正是齊王世子唯一的女兒玥姐兒。
得了顧莞寧首肯，阿奕十分歡喜，立刻咧著嘴笑道：「娘同意了嗎？」
顧莞寧不欲多說，扯了扯唇角：「母后說的是。」
顧莞寧抿了抿嘴角：「此事待我考慮幾日。」
阿嬌暗暗鬆口氣，笑著說道：「多謝娘。」
提起傅閣老，顧莞寧神色冷了一冷，淡淡說道：「刺客從何而來，一直未曾查明。傅妃種種異樣，想來是和此事脫不了干係。傅閣老閉門不出，便以為能自證清白，委實有些可笑。」
隔日，阿嬌阿奕像模像樣地各遞了一份名單到顧莞寧面前。
接下來幾日，阿嬌阿奕一得了閑空，
和*圖*書便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商議著伴讀人選。
阿嬌的伴讀名單上有四個名字。蕭天瑜排在第一個，傅蕙次之，第三個是孫柔。
承恩公夫婦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俱早已成親生子。到了這一輩，共有四個孫子兩個孫女。其中和阿奕年齡最相近的，是排行第三的嫡孫閔達。
顧莞寧沒有猶豫，立刻應了下來：「好，母後放心，兒媳自會安排。」
閔太后鬆口氣之餘，不免要解釋幾句：「承恩公去年犯了錯之後，一直安分守己。今年承恩公夫人進宮請安，提起伴讀之事。我不便一口回絕，一直拖到現在才和你張口。你若是覺得為難，我便打發人去承恩公府送個信……」
孫柔是孫武和佳陽縣主的女兒，今年六歲。平日進宮極少，阿嬌將她的名字列上，顯然是考慮到了孫賢太皇太妃的緣故。
閔太後來意達成，心中頗為高興，隨口問道：「對了，我聽聞這幾日傅和_圖_書妃病情加重，整日渾渾噩噩胡言亂語。總說什麼不是我之類的話。莫非當日刺客行刺之事，真的和她相關？」
顧莞寧神色一斂：「達哥兒是你皇祖母的娘家侄孫，此次你皇祖母特意張了口，我已經應下了。」
想了想又道：「到時候讓朗哥兒和瑜姐兒也一起進宮來讀書吧！」
阿嬌點點頭：「是。」
看到最後一個名字時，顧莞寧笑容微微一頓，看向阿嬌：「最後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嗎？」
「按著宮中慣例，一般只選一兩個伴讀。我怎麼聽說，他們姐弟兩個都列了一長串的名單？」閔太后饒有興味地追問。
……
閔太后平日不問世事，對朝堂之事也甚少關注。不過，這回的動靜鬧得實在不小。
……
沒有一口回絕，多半會同意。
自顧莞寧正式接掌鳳印，閔太后便將宮務全部交還顧莞寧，絲毫不留戀權勢。她對娘家也算照顧，卻一和圖書直恪守一個準則，絲毫不能損及帝后顏面和利益。
一雙兒女從五歲起練字，練了兩年多。阿奕字跡端正，阿嬌字跡飄逸靈動。
阿嬌又點頭：「當然記得。玥姐姐的父親祖父謀逆犯上，死有餘辜。玥姐姐卻是無辜的。她什麼都未做過，卻被整日關在宗人府里不見天日，我覺得她很可憐。所以想讓她進宮來我和一起讀書。」
顧莞寧神色莫測，不辨喜怒：「你還記得玥姐兒？」
閔太后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若你打算給阿奕多挑幾個伴讀，可否從承恩公府挑一個進宮？」
想動一朝閣老，可不是小事。
人便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最寵溺孩子的閔太后想也不想地點頭贊成：「此話有理！」
顧莞寧嗯了一聲，笑著說道：「再將閔達也列上。」
顧莞寧點點頭：「兒媳也有此意。」
阿嬌一時摸不清顧莞寧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娘莫和*圖*書非不同意么？」
閔達？
顧莞寧略一點頭：「這名單列得不錯。」
顧莞寧何等機敏，頓覺有異：「母后心中是否有合意的人選？」
顧莞寧笑著接了名單，迅速瀏覽了一遍。
顧莞寧對閔家沒什麼好感，卻因為閔太后之故，對閔家頗多寬容忍讓。
很快又扯回了伴讀之事。
閔太后這一張口，顯然是想讓閔達進宮做伴讀了。
顧莞寧笑道：「大孩子心性，覺得人多熱鬧。反正上書房足夠大，裏面容納幾十個孩子讀書也沒問題。他們想選幾個便選幾個。」
閔太后得知一雙寶貝孫子孫女要選伴讀，頗感興趣，特意來了一回椒房殿，仔細問了此事。
「母后多慮了。」顧莞寧溫言笑道：「達哥兒機靈討喜，做阿奕伴讀也是極好的。」
顧莞寧沉默不語。
選伴讀之事，多一個也無妨。這種小事，顧莞寧自然不會讓閔太後為難。
閔太后略一躊躇，欲言又止。
閔太后聽的心驚肉跳，和圖書下意識地看了眉目森冷的兒媳一眼：「傅閣老是當朝首輔，在朝中數十年，門生眾多……阿詡登基時日還短，此時以穩為重，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阿奕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不怎麼樂意：「達表弟太過淘氣，上次進宮還弄壞了我的木馬。我不喜歡他。」
列在第一個的，赫然是韓王府嫡孫蕭天朗，其次便是定北侯府的顧懷俊，然後是平西伯府的嫡長孫丁遠征，最後一個是禮部尚書羅恆之的嫡長孫羅謙。
顧莞寧垂下眼，又細細看起了阿奕列出的名單。
閔太后見顧莞寧面無不虞，才徹底放了心，笑著說道：「如此就好。」
朗哥兒是韓王府的嫡孫，瑜姐兒是魏王府的嫡長孫女。讓他們進宮做伴讀，一來彰顯聖恩，二來也有牽制韓王府魏王府之意。
「我還聽說，傅閣老為了自辨清白，已經回府，連著幾日都沒上朝了。」
顧莞寧索性放手不管。正好趁著此次機會，好好磨練兩個孩子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