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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失之交臂？」李一鳴繼續猜測。

李尚書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是顧海！」

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參加小朝會的資格。李一鳴自然沒這個資格，也因此，在見到面色頹喪的李尚書時，不由得一驚：「出了何事？為何父親面色這般難看？」

敏姐兒生得白白胖胖，眉眼精緻秀氣。滿肚子窩火的李尚書，見到寶貝孫女，總算有了幾分笑意，小心翼翼地從乳母手中抱過孩子。

顧皇后，他們更招惹不起啊！

客人不算多，男女各設三席，中間以屏風相隔。前來做客的大多相熟，湊到一起閑聊說話，頗為熱鬧。

一想到天家血脈，不免又想到失之交臂的吏部尚書一職。李尚書忍不住長嘆一聲。

為了李尚書的事，她厚顏進宮請託閔太后。閔太后態度不冷不熱，卻也未一口拒絕。她還以為此事已經有了著落，一直在等著公公陞官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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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勝利者的微笑，落入李尚書眼中，便如針刺一般。

接到請帖的大多攜著家眷登門，也有通家之好的意思。

「恭喜恭喜！」崔閣老率先張口，滿臉笑容：「這等喜事，顧尚書總得擺上幾桌酒宴，請我等同僚喝上一杯喜酒才是。」

沒想到，一轉眼「驚喜」就來了。

李一鳴眉頭皺了起來，沉聲問道：「是誰？吏部兩位侍郎，論資歷官望都不及父親，難道還有別人半路殺出來不成？」

李尚書點點頭。

顧謹禮今日特意告了假，陪著顧海一起招呼來客。見了未來的岳父岳母，顧謹禮分外親熱，一口一個舅舅舅母。

李尚書不便多說，李一鳴和衡陽公主夫妻感情頗佳，也沒那麼多顧忌，快速低語道：「公主萬萬不可口出怨言。這話一旦傳進宮中，皇上和娘娘定會心生不滿。」

譬如方家，若不是因為姻親之故，哪有資格登門？

李一鳴：和_圖_書「……」

李一鳴領的是實差，不過，平日公務不多，還算清閑。得了閑空便回府陪女兒。此時正好也在府中。

去年刑部尚書致仕后，原本任刑部侍郎的孟郊順理成章地提任尚書一職。

太夫人看著說笑的三姐妹，心裏不由得惦記起顧莞寧來，忍不住嘆了口氣。

要不怎麼說顧海會做人？

李尚書苦笑一聲，也未隱瞞：「皇上今日在朝上下了聖旨，任命顧海為吏部尚書。」

方舅爺和方舅母懸在半空的心晃晃悠悠地落回原位。

和顧海私交甚篤的刑部孟尚書也走上前來，笑著拍了拍顧海的肩膀：「只請一頓怎麼行，至少也得連請三日才行。」

顧海挑眉笑道：「這是理所當然。過幾日，我便讓人送請帖去崔府。」

崔顧兩家是姻親，自崔珺瑩出宮后，關係愈發緊密。崔閣老能順利入閣，顧家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姚若竹抿唇一笑：「都是孩子淘氣，我才回來得遲了。罷了，這罰酒我喝和-圖-書就是了。」

……

做了皇后，出宮多有不便。顧莞寧已經幾年未曾回來過了……

衡陽公主心裏的怒氣蠢蠢欲動，低聲道：「皇兄的眼裡只有皇嫂。顧家已有定北侯的爵位，如今又染指文官之位。就不怕來日顧家生出異心嗎？」

就在此時，顧謹行一臉激動雀躍地過來了：「祖母，皇後娘娘和皇上駕臨侯府！」

李尚書瞪了兒子一眼。沒等他說什麼，衡陽公主便出來了。

也因此，顧海升任吏部尚書，崔閣老的喜悅慶幸發自肺腑，絕無虛假。

顧海從不是低調的人。此時春風得意，俊美的臉孔上也如明月生輝，看著格外耀目。

兵部盧尚書心情略有些微妙，原本自己的下屬，一躍升上來，以後上朝要站在他的前面……

散朝後，李尚書未回李府，直接去了衡陽公主府。

衡陽公主悻悻地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顧海風度頗佳，優雅地拱了拱手：「多謝李尚書。」

隨衡陽公主一起出來的，還有和_圖_書剛滿半歲的敏姐兒。

這一日，出嫁的顧莞華顧莞敏也都回了府，隔鄰的姚若竹來得稍遲一些，便被取笑：「你住得最近，回來最遲，待會兒定要罰酒三杯。」

他雖有孫子孫女，和敏姐兒卻不能相提並論。這可是有天家血脈的郡主！

好在顧海頗有分寸，一見到盧尚書，立刻像往日一般恭敬拱手：「過幾日，我略備幾杯水酒，盧尚書務必要賞光。」

散朝後，眾臣圍攏過去，你一言我一語地出言道賀。猶如眾星捧月一般。

……

不管心裏如何做想，對著恭敬一如以往的臉孔，盧尚書面上有光，心中也舒泰不少，笑著應下了。

衡陽公主也是一驚，面色有些難看。

李尚書滿目鬱卒，繼續點頭。

李尚書勉強笑了一笑。

瞧瞧這犯慫的樣子。

此言一出，李氏父子頓時為之色變，異口同聲道：「公主請慎言！」

在眾人面前，給足了盧尚書顏面。

顧海神色自若地主動上前，笑著說道：「幾日後的酒宴，和_圖_書請李尚書一併賞臉蒞臨。」

眾臣都道了賀，一動未動的李尚書便顯得格外醒目。

三日後，定北侯府設下酒宴。

衡陽公主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試探著問道：「公公這般唉聲嘆氣，是否遇到了不順遂之事？」

李一鳴一看這架勢，心中頓時一沉，試探著問道：「吏部尚書之位已經定下了？」

李尚書笑得略有些僵硬：「這是當然，還沒來得及恭喜顧尚書。」

可不就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嗎？！

定北侯府，他們招惹不起。

朝堂站位問題，不僅關乎顏面，更關乎朝堂局勢高下之分，誰能不在意？

顧海不欲鋪張高調，只設了幾席，請帖也只發了寥寥二十余份。除了閣老尚書們之外，便是姻親好友。

再之後，便是王閣老等幾位閣老紛紛道賀。

李尚書憋了半天，都快憋出內傷來了，一時沒心情說話。

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過了一會兒，李一鳴才面色複雜地張口勸道：「既是顧侍郎，那就算了吧！」